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存留

一只蓝色的蝴蝶停在太阳温存的窗口，他看见屋内奇怪的场面，虽说一阵尴尬泛起，他却有不得不做的事停在了爱丽丝挺拔的鼻梁上。爱丽丝被鼻尖的瘙痒唤醒，她喜出望外，同时把身旁的疯帽子也吵醒了

「阿布索伦！你怎么来了」

「皇后殿下有令，你和泰伦明天一早就要去金壶瀑布了，但是现在是不是又遇上了麻烦？」

爱丽丝觉得不可思议，她坐直了身子与面前救星一样的阿布索伦对话

「皇后都告诉您了？我们确实遇上了麻烦，皇后给我们的皇历在我们看完它就自己烧掉了，我们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您就来了！」

「皇后太过年轻，她没告诉你们这皇历要两个人才能打开，而打卡皇历的两个人一旦阅读过内容，皇历就会自行烧毁。不出我所料，凭你们的感情和默契这皇历还是能被打开的。」

「您什么都知道！但是画卷上只告诉我们要有龙血和怀表，下文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够了，如果你们有问题我还是会出现的，那么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阿布索伦上下翻动蓝色的翅膀飞离了尴尬的气氛。疯帽子还拽着被子掩盖自己的脸，眨着白色的睫毛看着爱丽丝，然而爱丽丝仍对阿布索伦的话耿耿于怀，她对着疯帽子摊摊手，但心中的巨石已经落下。疯帽子拍拍爱丽丝的头，安慰她道

「相信阿布索伦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吃疯帽子特制烤吐司吗？」

「但我不想吃钟表馅的」

疯帽子掐了掐她发红的脸颊，二人来到长桌前同三月兔、柴郡猫让离别前夕疯闹起来。

夜晚，疯帽子仍为爱丽丝点起香薰蜡烛，掖好被子。爱丽丝想起小时候做噩梦的时候安慰她的父亲，蜷缩在疯帽子的怀抱里。

「该睡觉了，小淘气」

「那就让我在你的体温里睡去」

金色的秀发，散乱在起伏的胸怀里，他不由拨弄她温和静谧的夜中春柳样整齐的金丝。随呼吸起伏的流金紧缚疯帽子亮彩的瞳孔，他追溯到明日阳光升起她就又要离他而去，他所散发的热意把她包裹得更紧，她也蓦地把脑袋藏进他的胸怀。香薰笼盖的夜暖烘烘，静悄悄的，狭小高平的美式床身藏匿金色和橘色的宝藏。阳光赶走彻夜坚守的柴郡猫，时间先生已经在金壶瀑布前的树下等待，他的时间片刻不得浪费，正好二人也赶到。黑色微翘的长须在时间先生指尖的打磨下显得格外光滑

「我的朋友，第一次经历越境想必过程会非常辛苦，该带的东西千万存放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么，二位请拉紧对方，跳进瀑布。」

爱丽丝和疯帽子在时间先生的指导下，凝视着湍急的流水，但她心里的犹豫被疯帽子的坚毅驱散了。他们紧紧拉住对方，纵身一跃进了瀑布里。

刺耳的金属声碰撞爱丽丝的耳膜，不断拉扯爱丽丝身体的水流让她头痛欲裂，原本紧紧拉着疯帽子臂弯的右手突然滑落，怎么努力也回不去原来的位置。二人的身体在激流中放平，失重感愈加强烈，对方距离也越来越远，只剩双手还交扣着

「疯帽子，你等着，我不久就会回来」

爱丽丝的话放缓了激流，二人却脱离了对方，身体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他们口袋里怀表的按钮自行按下，爱丽丝眼前的金色流水逐渐褪去，幽蓝的海水夺走她鼻腔里呼出的二氧化碳，变成水泡把她拉扯到海面上。一艘巨大的商船停留在爱丽丝惊异的视角里，果不其然，皇历里的画面正在自己眼前，她回到地上世界了，身经百战的船长不紧不慢地游到码头上，自己的船员发现了她，赶忙帮她一把。另一边，金壶瀑布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把疯帽子从瀑布里吐了到了湖水前的草坪上。他重重摔倒在地，一旁的时间先生即好奇又谄媚，他扶起疯帽子

「看起来你们成功了？」

「我想是这样的」

疯帽子拿起怀表，发现时针和分针都直直的指向正中间的十二，一点没有动过。时间先生轻浮地向他解释

「果真成功了！这金壶瀑布以你们的时间押距离，假设那女孩产生离开你的心理，那你们的时间就会永远消失。」

「为什么我们来之前没人告诉我们！」

「海托普先生，现在你就好好等她回来吧」

「我的爱丽丝会回来的」

疯帽子好像是疯了，他扶着帽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圈一边是沉郁的黑，一边是活泼的蓝。他全然不顾一旁的时间先生，仍然弯弯笑起来，好像明白现在自己要回家，又不明白为什么仙境秋天的草地还是一片金黄一片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