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你为什么哭呢？”

很久以前，宇智波辰也的父亲——也是宇智波辉月三人小队的指导老师——这么询问在任务中下手很果断，回来之后，眼泪却无法停下来的宇智波辉月。

“……我不知道。”

她没有给老师一个答案。

宇智波焰神情平淡，那是一个宽和包容的表态。

是真的不知道吗？

未必。

只是不想说，也不能说。

宇智波辉月将自己真正的想法深深压在心底。

我为什么哭呢？

因为，因为——

忍者还真是罪恶又空虚的职业啊。大家却被它表象的强大所惑，被生活的惯性所困，不得不沉湎其中。

她对于身为忍者的自己，所要迎来的、那样可悲的未来，而感到了绝望。

可是，这不是能够诉诸于口的事实。

哪怕说出来，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安慰。

谁让千百年来，身为忍者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呢？

“凭什么他们可以接受，到了你这里，就要嚷嚷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宇智波辉月几乎能想象别人这么质问时的可恨嘴脸。

故此，不能说，不必说。

……

宇智波止水厌恶残酷的忍界战争。

宇智波辉月却连忍者这个职业本身都厌恶。忍者的存在，本就是残酷的基石。基石要如何去怨恨自己构建出来的苦果呢？

活该的吧。

炫耀自己刀锋的人，只有这份锋芒可以依靠为生的人——

最终，会被这利刃反伤。

也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甚至可以说，那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即是在选择了成为以暴力为业的忍者之后，不得不面临的损失。

宇智波辉月可不认为，作为忍者中的佼佼者，宇智波止水会这么的纤细脆弱。

换成是她自己，那还差不多。

这么一想，宇智波辉月掐断脑海中的无谓妄想，把注意力移到现实中。

不过，她现在真的很疲惫，精神上的累，所以对这起自己引发的事件，并不打算采取任何有效举动，只像一块石头雕出的精美人像一般。

静寂无声，一动不动。

素白的面容在微光下泛着玉石质感的凉意。

而过了片刻，对峙的另一方，宇智波止水自己就冷静了下来。

他想要露出一个自然的爽朗笑容，一笔带过这个冲突。

可惜，僵硬的脸部肌肉却违背了宇智波止水的意志，把他的这个笑容弄得很难看。

原来我做不到啊，不能轻描淡写。

他这样想着。

最后，止水索性不扯出笑脸了，只面无表情地说：“抱歉。”

宇智波辉月拨了一下前额附近乱掉的发丝。

她发现自己的额头温度偏低，被风吹的冷冰冰了，于是收回手，然后也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失礼了。”

——我较什么劲呢？

真是毫无意义。

随后，宇智波辉月就独自离开，回家去了。

宇智波止水则是对辰也点了下头，接着也离开了。

被两人抛下的宇智波辰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怀着满腹的疑虑，往自己的家去了。

久别重逢的三人，可谓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