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请求？

——我该害怕吗？

宇智波辉月淡淡地想：本来，我大概是要感到抱歉和害怕的。

强迫别人展示他们半愈合的伤痛，无异于再次撕裂伤口，加深痛苦，是一种苛烈的酷刑。

宇智波辉月不记得是谁告诉自己这句话的，也不记得那个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说的，她甚至不记得原话的字词排列到底是怎样的，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同她说过这么个意思的一句话而已。

而现在，看着眼前神色冰冷的宇智波止水，她忽然就从残旧的回忆里翻出了这点印象。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那么的痛。

他为什么发怒？我又为什么故意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像，也是在发怒呢。

宇智波辉月平静地打量着宇智波止水。

他抿着嘴，拧着眉，脸上一片冰寒的漠然，三勾玉在眼底的一片血色中飞快地转动。

——把那句话收回去！

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碎，将它们全部咽下去，然后彻底地埋在里面，让它们不复出现。

宇智波止水似乎是在无声地这么命令着。

除了手中没有握着那闪过寒芒的锋利刀刃这一点以外，看上去完全就是那个在惨烈战场上，闯出了“瞬身止水”名号的天才忍者该有的样子。

那些属于十一岁小少年的柔软部分……

在这份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凌冽气息中，被切割粉碎了。

过去的温暖和柔软，斑驳不清。

应该要遗憾吗？

直面他威慑的宇智波辉月，却没有一点芒刺在背的表现，只是十分自然地回视。

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针锋相对，让宇智波辰也有些懵。

啊？

——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很多剧情吗？怎么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他虽然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但是，宇智波辰也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宇智波辉月身前，视线则避开了宇智波止水那双在忍界富有盛名的写轮眼。

“冷静一点，止水。你也是，月。”

按理说，这里的宇智波辰也，或许更应该让宇智波辉月先道歉的。

再怎么说，明显也是她的那句话刺激到了止水，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人是不可能没有立场的。

在这突发的、来不及思考的事件中，他总是会让感情先一步指挥了身体。

所以他这么做了。

“……”

而在宇智波辰也的身后，宇智波辉月再次闭上了眼，沉默着。

说来也奇怪，但她总觉得，虽然止水的神情，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恶狠狠的，那种压迫感也极为真实。可后来，却变得很虚浮，甚至可以说是弱气。

如同在哀求一样了。

仿佛在不断地轻声呼唤：“请像平常一样……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别再提了。

是略带泣音的、似乎可怜兮兮的音调。

——或许是还未彻底清醒的头脑，里面发出的烦人轰鸣声而导致的错觉吧。

宇智波辉月这么想到。

不然的话，难道止水这样的优秀忍者，也厌恶着忍者的日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