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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人(上)

沉香如屑之莲心引

「十一」灯下人

  

写在前面:本章超~长预警!两大章合并一章发了,没耐心慎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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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断情线可验。” 

  

  赤色的珠链缓缓盘绕在二人腕间,随即整串逸出萤萤红光。链上紧密缀着的颗颗朱砂色相思豆,自内核亮了起来,似朦胧透亮的玛瑙暖玉,被包裹在一层柔和煦暖的氤氲光晕里,远远望去,倒似一条缱绻缠络在神女腕上的霞色绸带。

  

  断情线,顾名思义,线断即无情,线不断而有光,谓之有情。

  

  众人怔然,视线却被牢牢吸引在珠链两端闪烁的华彩上。

  

  只见颜淡腕间流转的光,透着一抹本命真气的冉冉深妃色,浓郁鲜妍,明媚绚烂。

  而应渊腕侧——简直像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了一般。

  

  若说颜淡腕间的色彩,是朝露晨晞第一抹莹莹霞光,应渊那端,便是火舌舔过,浓烈如鲜血汩汩涌动的一片沉暮火烧云。灼炽的金色夹杂于其间,实在炫目耀眼,引得众人眼神无不惊诧。

  

  大殿里一时悄然无声。

  不只因着此物已验证应渊与颜淡之间有情,更是因为众人皆知,断情线发出的光芒越盛,代表受验者的情感越浓烈执着。

  

  正如他手腕上灼灼燃烧的那团烈火一般,应渊方才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并无半字虚言。

  

  他没撒谎。

  自始至终,尘心先动的人是他。

  后来,无法自拔,一念执着、绝不两清的人亦是他。

  这条断情线此刻验出的,不仅是他已积聚深藏两世、失而复得的浓稠情意,更是一股义无反顾,孤注一掷的深沉情执。前尘她已溘然而逝,今朝,他绝不允许他们之间,再上演除了完满幸福以外的任何结局。张狂肆虐的情痴嗔念,早已将他的心,卷入七情六欲的弱水湍流,再无转圜之地。

  可他心甘情愿。

  

  与众人愕然的反应不同,见断情线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应渊反倒满面春风,唇边溢出心满意足的笑来。见众人已了然,他轻震手腕,断情线立时自行收起,化为一道赤影飞回他袖中。应渊侧首,向被他直白举动震惊得瞳孔颤动的颜淡投以安抚甜腻一笑,又好整以暇徐步上前,对帝尊郑重陈词道:

  

  “应渊为天界效力万载余年,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无一日敢轻慢懈怠。三界众生,既是我肩上卸不下的责任,又是一道繁重的金枷玉锁。万年来,我严苛律己,慎独谨行,唯恐我心染尘,让奸佞有机可趁,致使三界生灵涂炭。”

  

  “原以为这便是我一生的宿命。然而,突遭火毒与目盲之苦,于鬼门关边踯躅徘徊,反倒使我想明白了一事。”应渊低垂眼帘,自嘲一笑:“我活了万年之久,却何曾有片刻,不为帝君,仅为我自己这个人活过?”

  

  仿佛忆起了值得反复品味的甜蜜追忆,应渊眼中不自觉逸出一丝温柔:“生死边缘之际,无妄之火烧毁了心间的桎梏,眼前的迷障反因目盲而不复存在,外界喧嚣离我远去。在地涯养伤这段时日,唯听风吟、静嗅花开,韶光荏苒,与心默然相对,我反倒悠然自得,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应渊收起面上微笑,抬首敛容正色向帝尊恳切行礼:

  

  “帝尊,时至今日,我唯有一事仍放心不下,乃是仙魔大战当年的内情。待我追查此事,涤尽天界最后一丝隐患罪孽,还天下一个高枕无忧的清平世界,恳求帝尊准许我卸下这帝君之位,但做一三界无人在意的清闲散人。九重天上帝君的担子太重,我已倦怠了……若心许天下,必再无暇分给他人。我心本非菩提,亦非明镜,何苦日夜勤加拂拭,忌惮惹尘?”应渊说至动容激昂之处,不自觉深深望了颜淡一眼,眼前沁出一片薄雾:

