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在此刻,我已经不再考虑那些了。”
喀秋莎“联盟可能解体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无视,无可回避。”
唯物主义者不应该惧怕事实。
他们要实事求是,更要敢于实事求是。
我做到了吗?大概是做到的。
其他同伴都做到了吗?
如果他们没有做到,那是真的不能做到,因为能力的局限或缜密的缺失,还是干脆就不想做到呢?
我们的同伴,乃至领导,已经被敌人腐化了。
——却没有人敢直面这个事实。
为什么对此保持沉默?
明哲保身,还是乐见其成,又或是被傲慢和天真蒙蔽了双眼?
再次想到此处,喀秋莎还是难免心下黯然。
或许……
走向衰败、走上歧路的根源,早就深深地埋下了。
大概,是从谎报玉米收成,那个时候开始。
也可能是草率地认为,自己能在十年里,超越帝国主义数百年来,在各个大陆上烧杀抢掠积攒的财富开始。
难道是无药可救吗?
或者,正义昙花一现才是正常?
只是稍稍动了这个念头,她几乎都要落下泪来,难以自拔。
可是,明明已经到了危急时刻,喀秋莎在这个时候,依然没有下定决心。
那毕竟是个很大很大的决定,大破了天,不可轻率地采取行动。也正因为她无比在意,所以患得患失,所以暗藏侥幸。
喀秋莎“等投票结果出来了之后……”
就在这时,有人接上了喀秋莎的话:“投票结果出来了。人民不同意解体——”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流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说:“太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人民的目光是雪亮的。”
“哈哈哈哈哈,他们休想!”
喀秋莎注视这些人的眼神,带着几分悲哀。
就像是他们看似爽朗和轻松的笑声里,也藏着悲哀和沉痛。
无用的挣扎。
软弱的自欺欺人。
又或者他们没有在挣扎,也没有故意自欺欺人,而是她自己主观地下了裁决。
喀秋莎“没用的。”
喀秋莎“那些人铁了心要这么做的话,就不会承认这个结果。”
喀秋莎“人民是强大的,但他们的力量是松散的,所以,也是弱小的。他们的目之所及、力之所及,是存在极大限制的,所以才需要我们团结起来,进行协调和互补。”
“……”
那些人的神情,凝滞住了。
简直好似在冬天的时候,去舔了一口铁栏杆——
舌尖传来微甜的滋味,但是却被牢牢地冻住了,黏在了上面。
“我们该怎么办?”说这话的人,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灰败和绝望的滋味。
其余的人,没有出声。
他们的眼神是最好的降温器,让大家都陷入了冰寒的沉默。
终于,有人再次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喀秋莎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然后轻轻地回答他:“背叛。”
喀秋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如此的——简单——哈!一旦放弃了僵化的思维,答案就疯狂地冒出。”
她生硬地扬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喀秋莎“我选择背叛。”
不过——
明明是“他们”先背叛了我。
喀秋莎其实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