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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undertale:答案

undertale:胆小鬼

57.

这场访谈节目被紧急叫停了。

并不是设备或人员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忽然流鼻血了。

猝不及防的涌出了鼻腔,那股温热潮湿的黏腻触感令我感到陌生。我摊开了手掌,低下头愣愣的盯着源源不断滴落在舞台上和自己手上的猩红液体,一时半会居然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离舞台最近的前排观众中有怪物忽然惊恐不安的尖叫了起来,我便下意识的茫然回过头去看帕派瑞斯,于是看清楚我模样的他瞪大了眼珠子用双手捧住脸颊也跟着失声尖叫。Chara呼唤了我,处于目盲状态的我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从祂的视野中看到了胸前满是星星点点的刺眼血污的狼狈自己。

这糟糕透了。

我设想过无数种合理或不合理的退场方式,唯独没有这一种。

喉咙干涩嘶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舞台上的灯光咔哒咔哒的一盏接一盏的全部熄灭,节目拍摄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为了进一步不加重我身体的负担,处于灵体状态的Chara迅速的潜回到了我的意识层面,还叮嘱我短时间内不要再使用魔力。彻底丧失了视觉的我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冻在了原地,我听见帕派瑞斯在高声询问着“嘿,那是什么番茄酱漏出来了吗?!”,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人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我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的靠近,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我跟前一样,随即我就听不见舞台下嘈杂骚乱的声响了。

我被他安置在了某个偏高的冰冷平台上,我知道这是谁,因此抓住了他的衣襟仰起头想对他说点什么,但刚张嘴就被些许倒灌进喉咙的血液呛了个正着,而断断续续的咳嗽着。铁锈一样甜腥咸涩的气味裹挟着令人不适的温吞萦绕在四周,呼吸也变得沉重艰难,鼓噪得引起了耳鸣的心跳却在逐渐放缓。他让我先躺了下来,帮我清理了脸上沾染的血迹并递给了我一小袋冰块,给我应急冷敷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几乎要使我分不清现实和幻觉,错综复杂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交替着浮现,眼前漆黑的盲区就如同影院展开的屏幕一样投影叠加着各式各样的画面,闪烁不定。

这大概是某种较为激烈的排异反应,我想。既然这具身体是属于我的,自然就会对与我截然相反的运作方式感到不适,可我没料到居然会这么严重。这才逆转了三分之一就成这样了,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旦把逻辑机制切换成他的思考模式,无论代入何种参考条件和影响因素,得出的结论都是“杀了他们”。看什么都觉得虚伪可笑到了极点,“不愿杀害他们”那就是“还不够爱”,“自己不想死”的理由同样如此。做不到是由于自己能力有限,不彻底的拯救则是为了满足个人行善的私欲,是拿现实作为借口的“欺骗”。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和身边的人相处的呢?那股强烈的破坏欲到底该怎样压制下去才不会导致失控?我要是有了完整的感情基础,会和他得出同样的结论吗?

——难不成这才是我原本该有的真实想法么?

脑海里光怪陆离的杂乱思维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如同烈性毒药一般浇灌而下、缠绕窒息,一点一点腐蚀着我的理智,尖锐锋利得像是要把我硬生生的撕扯成两半似的。我浑浑噩噩的哑着嗓子念出几个词提醒衫斯关于自身血液的问题,他摸着我的额头告诉我有艾菲斯在那里。又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感觉到他解开了我右腕上的抑制器。这就像按下了某个阀门开关阀似的,我猝然睁开了失焦空洞的双眼翻身一跃而起,反过来连拖带拽的把他强行摁到了手术台上去。他没有躲开,只是吃痛似的低低闷哼了一声。

他作为一个骷髅没有喉咙可言,但我可以拧断他的颈椎。

杀了他。

有虎视眈眈的漆黑野兽挣脱了囚笼,垂涎欲滴般吐着黏腻猩红的信子,呲露出森白的獠牙在我耳边蛰伏徘徊,循循善诱的絮絮低语着。那样的话,无论何种困境都将迎刃而解。再也用不着去顾及其他无聊麻烦的事情了,只需要下定决心把它做完就行。

