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是在给谁做着什么特殊的手术。
此处为破败的废墟,夜空侵入苟延残喘之屋顶的一角。
为首的女子在指导着另一位,向她循序渐进地输送着,一些行外人不是那么容易启齿的生////理知识。
后者年纪很小,一把高凳托举着她的双足,看起来明显就是未成年。
“一定要找到确凿的证据,等充分地认定了以后,才能干。这种决然的事情,不容许无辜者——否则那就是罪孽!”
“我知道。所以您才特意挑选少有的几人,实际执行这种工作。”
“嗯。”指导者肯定地淡然微笑。几乎像是出于礼节性的,她也只有淡淡的感情。
这个孩子或许在想,我是个很少会高兴起来的人吧。指导者不禁这样想着。
年龄稍长的女子,正是少女A。只不过,她现在化名“Marry”。Marry,一个随处可见的名字。
——这肯定不是真名,因为从未出现过姓氏。
我真的不会起名啊,她暗自叹道。
“好了,让他醒来。”
Marry发号施令。
眼前的男人盯着她俩和助手们,惊恐而难以置信。
呵,怎样啊?被你所侵害侮辱的人的同类,变成受害者样子的滋味——会怎么样啊?!
“我们放点‘狗’吧。”
Marry对女孩们说。
…………
在很久之前,万莫怜就这么干了。
她在阴暗的、缺乏“法”的光明的地方,一直暗中监视着,犯罪概率很高的潜在罪者。
很多时候,她是能提前制止的——但更多的时候……
人们总有无力的时候。
尤其是法制的惩处太过轻巧的地方。
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施虐者男性们,被强制变成他们手上,悲惨受害者的样子,被披着死狗皮的机械侵/////犯蹂////躏,万莫怜恶狠狠地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很狰狞,内心里有某个东西,如同撕裂一般痛……
有时,偶尔的,她还有机会让被害的女子们知晓一下,那些个曾经“可怕”“恐怖”的男人,最后沦落到,怎样的可怜虫子一样地乞怜——只是很少的“知晓”一下,她不想再刺激到她们。
可惜,绝大多数受害者,已经看不到了。
她不能明白,也不能够明白这样做的意义,甚至,还可能让将来的受害者境况,变得更加糟糕——
但也许、也许能够震慑什么,阻止什么……她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逃避……可是她,一定、不得不那么做……
本来,她想把一切肮脏,都交由男性身体的“万敬续”来做。
但是,这是不一样的。
想想被一个——与自己所侵////害的对象相同的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倒行逆施,不管怎样,都会更加感到羞辱、悔不当初吧?!
——因此,这样的,这样的“惩处”,怎样都得要女性来做,才更好吧?
然后,就是女性的“少女A”来操刀和露面,男性的“万敬续”来善后。
只有那些机械才被回收。通常,那些雄性“畜牲”——啊,侮辱畜牲了呀——没抗多久就会死掉。
……不过恐怕,我也和这些人,没有多大的差别吧。少女A在内心叹道。
第一个被“手术”者,手臂上刺有青龙的纹身。
…………
“这次的还挺厉害的嘛。交给我吧。”
大家熟悉的低沉男音。
“A先生!”
未成年的女孩,响亮地呼喊男人的名字。
他含笑点点头。双眼皮当中有道皱纹。
在“手术”后,也有少数在恶劣的高感染率环境中,没有耗尽体力而活下来的。
男性的“万敬续”会把半死不活的拖走,扔到烟花柳巷,逼迫他们干些肮脏卑贱的“活”,拿他们“卖”得来的钱,做各种需要大量钱财且急需成功的事情。
维护和扩展这一组织也需要很多钱。讽刺的是,有许多不幸失足坠落的少女,就是靠这些被动“赎罪”来的钱,走出的深渊。
没想到,第一个主动专门“收”这种“活着的垃圾”的,就是当初那个,他在酒馆里凑巧“赎”出来的女子。她到现在,是他很大的一个“客户”了。
——“活着的垃圾”,她就是这么叫他们的。
…………
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女A”和“万敬续”就已经出现在战乱地带了。
两者分别用了“Marry”和“A先生”的化名,改换了面容。人类肉体的脸上,附了一层特殊的生物薄膜。后者名义上是前者雇佣的保镖。
已经能熟练自如地操纵机械的仿生人偶了。不知呕吐眩晕过多少次。
现在,万莫怜常常会产生某种错觉:这架机器,会不会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女孩和其他助手都隶属于组织“Bloodymarry”。他们是少数得到Marry许可,施行刚才那种“手术”的人。
粗糙简陋的手术,有很高的致死率,也有相当的侮辱力。
不过,这也是有一定技术难度的,首先要保证罪者不是当场死亡,甚至还会根据罪行,摧毁面容,放进“假孩子”……
…………
一不小心弄得太广了呢。万莫怜心里有点苦笑。组织太大了,得亏很早就开始培养了真正靠得住的成员。单靠“我们俩”,已经有些吃力了。
她看向身边那些,一同进行“手术”的女孩子们:
主动要求做这种事的她们,和我是不一样的。她们实际受过,十分悲惨的遭遇,让她们来的话,应该是更有理由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有其他人,与自己背负同样的罪孽……然而,拒绝的话,更加伤害她们。
这个组织如果没有我了,也能持续下去,那就太好了。
正想着,响起了手机铃声。她掏出手机——
“喂?尚先生?”
电话里传来,那种病毒首次被发现,在几国范围内扩散的消息。传播机制尚不明朗,只排除了空气与接触传播的可能。
“怪不得。”万莫怜姑且知道点,自己身体里的能力,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要引起旷日持久的恶战了呀。搁下手机,她想着。
窗外的天空,黎明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