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的愤怒

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么——

命运要我做什么呢？

宇智波辉月迷惘地睁开了眼睛，接着又半垂下睫羽，暗自深思着。

在她思考的时候，下意识止住了脚步。

“月，怎么了？”

注意到了她突然停下脚步，宇智波辰也和宇智波止水也跟着止住了脚步，向她看去。

宇智波辉月没有回答上面的那个问题。

她只盯着宇智波止水，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上过战场，还是他们当中最年少的成员。宇智波辉月直视宇智波止水的眼睛，问道：“战争，究竟是怎么样的？”

也是血月下，宇智波被灭族，那样可怕的场景吗？

或者……

更加的毫无人性？

这个问题不是宇智波止水喜欢听的。

他讨厌战争。

无比鲜明地讨厌。

“——是非常可怕的场景，我今生不想再见一次的、地狱一般的场景。”

战争，是怎么样的？

可以说的惨剧，实在是太多了。

宇智波止水眼前掠过一幅又一幅凄惨的场面。

他想到了一个又一个接连倒下，无法再微笑怒骂挣扎站起的同伴，想到了森寒的刀光，滚烫的鲜血和声响巨大的起爆符，想到受伤者的哀嚎，垂死者的不甘，存活者的麻木……

但是，宇智波止水最后还是省略了那些不必要的细节。

他将其简单地概括成了陈词滥调的一句话。

可怕的、地狱似的景象。

今生不想再见一次。

宇智波止水说这句话时，声音平静，神色温和。

没有明显的失态，也没有明显的退避。

仿佛残酷的战争在这个宇智波的小少年身上，没有留下深深的刻痕与伤痛，只是为他多添一份坚定。

……仿佛这样而已。

“那止水，你开写轮眼了吧？”

宇智波辉月追问道：“在战场上，写轮眼，会比较容易开启吧？”

问出这个问题时，宇智波辉月的声音也很平静。

清凌凌的，好似一泓淌于石上的冷泉。

她的表情又柔和淡然，与平时无异。

好像宇智波辉月在问的，是天边云的形状，三月春的姿态，风中叶的声音——

这样可爱的事情。

然而，并不是。

她的话，拓展联想一下，就仿佛在质问宇智波止水：“你是不是在别人的不幸中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这是在好多个日夜里，尤其是在不需要挥刀的短暂的休息时刻中，困扰着他的问题。

写轮眼的力量，简直是踏着战友同伴的尸骨得到的。

不祥的力量。

象征着不幸，或许，也会带来新的不幸——止水不敢深想下去。

只能挥刀，挥刀，再挥刀，将眼前看到的敌人都杀死，为了同伴，为了木叶，为了和平。

这样就可以了吧！

但在此刻，这个久违的问题又被翻出来。

宇智波止水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刺伤了，平和的外表被这一句简短的询问打碎。

只见他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漆黑的眼瞳也变成了带着三个勾玉的一片血红。

宇智波止水死死地盯着问出那个问题的宇智波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