不然你就会死。

心底有另一个声音这样笃定的告诉我,酸涩得像是混合了细碎玻璃渣似的液体便随之从眼眶里一点一点的溢出来,带来温热而强烈的刺痛感。我觉得我快瞎了,却为此感到了一种‘复仇’一般的快意和庆幸,尽管我本身并不具有这样的情绪。喉咙里也像是塞满了干燥的沙砾,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剧烈喘息声,浓郁的血腥味从胸腔里涌出,却又硬生生的哽塞住。突如其来的鼻血倒是止住了,但魔力的暴动却还在蔓延。

“我讨厌你。”我听见自己用魔法模拟出来的机械声线这样说道,混合着犹如电子声卡的音频系统突发错乱般的颤栗和卡顿,“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不。”

然而他却很冷静的否定了我的说辞,我感觉到他把手放到了我的脸上,而不假思索的猛然偏头张口就恶狠狠的咬了上去,意料之中的啃了一嘴软乎乎的棉花。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做而僵硬了一下,任由我裹挟着肮脏血渍的唾液濡湿了自己的白色无指手套,“……你喜欢我。”他慵懒低沉的成熟男性声线听上去有些无可奈何,摸索着按住了我的后槽牙,试图用手指顶开我的口腔,“你喜欢我们所有人,kiddo。”

不受控制的生理性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就算是紧紧的闭上双眼也毫无作用。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趁我力道一松把手从我的齿间抽了出来,换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你想咬我?嗯?就像雪镇上爱啃骨头的小狗一样。”

含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他语调轻松的这样故意调侃道,就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样。受到外来的抑制阻碍后,我呼吸节奏被迫放缓,只是眼泪依然在流个不停。鼻腔也湿漉漉的,我怀疑不是又流鼻血就是在流鼻涕了。我已经失去了加害于他的勇气,之前的用力过猛反倒让自己的手臂逐渐疲软了下来,再也使不上劲儿。魔力紊乱带来的负荷还在加重,身体内部的疼痛感随之加剧。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动摇和难堪,等我再缓过来一些,他便撤开了手慢慢的坐起了身。

“你知道什么办法预防咬人昆虫引起的感染最好吗?”他握住了我还勉强搁在他颈项上的双手的手腕,还游刃有余的说着些似是而非的双关语冷笑话,“答案是,别咬昆虫。”【英文双关:biting insects 咬人的昆虫/咬昆虫】

我看不见他。

可我几乎能想见他促狭的合上了一只眼窝,以及挂在苍白面孔上的露齿笑容。

我没法杀了他。

我杀不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我没搞懂。”他倍感苦恼似的深深叹了口气,刻意压低的啜泣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突兀,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响动则令我神经紧绷。他大概是摘掉了手套,准备给我做检查了。“你并不像是会说那些话的人……”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因为自身体温在显著上升,他的手骨摸上去比平时更加冰冷。“这不好吗?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呼出气管的灼热气息让我口干舌燥,却令我的大脑越发的清醒,各个部分都在超功率运转着,“你难道不期待我这么做吗?你们连实验室的真相都不愿公之于众。”

跪坐在手术台上的我放开了他的手腕拽住了他的前襟,手心里全是黏腻的虚汗。他大概是侧坐在我身边的,因为我立起上半身一个重心不稳就一头栽他怀里去了,搭着骨架子爬都不好爬起来。我应该把用以翻译的魔力也都通通切断的,但那样做我就很难这样流利的说话了,就算还能勉强的听懂:“你没尝试过——或者有尝试过,但还不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聪明人不会去做费力不讨好的无用功。然而这就像是科学实验一样,失败一次和失败近千次没什么不同。可你只要成功了一次,也许就意味着开启了另一种可能。”

“只是做正确的事情,并不会消除所要承受的痛苦。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能理解你已经受够这一切了,但我不会容忍你对我的质疑。”在他的搀扶下挣扎着重新坐好,我捂着额头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可是我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副涕泗横流、上气不接下气的难看样。他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干脆把我抱了个满怀,安抚性的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却让我差点一口气没换上来而噎得又咳嗽了几声,“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决心坚持下去。我倒是很想说‘我不想继续做正确的事了,麻烦你杀了我夺走我的灵魂用最简单的方式去打开结界好了’,可显然你没法这样做。”

所以Chara才会自杀。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救我?就出于我是人类,所以没有关系?”

