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万圣节一过，就快要到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季了。

　　我对这些并没有特意关注，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意外撞见了赫奇帕奇队在魁地奇球场的训练。

　　那天午饭后，梅薇丝在餐桌上提出在学校里走一走，除了阿芙利特说同人约好了要去图书馆，还有另一个一年级男生加入了我们。

　　伊克西斯·卡罗，我对他印象不是太深，只在寝室里听梅薇丝提起过几次，说他不太爱与人交谈，而且同部分斯莱特林有过节。

　　过去两个月里，新生能像这样在校园里自由闲逛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我们先去了黑湖，在那里坐了一会，今天天气很好，微风吹过，湖面有着粼粼波光。

　　“没想到白天还挺漂亮，那天晚上坐船的时候，这里可是阴森森的。”

　　埃莉诺评价。

　　梅薇丝说：“那当然，听说这里可是高年级们的约会圣地。”

　　之后我们一起穿过温室，到了打人柳那。

　　那里还有几个斯莱特林，而且看样子正是跟卡罗有过节的那些。

　　因为他们下一刻就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朝着卡罗走了过来。

　　“瞧瞧，卡罗，你还能给自己找三个保镖。”

　　他们站在我们面前，其中一个长得黝黑的试图来推卡罗，但被他避开了。

　　“我还以为你们家已经破落到供不起一个孩子，要将你除名，没想到破落户也还是有几颗米。”他们大笑起来，令人作呕，“还请得起保镖呢，怎么，是担心你在霍格沃茨死掉吗，还是担心你受到心理创伤？”

　　“闭嘴，弗利。”卡罗冷冷地说。

　　“还敢这样说话呢，纯血的叛徒，卡罗家族因你蒙羞。”弗利恶狠狠地瞪着他，脸上的肌肉狰狞地颤抖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攻击他。

　　卡罗不甘示弱地跟他对视着，刘海下的眼珠漆黑。

　　梅薇丝紧张地后退了两步，试图去拉他，但摸了个空。

　　卡罗掏出魔杖，指着对面高出他至少两个年级的斯莱特林：“你们就抱着那本书过活，是吧，离了姓氏你们什么都不是，没了《纯血名录》整个魔法界就要不复存在了，这就是那些白痴们所坚持的？”

　　我震惊于他的牙尖嘴利，但显然这不算是明智的，对面的斯莱特林们看上去彻底被激怒了，他们也掏出魔杖，围住我们。

　　“别怪我们，卡罗，这可是你给她们带去的不幸。”弗利狞笑着，张嘴正要念出咒语，我没兴趣——也没心情好奇他会用什么咒语对付我们。

　　所以下一秒，我在他们还来不及震惊时就窜了出去，手臂向上猛刺，手指关节接触脸部肌肉和骨骼发出的咯吱声令人牙酸。

　　当然，并不是我牙酸。

　　我给了弗利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躺在地上捂着嘴打滚，而我在埃莉诺和梅薇丝震撼的眼神中用一种做作的姿态擦了擦手。

　　一个施法速度不够快的巫师，显然在不属于人类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更何况我为了不惹出大事，还收敛了力道。

　　“希娅，你太帅了。”埃莉诺在惊讶过后死死抱住我，“你真厉害，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梅薇丝给了我一个胜利的手势：“被一个一年级女生放倒，甚至没来得及用魔法，我猜他们羞耻得甚至无法去告状。”

　　卡罗向我道了谢，我看着他，认真地建议了一句：“教训他们最好用的是武力。”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看不出他是否认同了我。

　　这件事一出，我们也没了什么心情，循着另一条路准备回城堡，却在半路上恰好看见了远处的魁地奇球场有人在训练。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他们在传球，惊险地绕过障碍，我在此前对魁地奇的了解仅仅基于书本和埃莉诺时不时提起，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在上学前，爱德华他们会带我一起去参加他们的“棒球消遣”，但魁地奇明显是一种不同于任何我所知的球类的巫师运动。

　　魁地奇球场上空快速飞行的人们穿着金黄的球衣，我们慢慢走过去，恰好见到一个相比起其他人较为瘦小的人影落地。

　　是塞德里克。

　　他用球衣袖子擦了擦汗，朝上空招呼了一声，另一个高年级点了头，他才到一边去抱着扫帚坐下。

　　我们渐渐走近了，埃莉诺也看到了他，她皱了皱鼻子，靠在我耳边悄悄说：“让他等着，等我们入队了，在比赛里把他揍得落花流水。”

　　我笑了，嗯嗯点着头，塞德里克像感受到了我们的注视，恰巧转过头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显然看到了我，他犹豫了一下，拿着扫帚朝我们走过来。

　　“你们有话要说吗？那我们先走了。”梅薇丝拉着埃莉诺——她看起来不怎么情愿，又扯过卡罗，朝我递了个加油的眼神，便离开了。

　　我对她们扔下我这件事有些无奈，又感到紧张，我看到塞德里克朝我走过来，夕阳照在他额上，而我恨起了自己的视力——我连他额角潮湿的头发间顺着眉骨流淌到睫毛的汗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很难不让人感到面红耳赤，我用了这辈子最强的意志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镇静一些。

　　面对他，我好像很难冷静。

　　他走到我面前，正要说什么，我张了张嘴，说出了我下一秒就绝望的一句话：“我们只是路过，不是特意来偷看的。”

　　……天哪。

　　利蒂西娅·伊莎贝拉·布莱克。

　　你把罗伊娜·拉文克劳的脸都丢尽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下一秒笑出了声。

　　【……她真可爱。】

　　我怀疑我听错了，我感到震惊，又无所适从，差点脱口而出一个谢谢。

　　“没关系，你只是一年级。”他邀请我到看台去坐下，跟他并肩坐在一起，“我们队长也不在乎这个，而且，今天没有训练战术。”

　　他狡黠地朝我一笑。

　　我抬起头，跟他一起看着半空中穿行的队员们，远处的夕阳呈现一种油画般的色彩，从橙色，到粉色的混合，橘色的云燃烧了整片天空。

　　黄昏，云翳，和金黄的秋日。

　　这就是我今晚梦境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