  

  “况且,应渊以为,我与颜淡的情本也磊落。此情无愧于心,无愧于大义,亦无愧于天地,于这三界无碍亦无害。如今,我唯独亏欠颜淡一颗心,此情赤诚,千钧难负。应渊余生别无所求,唯愿与她默然相守。还望帝尊垂怜成全。”

  

  应渊慷慨激昂、披肝沥胆的一番真情剖白,实在石破天惊,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可他字字珠玑,句句泣血,又委实令人唏嘘,感慨万千。

  应渊帝君万年以来,为天界的种种付出,众人皆看在眼中,却又有几人知其辛劳,感其负重?堂堂帝君,为三界安危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直至奄奄一息选择独自在地涯了却残生,是何等悲壮惨烈……此时此景,他既有幸归来,于殿前勇敢剖心认情,众人又怎忍心因他犯了情戒,而怪罪苛责于他?

  

  空寂的偏殿里,一时默然死寂,无人敢言语。众人心下各自震撼不已,唯有默默探察龙椅宝座上帝尊的神态颜色。

  

  而颜淡,还沉溺在心神的激荡之中。

  

  她定定望着应渊龙章凤姿、刀裁斧削的俊逸侧颜,渐渐回想起自己初化人形,首次见到应渊之时。那时他的面上,是古井无波、波澜不惊的云淡风轻,好似无喜无忧,从没有如今这般生动激昂、热切期盼的鲜活神情。

  

  ……是我,使他堕入凡尘?

  是因为我,使得面前这个众仙仰望的帝君,在人前露出如此失态神色,又恳求着如此卑微愿望?

  

  颜淡眼前已被盈盈泪光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自己姓名的由来,想起‘颜淡’这二字言下的殷殷规劝。

  

  浓尽必枯,淡者屡深。可这情一往而深,又岂是人心可控的?

  如今,为她取名的规劝者,早已背离初衷、自食其言,堕入了情欲的无边深渊。他腕间断情珠燃烧的华彩,他破釜沉舟的公然认情已昭示了一切,颜淡将他热忱的剖白看在眼里,只觉百感交集,柔肠寸断。

  

  鸦雀无声的大殿上,帝尊久久沉默,只喜怒莫辨地幽幽盯着应渊瞧。应渊昂首坚定回视,偌大殿间,却只能听到自己压抑的清浅呼吸和聒噪的心跳搏动。蓦然,一副引人不快的尖利女嗓终是打破了这片沉寂,原是萤灯已受不住气氛的压抑,忍不住抢先开口:

  

  “请帝尊三思!堂堂天界帝君,一神之下众仙之上,位高权重,原为三界表率,自当严律己身!帝君之责,本就是维护天条法度,严惩逾越之人,如今帝君反倒知法犯律,带头挑战天规,岂不可笑!若天界人人效仿他二人心向自由妄动情念,天界岂不大乱?如此,帝尊威严何在,天界法度,又如何使人信服?”

  

  帝尊缓缓转过头注视着因恼羞成怒而目眦欲裂的萤灯,目光扫过众人,眼神如同在欣赏一场争吵不休的闹剧。

  

  颜淡已极尽愤怒。她不是不知此时更需镇定,也不是不知应渊所有举动都是为了彻底保护她。此时情形,她原该缄默不言,或许又该将话说得更圆滑些、神态更楚楚可怜些。她最是聪慧机灵,惯于见风使舵,可眼见萤灯又将矛头转向应渊猛烈攻击,什么沉着冷静八面玲珑,早已通通抛却脑后。若非帝尊还在面前,恐怕她早已出手撕了她这张啖人血肉的嘴。可她终究还有一丝理智尚在,只能深深呼吸,将方才一直遏抑在胸臆之中来回激荡的一口浊气,全部倾吐而出:

  

  “帝尊万安。颜淡方才一直不曾辩驳,但萤灯掌事数度咄咄相逼,只言片语间已口若悬河地将我二人揣度成了万人唾骂、恶贯满盈的模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如今更株连应渊帝君,颜淡不得不开口分辩。借鼎一事,掌事虽素来与我姊妹二人不合,但仍是颜淡思虑不周。至于我与帝君的私情之说……”

  

  颜淡忽昂首阔步越过萤灯,看似无意擦过她肩侧,实则重重将萤灯撞了一个趔趄。只是始作俑者神情坦荡毫无所觉,倒像是因情绪激昂只顾上前回禀所致。萤灯不好发作,只能面目扭曲硬生生忍下,气得呲牙咧嘴。颜淡见她吃了瘪,收回余光偷偷飞出的嘲讽眼刀,向帝尊正色道:

  

  “我与应渊,确实暗生情愫,情系心牵。可若说应渊有罪……那颜淡便更加罪无可恕。”

  

  “情由心生,情丝情根千丝万缕,根植缠绕心底,无法如同尘埃一般随意轻巧拂去。颜淡并非无知无觉的木胎泥塑,昔日里帝君对我的惜才之心、爱护教导,我皆感念于心。原以为此情深藏心底,止于亦师亦友的主仆之情,直到我撞见帝君自缚地涯……颜淡方知,即使我只是九重天上微不足道的一名小仙侍,原来,也有我所能回报和奉献之处。”颜淡说到动情处,亦含泪回望应渊,睫毛湿漉漉地上下微颤:

  

  “菡萏之心,是我自愿奉上。是我不忍见为三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帝君凄切自绝于地涯,是我不忍见他日日毒发饱受折磨,奄奄待毙。颜淡很庆幸,能用半颗心换回帝君的性命。此情,发乎于心,止乎于礼,未曾有过僭越,更不曾有过谁精心设计的蛊惑,不过一方寸心,一张情网,将我二人捕获。倘若帝尊要降下情罚天刑,自当我二人同受,绝无应渊一人独自承担的道理。”

  

    此番肺腑之言说罢,一滴清泪,自她嫣红的眼角缓缓滑落。

  

    身侧一直状似沉着的应渊,面上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具瞬间破碎得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颜淡!你受不住情罚,也绝不能受!……你听话,不要逞能,好不好?”应渊眸中掀起狂风骤雨的慌乱无措,他面向颜淡,试图对她曳出一个耐心诱哄的笑,手指却在不住颤抖:“你不能再受伤了……你适才剜了心,体虚身弱,捱不住那般狠戾的刑罚,我也绝不允许你再因我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听话,退回去,这里有我……”

  

  应渊呢喃轻语的音调越来越低,仿若被触动了内心经久不愈的创伤,片刻间已失了惯常的从容,倒像是在乞求她,躲回他身后。

  

  颜淡泪盈于睫,向他展露如春晓花绽的宛然一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我也想保护你。”

  

  “我不能看着你独自承担这一切。”

  

  颜淡转过头去,不再看应渊神色。她望向帝尊的目光中,已有了视死如归的勇气:

  

  “帝尊,颜淡人微言轻,但仍有一知半见。我并非质疑天界法度,只是心下有诸多疑惑。九重天上的律法,是否该革旧立新,与时俱进?这天刑天罚,是否也该因事制宜,有的放矢?至于这情戒,到底束缚的是仙人的心,还是因情而生出的种种不端行为?”

  

  颜淡嗓音清脆袅娜,落在众人心里,却字字千斤,惊心动魄。

  

  “若只是前者,那情之一字,到底有何错处?若是后者,那到底,是情的错,还是人心本性的错?难道心中无情,从不生情,本性恶劣之人便永远不会行差步错,踏入歧途?反之,心性良善的有情之人,便一定会误入迷途,铸成大错?”