“我一直都无法明白。”他默不作声的扣住了我的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反倒令我没那么排斥窘迫了。属于他的冷冽而绵密的高纯度魔力一点一点的涌入了身体趋于失控的内循环,起到了良好的引流和冷却作用。我没有拒绝他的侵入,只要这能让我再多坚持一会儿的话:“也许我的哥哥说的对,对于迥异于自身的他者,无论有多么为对方着想,也不可能感同身受,寻求认同。就算知道得再多,思考的方式和角度是不会改变的。你或许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却依旧会被表象所蒙蔽。你觉得是有某个人创造了你们、甚至是介入了你们,并肆意左右着的你们命运对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抬起另一只手疑惑的碰了碰他的脸颊,他一动不动,就像是具真正的骷髅一样,“别等了,我没有真相可以告诉你,你不具有相应的【权限】。我只能说我从未回避这一点,尽管并不会对此另眼相待。”

“回想你以往的经历,要是那的确是你自己或者他们会做出抉择,为什么要把它归罪于未曾谋面之人?就因为他熟知关于你们的一切,亲眼见证了你们的过去,有相应的能力却未按照你们所期望的做出些什么来?可这不也是一种‘干扰’吗?我想不明白。”

我很努力的吸溜了一下鼻涕,用手背胡乱和衣袖的擦了擦流个不停的眼泪。关键是才擦到一半他就握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擦了,这令我有点生气,因为脸上湿漉漉的还在一个劲儿发烫的感觉很不舒服:“如果有什么是‘本不该发生的’却‘强行发生了’,不光是你们的‘合理构成’将不复存在,还有‘其他’的因素会阻止其运行…不,你不会理解,更不愿意去理解。你只会觉得我无法体会到你们的感受,只会觉得我的劝说是对你们的蔑视,只会觉得我和那个冥冥之中仿佛一直以此为乐的人没什么不同。”

“所以你要否定自己的过去吗?恨不得‘一键清除’?你觉得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遇见的任何人和事都毫无意义,你后悔拥有这样的家人和朋友,‘不过是早已注定,得不到兑现的未来会让过去形同虚设。要是重来一次宁可从未有过,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是这样对吗?”

得不到回答的我难过极了,身体内部由于混乱的魔力逆流而遭到剥离损伤,又在魔力的恢复作用下不断再生的神经系统一抽一抽的疼。我以前并非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但光是想想就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无力感蔓延开去,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没什么不好。你要是厌恶,就去反抗。值得考量的在于你是否真的有这样做的‘骨气’。在你尝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之后,却发现人类还是唯一设定好的‘钥匙’。基于这里还有你所爱的人,哪怕你再自暴自弃,为了最后一线微乎其微的希望你就不会因此而妥协么?就算你再讨厌这一切?”

“你会,就像你现在会救助我一样。”

我们会站在人类一边并非是出于喜爱,而是人类想办法‘说服’了我们。

你们又要拿什么来‘说服’我呢?

