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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不破不立

水月洞天同人古言之天下客

童博一行人返回长安,是在三日后的日落时分。

落日像咸蛋黄,在城墙上停留不过须臾,便隐没在连绵群山的后面。

长街上车队辚辚而过,一入城人也便多了起来,夜市伴着夜幕喧腾起来。

听说儿子要回来了,苏氏一大早便派人洒扫庭除,筹备家宴,苦等了一日不见回来,记得苏氏如厕都不通畅了,直到夜里,童博的马车才到国公府门口。

苏氏早带着童战夫妻俩在门口迎接。

一见那几个月不见的儿子,苏氏差点喜极而泣,也顾不得形象了,又高兴又激动地到马车旁边迎接,“博儿,我的博儿回来了。”

“母亲,给母亲请安。”童博从马车上跳下来,先向苏氏请了安,并不急着闲话家常,而是回身去接马车里的韩文卿。

车帘被撩起,从车里钻出来一位美丽娇俏的女子。

正是韩文卿,这一趟去百越,整日里风吹日晒雨淋的,她皮肤黑了不少,人也精瘦许多,但胜在面色愈发红润光泽了,人也更加轻盈灵动。

搭着童博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韩文卿连忙笑着向苏氏行礼,“见过母亲。月余不见,母亲身子还好?”

苏氏本想同儿子诉说思念之情,无奈扑了个空,本就不悦,这会子又见韩文卿蹦蹦跳跳,丝毫没了从前在国公府里养的那点儿端庄持重,心里更是不痛快,便道,“劳你费心,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性子野了不少,到是把自己的身份忘光了,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着,看一眼韩文卿,转身去查看童博身上,不自觉在他身上上下摸着,“我儿这一趟去那蛮荒之地,可有受伤啊?”

知道苏氏一向看不上韩文卿这个媳妇儿,今日一回来,又见苏氏摆那婆婆的谱,给韩文卿脸色,童博心里有些不舒服,便退开一步,恭恭敬敬地道,“儿子一切安好,到是出门在外宿食住行全靠豆豆照顾我了,一食一粟无不用心,在百越赈灾的时候要不是豆豆帮着救济灾民,帮忙出谋划策,恐怕归期还要多时。”

说着,想起了什么,忙把身上的披风拉了拉,给苏氏示意,“哦对了母亲,这是豆豆替我缝的披风,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缝的衣服,虽说针脚粗糙了些,到都是她的心意,儿子喜欢的紧。”

说着,显宝一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直看的台阶上的童镇夫妻俩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的,笑得合不拢嘴。

韩文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吐了个舌头,不由得心虚,低声嘀咕着,“不是你照顾我的吗?这蜈蚣针脚怎么拿出手啊?”

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别过脸去远离修罗场。

苏氏听了,眼角直跳,气得说不话来,哼了一声,半晌憋出一句,“博儿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再怎么因为儿子偏心媳妇而不高兴,苏氏面上也得端着,便又吩咐道,“行了,家宴备在藕香榭,快点进去吧。”

说完,便被张妈妈扶着,不作声地转身回府里去了。

童战夫妻俩面面相觑,等苏氏进府了,这才上前来和他们说话。

童战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大哥,你不知道母亲日盼夜盼,好容易盼着你回来了,亲自操劳了一天准备家宴,为你们接风洗尘。你到好,为了大嫂,拂了母亲面子,你就不怕母亲生气了,差李管家把你养的雪狮子送出去给人了,哈哈哈。”

童博自然知道这小子是看热闹,见他笑得不怀好意,便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好小子,找揍是不?我的雪狮子呢,养瘦了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

雪狮子是童博养的一条毛茸茸白犬,从前一出门行军打仗,雪狮子便扔给童战照看,与其说是他养的,倒不如说是怕他孤独,才送给他养着的。

童战从小在国公府并不受宠,父亲也不栽培他,整日里庸碌无为,有狗狗的陪伴,童战的少年时光也增添了许多欢乐。

可从前苏氏却极为讨厌狗毛,多次铁了心,让李管家把雪狮子丢出门去。

为此,也没少骂过童战。

“在洞天苑啦,你那只狗每天吃我几斤肉,我可不敢怠慢,哥这一拳可真重。”童战哎呦了一声,捂着肩胛骨皱眉。

童博这才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又结实了许多,看来我不在家这段日子你有好好练功。”

“那当然。”童战一听这话,嘿了一声,无不自豪地扬了扬眉。

童博道,“就是不知道学堂里的功课温习的如何了?这看着马上十月了,冬天过完年关将近,开春便是春闱考试,可有几成把握?”

