第十六章 线索

蓝色火焰熊熊燃起，却不伤疯帽子的家具分毫，反倒刚刚作为线索的皇历迅速灰飞烟灭。怎么办？不是说好了晚上才能打开？怎么突然间烧没了爱丽丝抓住皇历烧剩下的灰烬，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刚开始筹备的历险几乎灰飞烟灭。疯帽子在她身后拎起怀表和龙血耳语，希望给她一些安慰

「指不定这就是线索呢？」

「从来没这么荒谬过」

「虽说如此，睡一觉就会好了！所以现在小淘气是不是该上床睡觉了？」

疯帽子指了指二楼，示意她该去休息了。月亮已经挂到了大理殿正上方，整个仙境只剩下疯帽子家亮着灯。爱丽丝如孩童般向疯帽子点点头，她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她闻着这张床熟悉安稳的味道，阖上双眼脑海不曾平稳

「现在两境相通，我可以来去自如了。但是只有龙血和怀表的提示，它究竟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什么画卷会有金斯利父女号？为什么好不容易打开的卷轴会突然烧掉？……」

突然她注意到，一束微弱的光亮正像自己靠近，火焰样的橘发从楼梯口窜起。两人同时惊呼对方还没睡着，疯帽子到爱丽丝身旁坐下。

「睡不着吗？亲爱的」

「恐怕是的」

「好像我也是」

「你在想什么呢，疯帽子」

「我在想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你说为什么呢？」

「我最近在研究一个M开头的字母。七岁的你、现在的你已经给过我答案了，但我还是想知道，现在睡在楼上的你为什么那么近，又那么远……」

「你怕我又要跑了？」

疯帽子拽拽头发，金色的瞳孔里只映着爱丽丝。爱丽丝碧蓝色的眼眸里也只有疯帽子委屈的表情，她不禁笑起来，但是心里又微微发酸

「我怎么会想离开你，在离开的你的那段日子，我的事业虽然风风火火，但我发现一切都是你给我的鼓励让我一直稳扎稳打地走向下一步。也正因为如此，我对你的思念从未改变。我很开心能再次见到你，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我想永远都这样……」

「不，亲爱的，你在地上世界也有你的家人和事业，那里才是真实的你，只可惜我是个疯子……」

「你也是我的家人！我希望这次是真的两境相通了，我真的能来去自如了，我想回去把一切安排妥当。请你不要再想着牺牲自己了，离开这里以后我才明白，你是我最爱的疯帽子！」

爱丽丝搂上疯帽子的脖子，语气逐渐平淡下来，久久不肯放开。疯帽子像安慰孩童般爱抚她的金发，一言不语。正当疯帽子要拉开她的手下楼，她又紧紧拽着他的袖口不放

「别下去了，以后你就陪着我睡，哪都别去」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呢？」

「因为我得有你才能睡得着觉」

疯帽子坐到床上，爱丽丝把头靠在他怀里，在海上名声大噪的爱丽丝·金斯利此时却如婴儿般躺在御用疯帽匠泰伦·海托普的怀里，连时间先生也想把分秒针停下。他身上香甜的红茶味从她鼻腔里蔓延至全身，她贪恋地用鼻尖吸吮他的体温，他按耐住全身翻滚的火焰为她唱起安眠曲。一闪一闪小蝙蝠，磁性的声音放松折腾一整天的人的神经，二人在彼此的温度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