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却让人忍不住感到刺骨的寒冷。
可怜的英台从那一天起就彻底失去了自由。她静静地等待着属于她的命运审判。
我开始庆幸自己没有一念之仁,今日才拥有了替她通风报信的机会。
我从她的手里接过一封同样沉甸甸的信,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答应英台一定要将这信送到山伯手中。
我答应了,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做到。
我握着这封信,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我知道,我手中紧攥的是他们的一对真心人仅存的勾连。
小时候,我曾经听村里人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候我不明白,牛郎和织女两个人的故事,又干王母什么事?
有人说:“牛郎本就与织女天差地别,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母有什么错?”
曾经我天真地把这句话奉为圭臬,深表赞同。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无论牛郎如何,若是手握金簪,便可划开星河,若是上座天庭,便可生杀予夺,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如今,我做了英台的喜鹊,可惜不是七夕,鹊桥还未建起。
我把信紧紧揣在怀里,避过了一道又一道看守,直来到大门口。
“银心,你去哪里?”
老管家的声音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出趟门。”我尽量让声音沉下去,不让人听出话音里的颤抖。
不自觉将信裹得更紧了些。
“出门?去何处啊?”老管家不依不饶。
“我……去集市给小姐买个胭脂,去去就回。”
最完美的谎言无非是半真半假,我深谙此道。
“小姐的胭脂,怎么就这会子托你去买了?”不知他今日着了什么道,竟如此紧咬不放,我的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我正在脑中飞速转动着万语千言,要为自己找一个最适合的理由开脱。
却突然闻听院中有人呼喊:“不好了,快来人啊,八少爷晕倒了!”
管家犹豫了片刻,还是赶忙向着那人呼喊的方向跑去,我便趁着这空隙,迅速出了大门。
我拼了命地往前奔去,听到耳边的风声也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我只能不断往前奔跑,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在眼前略过,趁人不备,我夺了那路边一匹棕马,双脚一蹬,策马扬长而去。
身后只留下那失马人茫然的喊声。我早已顾不上这许多,嘈杂的人声中,我只能奋不顾身地往前。
往前跑了一步又一步,我只有一个目标:那远在天涯而近在咫尺的会稽县。
可到了门口,我只见到了山伯年迈的母亲。
她一眼认出了我,热情地招呼我进去坐坐。可我只能推脱着,将信塞到她手中。
“这是我家小姐写给梁相公的信,我赶着回去呢,就不进去了。”我带着几分无奈说。
那老妇人郑重接过我手中的信,点头道:“好孩子,我们山伯真是没有福气……”
我只好安慰她:“乾坤未定,我们谁也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眼见山伯母亲进了门,我便马不停蹄地往祝家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