这一问,童战更信心满满了,“这个大哥更可放心了,行了,我让厨下蒸了一箩螃蟹,还把去年秋天我们一起酿的菊花酒也挖出来了,重阳节没等到你们回来,今晚算是补上了,一定灌醉你。”

说罢,搭着童博肩膀,兄弟两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地进了府,才发现两位内人早已经手挽手姐妹情深地往藕香榭去。

“就你那点儿酒量,还想灌醉我?”童博忍不住笑。

童战一听不乐意了,一挑眉,“哥怎么看不起人?”

“你刚还说你嫂子的不是。”童博道。

“我哪有?我说你的不是,你厚此薄彼,小心惹得母亲不高兴。”

“那便是说你嫂子的不是了,罚你明日把雪狮子给我送回水月阁来。”童博故意逗他。

“啊?雪狮子跟着我久了,不回水月阁的。再说了,哥让她回去干什么?”

两人一道走过弯弯曲曲的石桥,眼看就要到藕香榭了,童博把弟弟搭在肩膀上的手拿开,语气凉凉地道,“陪你嫂子解闷儿。”

“……”童战忍不住张口结舌,望着童博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啧啧称奇,“真的是有了媳妇不仅忘了娘,还忘了兄弟。”

藕香榭里晚风清凉,丝竹声穿过水榭荷塘远远地传来,格外地婉转悠扬。

一家人围着一箩螃蟹和一桌美味,又配上上好的菊花酒,终是吃上了团圆饭,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自是不必多说。

苏氏虽说不高兴,怎奈架不住儿子儿媳们的热情怂恿,也贪嘴多喝了几杯酒,又吃了些蟹肉,张妈妈怕她吃多了胃凉,说着哄着吃了一小碟酱姜驱寒,眼看着老夫人要喝醉了,便急得扶着她回福安堂去休息。

年轻人自然放的更开,便肆意地喝酒划拳,直闹腾到夜半方散。

***

第二日,童博一早去上朝,将在百越赈灾修堤坝和改革农桑的事都一一禀报。

圣上自是高兴,便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问道,“童将军年少有为,屡建奇功,不知这次百越归来立了功,可要什么赏赐啊?”

童博便想起昨日苏氏特意把他叫去房中说的话来。

“你如今官拜三品,又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为大宸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你从百越归来,赈灾有功,明日上朝圣上定是要奖赏的,可如今我们富贵荣华样样不缺,你不如问陛下讨个恩情,求网开你舅父一面,让他免遭流放之苦,如今我苏氏满门子孙皆式微,就靠博儿你了。”

童博在心底思忖片刻,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只在大殿上禀报道,“陛下已经给微臣太多赏赐,臣蒙陛下宠信,不求赏赐。”

圣上听了果然龙颜大悦,仍旧照例赐了奖赏。

宁王站在朝臣的前列,听罢便讥笑道,“童将军文韬武略,朝中上下谁人不钦佩你,屡建战功不提,听闻此番赈济百越,还帮当地修堤坝改水利,种植作物以改善民生,听说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呼,无不称赞,童将军此番回朝,就要这么点儿赏赐啊?”

