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7

宵禁时分，空旷的都城街道仅有些许兵卫走过的声音，他们巡逻的路线有着一定的规律，早早的被阿辰摸清。

而城阳侯府，自半个时辰前便灯火通明，寂静中带着几声低弱的呜咽声音，在此时看上去并无任何异常。

凌烁把刚刚割了肉的匕首在城阳侯的衣服上擦了擦，白色带血的寝衣上立刻又多绽上了几抹深色的红痕。

凌烁瞥了眼旁边绑着的那个淳于氏，已经被吓晕又叫醒数次，此刻含着布呜咽的急切想说些什么，眼睛里的求生欲，全是在看到凌益左臂被片的只剩残骨后的反应。

凌烁挥挥手，便让阿辰把那淳于氏带出去审问，她蹲坐在以跪姿面向霍氏排位前的凌益身旁，笑着问道，“这牌位熟悉吗？可别说你不认得，这是我趁霍家女君睡着后，从杏花别院借出来的，你应该熟啊……”

凌烁匕首又挑了挑凌益左臂骨头上粘着的几根血管，让凌益下意识又出了一身冷汗。

“不回答吗？那城阳侯觉得我刀法如何？”凌烁恶趣味的笑了，她动刀时格外小心，生怕凌益因为大出血这么简单死了，片肉的技术怎么也能去北京烤鸭那儿领个大厨的职差。

“万烁！”凌益的声音没多少气声了，说一句话都害怕他下半句断在口里，可话里话外全都是斥责的意思，没有求着饶命，没有反省过错，反而还以凌不疑生父的身份，质问凌烁难不成不怕报复吗？不怕陛下怪罪？不怕御史弹劾？

“报复？子晟兄大概会感谢我吧？”凌烁咧嘴笑着看凌益，“咱们陛下，就算不知道你的罪行，现在也不会让我死。至于那道德底线？我可没什么道德，也没什么底线，那么多御史参我，你看我在乎吗？现在写一份认罪书，没准我还能让你活到明天。”

她扯了屋里的床帐，扔到凌益面前，还有些嫌弃那布不够大，“是不是写不开啊？你罪过之重，万条人命，真是应该给你凌迟万刀，以祭孤城英魂。”

凌益闭上了眼，他自孤城事后，想过被人发现报复的后果，大不了一死，可现在，碰上这么个恶鬼……生不如死。

他想着前朝那些暴君，恐怕都没面前人可怖，生生凌迟，但却一直让他保持着清醒，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这笑盈盈的少年扔到他平日用的鼎中，再牵过来几条恶犬拴在门口，用之喂养……凌益脸色愈发苍白，甚至想一死换个痛快。

可他是个懦夫，没有牙根藏毒，不敢咬舌自尽，现在四肢被绑着，连以头抢地的力气和自由都没有，只能活生生受着。

而这边凌烁可不知凌益心中痛骂自己，她见凌益不动作，手里的匕首比比划划的对准了凌益的右臂，像是商量一般的问道，“要不给你右手也放点儿血？刚好用上？”

凌益猛的睁开眼，全是恶毒愤恨的负面情绪盯着凌烁，可下一瞬，他便听到几声恶狠狠地犬吠，直冲他本就不坚强的神经，把人吓晕了过去。

凌烁起身拍拍手，有些嫌弃地看向门口几只“可爱”的小狗狗，“你们业务不行啊，回去让阿辰给你们带头示范的加练！”

“唔……”

凌烁一声训斥，狼王的气息或多或少的释放出来，吓得门口几条恶犬夹紧了尾巴，乖巧坐着，不敢出声。

它们心里骂咧咧的，这个狗祖宗，谁特么敢惹？

凌烁打了个喷嚏，“骂谁是狗？老子天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