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梦蝶1

　　祝微澜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死在井悦悦推她落下楼的那一瞬间，井悦悦用道具处理好了一切，她是失足坠楼，跟她没有半点关系。葬礼很快举办，本就哀戚的德云社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偏偏孟鹤堂跟周九良他们几人都心不在焉，只有栾云平，紧绷着嘴角，有条不紊地处理一切事情。

　　发丧后，她被葬在有名的陵园，风水极好，栾云平给她烧纸的时候，轻声告诉她。

　　“我找大师算过了，葬在这里，你能投个好胎，下辈子一生无虞。”

　　一贯冷冽的男人沉默寡言，身后是德云社其他的弟子，没有人说话，风声呼啸而过，祝微澜像灵魂一样，静静看着这一切。

　　“……澜澜。”

　　不知道是谁忽然轻声唤了一声。

　　栾云平回头，他的目光像鹰一样捉住了张云雷，他茫然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祝微澜送给他的檀木佛珠。

　　此前这檀木佛珠弄丢了，他大发雷霆，却叫井悦悦买了其他的东西哄好了，等到昨日祝微澜停灵的时候，他却在角落里找到了蒙尘的珠子。

　　“……”

　　变故是突然发生的，栾云平一拳打到张云雷的脸上，阴沉沉的天色里，他脸上全是阴鸷。

　　“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栾云平压低了声音，他本意是隐忍的，不想在祝微澜的墓前发作，可是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弟子，想到祝微澜生前为了他们奔波劳碌，为了他们的事业，为了他们的名声，甚至为了他们的所谓爱情，祝微澜为德云社做了一切她能够做的，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大家都连忙过来拉住他，他却挣开手，定定站在那里，极为失望地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

　　张云雷也怔怔，没有还手，也没有为自己争辩。

　　栾云平声线压得极低，情绪却波动得厉害，“你们是叫虫啃噬了没用的良心吗？这几年来都是魔怔了一般，为着一个井悦悦，都把自己作弄成什么样了？！”

　　孟鹤堂为了井悦悦离开舞台，周九良受到波及却并不无辜，张云雷被粉丝转黑后无尽网暴，郭麒麟更是几乎离开娱乐圈，被圈内好友尽数拉黑，这一切都离不开井悦悦的身影。

　　栾云平胸脯起伏，却压制着怒气。

　　“为了让你孟鹤堂能够重新回到舞台，微澜求了师父一天一夜，她再三保证你不会任性，你已经改了，孟鹤堂，你重新上台那天做了什么？！因为井悦悦出了车祸，你不管所有的观众，中途离场。”

　　他的声音几乎发狠的钝，“我倒宁愿那天你说的话是真的，若是出车祸的是你，也不至于枉费了微澜的努力。”

　　孟鹤堂脸色发白。

　　那日后，他彻底没有了回到舞台的可能，粉丝脱粉，黑粉猛踩，他的相声事业彻底终止，再也没了可能。

　　可是，他，他不知道在这之前，是微澜替他争取了这些……他以为是师父心软，以为是干爹为他求的情，他倒是记得有一日澜澜来找他，讲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趣事，但因为第二天要带井悦悦出去玩，他好像，并没有怎么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