废太子长堇因为东宫失德,自从被贬为堇王之后,人也颓靡消沉许多。

此时站在宁王左侧,默默看了宁王一眼,面露复杂之色,又回头去看童博,心中叹了口气。

童博听完,心里便是一凛,这个宁王,故意在文武百官面前故意进谗言,说出这种明褒暗讽的话岂不是故意让圣上更猜忌他。

父亲如今在冀州驻守,处处受到掣肘,事事受人监督牵制,在冀州负责的土地改革推行困难,他此时更不应该提舅父沈涂发配之事,便恭谨道,“民生多艰,臣只是尽了份内之职,臣有如今此番功业,皆是陛下天恩。”

说罢,朝中果然传来窃窃私语之声,有赞许也有质疑。

上头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圣上面色也是讳莫如深得紧,他看了宁王一眼,恨铁不成钢道,“长豫刚娶了太尉千金,也不能总沉溺温柔乡,该像童将军学习才是,此番可愿去冀州负责土地整改事宜啊?”

童博心中一咯噔,冀州土改之事一直是父亲童镇在负责的,圣上怎么突然想从朝廷派人前往,父亲已经深受掣肘,以后恐怕更加举步维艰。

宁王刚刚还在针对童博,冷不丁自己被点名,愣了一下,慌忙地朝上拜了一拜,“启…启禀父皇,儿臣…”

吞吞吐吐间,便忙不迭地跪下如实禀报道,“请父皇恕罪,实在是云儿近日害喜,身上难受的紧,太医也给诊脉了,说月份尚小,要好生将养着…儿臣实在不便去冀州…”

圣上听罢面上一喜,“哦?赵家姑娘这么快就有喜了?可真是天家之喜,朕又要添皇孙了。”

说罢,高兴地笑了两声,道:

“如此,去冀州之事,便交给你皇兄长堇去吧。”

谁料刚说完,那百官中有人咳了一声,出了队列,登时在大殿中间跪下道,“启奏陛下,臣女能为王爷诞下皇室血脉,是臣女八世求不来的福幸,怎可仗着自己怀有身孕托大,耽搁王爷朝中大事,臣恳请陛下准允宁王此番去冀州负责土改一事,臣定会派人照顾好小女,不让王爷在外牵挂。”

说罢,眼神不听地示意宁王,那言下之意已然明显。

那宁王会意,忙改口请命前往冀州,赵太尉这才满意点点头。

太子被废,当下正是宁王大展才能建立功绩的最佳时机,如此才能得圣上器重立为储君,若此番推脱不去,这番委任便落到长堇之手,他东山再起,又当如何?

圣上听罢果然欣慰一笑,拍了拍龙椅上的扶手,宣道,“如此甚好,长豫便代朕走一趟冀州,刚好童国公在冀州驻守,朕命他务必从旁协助,你安心去便是。”

宁王长豫听罢,欣然领命退下。

赵太尉心中松了口气,想起了什么,又向上禀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赵爱卿讲便是。”

“自尹相国离任之后,丞相一职始终空悬,虽微臣与沈大人的支持者数持平,但臣思前想后,沈大人如今正值盛年精力充沛,又饱读诗书胸有韬略,可堪大任,臣推举沈尚书为丞相,望陛下准允。”

“哦?赵爱卿竟有如此胸襟气度?如此,朕不如成人之美,就令沈大人和赵太尉一同位列相位,太尉为左相,沈尚书便任右相,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上头圣上有些意外,便做了顺水人情,大殿之下自然是一片附议之声。

毕竟,要知道前一阵两人为了争丞相之位,可是闹得差点大打出手。

还搞出什么竞选投票的幺蛾子出来。

***

早朝后,出了宫门不远,童博果然看见废太子长堇站在马车旁定定望着身后皇宫飞檐翘角发呆,似乎在等人。

童博没多想,便三两步走过去同他见了礼,“见过王爷,王爷这是要回府?”

长堇闻言苦笑一声,背着手语带讥讽,“如今我被废为王,童将军很会审时度势,称呼变的倒是快,莫不是也来嘲笑本王的。”

毕竟醉酒凌辱乳母之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是以近日他都尽量小心行事,低调做人,不争不抢。

童博一听,便知他是何意,面上波澜不惊,只恭恭敬敬道,“王爷志存高远,定能懂登高必跌重的道理,人生如翻山越岭,有起有伏都是正常,王爷万不可因一次过错便妄自菲薄,失了斗志才对。”

长堇闻言蓦地一顿,似觉得意外,又觉得童博说到了他心坎上,心生隐隐感激,由衷地一抱拳,“多谢童将军指点迷津,实不相瞒,本王近日确实意志消沉得很,直到今日早朝之上看到将军还朝,才觉心中安定许多。”

童博知道如今国公府已然同废太子长堇是栓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是全心扶持,真心进言,便道,“王爷客气了,不知王爷愿不愿同在下喝一杯?”