“……我不、明白……”精神上过于强烈的哀恸和困窘似乎干扰到了魔力本就懈怠涩滞的运转,心如刀割,“……即便知晓所有……、却还是……”

“你不需要弄明白。”

他发出了类似于喟叹一样怅然若失的疲惫语调,按住了我的后脑勺。我低着头紧紧的拧攥着自己的前襟,只觉得胸腔里绞痛得厉害,浑身都在禁不住的哆嗦。他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状态,用另一只手冷不丁的探进了我的衣服后摆,顺着我的后背往上慢慢摩挲着,最后停在了我正对心口的位置:“你说得都对,伙计。不过我早就放弃去钻研这些晦涩难懂的概念了,与其去操心这些没有定论的问题,还不如从身边力所能及的小事做起呢。实话实说,我对你所掌握的这方面的知识不怎么感兴趣,未来对我而言也没那么强的吸引力。我不认为像我这种人能做到什么神乎其技的改变……但有一件事我的确想试试看。”

——“我想照顾好你。”

“……用不着,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皱着眉头微微侧过身去,试图去把他未经允许就乱来的手从背上给拽下来,但显然十分力不从心。

“是的,你当然能,但你绝不会那么做。”

他悠哉悠哉的促笑了一声,奇怪的是,当他将自己的魔力强行灌注到我的心脏里去的时候并未出现和上次一样疼痛难忍的刺激感,倒是迅速的缓解了我类似于心脏病发作般的病态症状。我像是忽然彻底换过了气来一样,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持续攀高的体温终于开始缓缓下降,甚至连视觉也有了恢复的预兆:“呵,老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你在变着法儿的虐待自己,包括你对我说的这些话。你怎么就能确保我清楚这些情况呢?万一我铁了心就想从你嘴里挖出些什么来该怎么办?你是故意的,kiddo。你知道这里没人会伤害你,奇怪的是比起接受我们的好意,你似乎更情愿被人所胁迫。”

“你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引导,或者说诱使我们这样做。”他修长嶙峋的指骨沿着我的脊骨往下划了一小段距离,若即若离的触感痒痒的。我已经哭得没有之前那么撕心裂肺了,但依旧靠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抽噎着,“毕竟要是它成为了现实,你就能彻底放下心来,还有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离我们远点。”

“……”

“这太荒谬了。你是从哪里学到这样糟糕的做法的?还是说你一贯如此?”已经能够捕获到些许陌生的光亮,因泪眼朦胧而模糊斑驳的狭窄视野之中,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用以观察的审视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我的周身,“你站在舞台上竭尽所能的煽动着台下的观众们,是迫不及待的等着他们对你拳脚相向吗?你到底是怎么——”

“你觉得很好笑是吗?”我生硬的打断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尽管还是看不清,但我知道他还是那幅露齿笑的老表情,说不定还略带嘲讽的弯了弯眼眶,“那就笑吧。”

“别这样。”

他稍稍沉默了片刻,接着就莫名其妙的靠了过来,颔首在我额头上温和的亲吻了一下。我对这样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感到了惊讶而变得茫然无措,我原以为我们又会像之前那样吵起来的。然而他这次只是把我抱了起来,用拇指随意的揩去了我脸上残留的泪痕又贴了贴我的脸颊,还帮我把濡湿后黏在侧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耳后去:“拜托,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受,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你需要接受治疗。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别再去考虑这么多了,只要留在这儿就行。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kiddo。你来来回回的尝试了这么多次,也该有个定论了不是么?有些计划你无法独立完成,这很正常。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存在一定差距的,我不是说你没有这个能力和决心……”

“你是个怪物。”

“哇哦,难不成你会希望我是个‘人类’?”

我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像因为我是‘人类’,他反倒能容忍乃至是鼓励我去插手一些事一样。由于他不是‘人类’,我或许反而能对他说出一些平时说不出口的真相来。

这也很差劲。

他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这真令人沮丧。

“嘿,你想去哪儿?”

他阻止了我试图挣脱他离开这里的焦躁举动,换了个姿势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的视觉还有不小的问题,我无法判断出具体的距离和高度,我不知道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较为合理的处理方法。他发现了我的企图,便把我硬生生的扭转了个身面对着他:“你想要逃走?从我身边?认真的?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分文不收的在真心诚意的帮助你哩。你对自己前不久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没点数吗?敢当众撂出那些个狠话,你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麻烦可就大了去了。还是说你觉得不够踏实,怎么说都得交出点东西来才能安心?——也不知道刚才哭得那么伤心欲绝的到底是谁。”

“那你想要什么?”

