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归宿

“无想……”任离问:“那是什么？”

浅生说:“‘雾守’当中选出的一批人，一群具有绝对思想的家伙。”

“不过我对他们的指令是，忘记我的身份，不再相信我是无想的身份。”

“不再相信，我属于‘雾守’的那段记忆。”

珑没有说过，可能在“统者”里，关于无想，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思想威慑，对于威慑的东西，会引起内部的恐慌，那个人或许是想到了这点，便将这种消息封锁。

“所以，当你被假设脱离的时候，会避开他们的目光，对你，对‘雾守’都有好处，对吗？”

“没错。”浅生点了点头，“现在，恐怕也只有铭宇那一个无想了吧。”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是‘统者’里的人来探查你们的吗？”

浅生重新拿起手柄，眼睛盯着屏幕，“我当然不会真正地相信你了。”

“所以。”他将烟掐灭，丢到了垃圾桶里，见任离看着他，那疑惑的样子，“你知道我说的哪些是真的么。”

任离坐在他的旁边，“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背叛他们了。”

“为什么？”

“我曾经也相信神会回应我。”

“可祂却毁了我。”

任离转过头，浅生嗯了一声，只不过目光没有转移，“这就是原因。”

“感觉就像是那本《汉谟拉比法典》。”

浅生关掉游戏，走到沙发边把那本被任离认做是书籍的东西拿在手里。

“这里面有几条是我所比较感兴趣的，当然，也仅仅只是感兴趣而已。”

他伸出手指翻到判例196到199。

196.若某个上等人使另一个上等人眼瞎，便应瞎了他的眼。

197.若他使另一个上等人骨折，便应打断他的骨。

198.若他使某个平民眼瞎或骨折，他应赔偿60舍客勒的银子。

199.若他使某个上等人的奴隶眼瞎或骨折，他应赔偿该奴隶价值的一半。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啊——”浅生感叹了一句，“在了解到这个之后，我不清楚到底该帮助哪边了，又或者……只是观望。”

“不过，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

“对了，你叫任离是吗，之前在那个房间里的屏幕当中看到有你的名字。”

“嗯。”他点了点头，名字什么的已经有些麻木了，那是将自己排除在外的。

————

原绘拍了拍还在捧着笔记本电脑翻看“雾守”信息的金木，“走了走了，铭宇找到了。”

“那个愚者吗？”

原绘点亮屏幕，在铭宇发的消息上停顿了几秒，摇头说:“不算是，可能叫半个愚者还比较贴切些。”

“铭宇观察过，他的行为跟从‘统者’那里听到的关于这类东西的描述不符，只不过，他同样是红色的眼眸，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金木摘下黑色边框的眼镜，拿出纸巾擦拭着，“现在回复的能来会聚的有几个人——”

“六个，不算浅生的话，再加上我，你，跟铭宇。”

“是九个。”

金木戴上眼镜，低下他的目光，“其他的人都脱离了，对吧。”

原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金木说:“七年前，‘统者’对‘空’进行威慑，报纸上没有报道死亡人数，三天后，‘空’内部瓦解。”

“五年前，‘统者’大范围封锁‘明奕’，在它组织内的人集体自杀。”

“三年前，‘未鳕’自行消除组织存在。”

他合上电脑，把它放进了包中，“我理解他们，如果换做是我，同样会脱离。”

“但你不是。”原绘看着他的眼睛，说。

金木说:“是啊，我不是。”

“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存在的组织没有几个了。”

就像是高天原上仅存的几位神明，能够幸存靠的也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