废太子长堇闻言一愣,面上有些难以置信,末了又浮现受宠若惊的喜色,声音不觉也高昂了,“将军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我请王爷喝酒。”童博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王爷请吧。”

废太子长堇果然面露欢喜之色,邀请童博上了自己的马车。

***

云祥酒楼,二楼雅间里,童博和长堇对坐而饮。

长堇饮了一盏酒,顿时觉得心中痛快至极,心中淤积多日的块垒也消散许多,他笑道,“将军可还愿与本王共饮一杯?”

说罢,亲自替童博又斟酒一盏,这话说得微妙,童博会意,知道他说的并非仅仅指盏中的酒。

便执起酒盏来,敬道,“若王爷不嫌弃,在下自然乐意奉陪!这一杯感谢王爷当日肯出手保下尹伯父,大恩大德童某没齿不忘。”

长堇心中了然,也是个爽快的,知道童博辅佐他并不为名为利,也无意接朋党,便道,“只是这次恕本王无能,自身已是难保,更无能为力替你舅父求情,恐怕你舅父之事,得另寻别法了。”

童博便道,“王爷可有办法?”

长堇想了想,道,“将军既然愿意继续跟随本王,本王自然也要拿出诚意来答谢将军,你舅父之事,本王定全力以赴,近日西山煤矿刚巧缺负责之人,明日上朝本王便上奏陛下让你舅父去煤矿将功补过,也能让他免遭流放之苦,将军意下如何?”

童博闻言,面露感激,道,“如此,在下感谢王爷大恩,作为感谢,在下也送王爷一份厚礼。”

“哦?将军百越赈灾回来,似乎与以往大有不同,从前将军对于辅佐储君一事都是很不屑一顾敬而远之的。”

童博闻言一笑,望着长堇身后的百蝶穿花图案的屏风,道,“说出来王爷莫笑,从前在下也曾想过置身事外,可如今才觉天下如棋局,你我皆身在局中,谁人也无法独善其身,若不能成为执棋人,就只能做受制于人的棋子。

“还有就是,看到母亲娘家从前借着贵妃姨母在后宫恩宠一度声名显赫,如今姨母式微入了冷宫,舅父家也遭受牵连,父亲远在冀州又处处掣肘,在下实在心忧,恐自己无能,无法保护想保护之人,思来想去,不破不立,所以陪着王爷放手一搏赢得主动,王爷意下如何?”

“好!好!”长堇听完心中壮志被激起,连连拍手称好,“将军既然有鸿鹄之志,本王又岂能让你失望,将军刚才说要送本王一份厚礼,不知是什么?”

童博闻言一笑,便道,“在下有意让王爷前往冀州负责土改一事,一来王爷可以将功补过,重获圣上信任重用,二来也可以解救我父亲于水火,有王爷在,父亲也能少受掣肘。”

长堇夹了口菜,闻言顿住了筷子,定定抬头望向童博,“可早朝之上你也听到了,父亲本想让我去冀州,可那赵太尉快人一步,到是猴急得很,生怕我抢了长豫的功劳。”

说罢,又摇了摇筷子,纠正道:“不对,现在该称呼人家为尊贵的左相大人了。”

童博被他逗的忍俊不禁,还从未与长堇如此互相了解过,近日一叙,方觉这位废太子人品不错,仗义重情,也是个爽快人。

童博不跟他绕弯子,道:“王爷别急,在下有办法让宁王去不了冀州,如此一来,这份大任自然落到您身上,王爷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冀州有我父亲辅佐您,王爷此番定能改革顺利取得成效,我便在京中静等佳音就是。”

“哦?将军有办法?”长堇一听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趴在桌上追问。

童博却摇摇头故作神秘地一笑,“王爷安静等待转机便是。”

说罢,不动声色地饮完盏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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