屁股底下传来的硌得慌还疑似半悬空的进退两难的古怪触感告诉我这不是个好姿势,而迫切的想要离他远一点。

“嗯,这个嘛…你猜?”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又开始含糊其辞了。基本上已经能控制住情绪的我吸吸鼻子不太高兴的望着他,却由于眼前过于抽象只剩下大致色块能够辨认的画面无法聚焦。他用坚硬纤细的指骨轻轻按压了我潮湿的脸蛋,正在忙着思考对策的我没能及时的躲开。于是他好像又低下头安抚性的亲了我一口,这次是在脸颊上:“咋啦,不情愿了还?你也太不经逗了,我都还没说啥呢。得了勒,不是我瞎讲,你这操作一般人还真顶不住哈。你甚至都得寸进尺到懒得给我解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像只闹脾气的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还想咬我。”

我总觉得他对待我的态度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从他过于亲昵的抚摸到他调侃打趣的声音都怪怪的,尽管和平常的表现好像没什么区别。或许是由于他的魔力侵入在得到了我的默许后现在几乎遍布了我全身的原因,又或许是我病得太重烧坏了一部分脑袋有点神经质了。我只好竭尽所能的忽视着这种无处不在的违和感,想要中断双方的魔力链接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了。

“……放轻松,我知道你不喜欢冷冰冰的实验仪器。我这不是已经换了种更体贴点儿的方式了吗?你需要我。”

但即便是这样的做法他也不允许,无法得知对方意图的我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后知后觉的开始为此感到忐忑和窘迫了——就算我知道他很可能只是在把我当成有意思的小动物一样的摆弄。“你究竟在干什么?”我这样惊慌失措的问道,因为他忽然再次改变姿势而猝不及防的失去了平衡。我努力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爬起来,却受困于四肢的行动力还没彻底复原,手忙脚乱的打滑似的拱到了他身上去。他被结结实实的压得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差点没稳住倒了下去了,我才想起这应该是在狭窄逼仄的手术台上:

“这还用问?当然是照着你的要求去‘说服’你……别这么着急嘛,你都快钻到我骨头缝里去了。”

毫无预兆的,我的视觉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了。

软骨头。

长着一张苍白的胖乎乎的娃娃脸,黑漆漆的大眼窝,乍眼一看就跟只应该存在于西方童话里一样卡通无害、憨态可掬的魔法生物。

被折腾得衣冠不整的他弯了弯眼眶,斜着眼瞅着跨坐在他身上的我,脸上还挂着幸灾乐祸般滑稽慵懒的露齿笑,这令我感到了几分恼怒。我不假思索的抬起了手,准备毫不客气的推他一把那婴儿肥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骷髅脸。他没躲,却在我刚把手放到他脸上去时才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腕,跟个等着碰瓷的老大爷一样讨厌狡黠:“你这不听话的捣蛋鬼,玩得很爽?哈?你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所以干起蠢事来得劲儿得不行?我必须得提醒你,医生可都是很小气的。小心我以后每次请你吃饭都让你来付帐了。”【英文双关:treat 请客/治疗,处理】

他今天起码已经是第三次用这种口吻来教训我了。

我觉得他太过分了,他这样一指责显得仿佛我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一样。但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做出反驳,就只能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他倒是毫无愧色,甚至好像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就任由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凝视着他。

“好吧,看来你一定得要个答案是不?你这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刨根问底的性子真该改一改了,伙计。”坐在手术台上的他冲我合上了一只眼窝耸了耸肩,挂在脸上的露齿笑也随之收敛了几分。我注意到他的整个眼窝大概黑沉下来了有几秒钟,但很快就重新点亮了起来,“记住,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无缘无故的抬起手遮住了我的双眼。

紧接着,我听到了来自在此之前已经沉寂已久的Chara气急败坏的怒吼——

「该死的东西,我就知道他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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