  

  颜淡这番令人瞠目结舌的质问,如同平地一声旱雷,猝不及防炸在众人心间。

  

  偏殿紧闭着的雕花门窗外,猛然袭来了一阵急躁拍打的风声。低哑如龙吟的轰隆闷雷响,暗暗滚过天际,似乎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

  可这九重天不似人间,向来没有风霜雨雪,原该只有和煦晴好一种天气。

  

  好个胆大泼天不知所谓的小仙侍,竟敢在帝尊面前公然质疑情戒天条,这是色令智昏,嫌命长了?殿内一直察言观色的近侍们纷纷骇了一跳,噤若寒蝉地将头压低,已隐隐嗅到了帝尊雷霆之怒一触即发的味道。

  

  应渊听着窗外闷雷低沉,品着殿内风声鹤唳的压抑气氛,心念电转之间,忙强定神志,低眉敛目向帝尊深深一拜:

  

  “帝尊!颜淡仙龄稚嫩,少不经事,帝尊宽厚仁慈,海纳百川,定然不会怪罪于她!如今境况,皆由应渊心中的贪念而起。”

  

  “是我心已乱,由贪婪生情执,由情执生嗔念,由嗔念堕痴妄……但应渊觉得甘之如饴,如此辛酸苦辣百味交杂,远比做个漠然懵懂的无情人快活。此情虽有万般滋味,但清明坦荡。天地之间,可容得下这方寸心。”

  

  应渊娓娓道来的温润声调,逐渐激昂起来:

  

  “若帝尊仍觉此情罪无可恕,唯恐我二人破坏法纲引人效仿,所有情罚天刑,降于我一人便是。颜淡方才剜心不久,仙根修为本就折损消耗所剩无几,决计受不得严刑……帝尊,念在颜淡舍生成仁与抱素怀真的心性上,切莫降罪于她,若要罚,应渊一力承担!”

  

  宛如珠玉相击的朗声恳切有力,但应渊掩在广袖中的手,正因握得太紧而止不住微颤。

  

  颜淡……为何重来一世,你还是如此痴心无畏,为何一定要站出来同我一起承担?这原就是我欠你的,是我该还的……

  我早已不在乎什么天规天条、法纲伦常,我只是怕你再受伤离我而去,怕我们重蹈覆辙……怕得很!

  怕我重活一世,还是庇护不住你,怕我步步为营,依旧改变不了你我的结局!

  那我回到此间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毒发时直接死了干净,何必白白招惹你,让你牵肠挂肚患得患失,让你再失了半颗心,都是徒劳无益!

  

  窗外的狂风骤雨似乎顷刻之间就要降临。殿外的悬铃被疾风反复拨弄作响,仿佛奏起了一首紧促的玳弦急曲。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平日里听起来从来清悦澄净的梵铃声,此刻却显得嘈切错杂,使人心慌意乱。

  

  芷昔忍不住直起身:“请帝尊三思!应渊帝君万年来一片碧血丹心,为天界鞠躬尽瘁,如今三界初平,百废待兴,实不宜严罚帝君!况且,帝君此次是因战受伤中毒,颜淡亦是为救帝君剜心,念在他二人情真意切心怀大义的诚心上,还请帝尊高抬贵手,以慰人心!”

  

  “帝尊!天条昭昭,法度庄严,岂容肆意践踏挑衅!”萤灯亦加入混战。

  

  人声嘈杂萦绕在应渊耳边响彻不绝,他猛地感觉头脑深处如被重重针刺了一下。短促又激烈的痛感一闪即逝,使他不自觉地蹙眉闭目,待他忍过这瞬睁开双眸,又被地面上一丝炫光闪得眯起了眼睛。

  

  一道暮霞的金色沉光,自殿门的窗棂斜斜地泄了进来,被偏殿地面的琉璃瓦映射,在他眼前散成一片炫目耀眼的光斑。

  

  原来,窗外的狂风已戛然止歇了。

  

  随着一声“叮棱——铮!”的清彻梵铃声重重远播天际,殿外黑云压城雷霆酝酿的天气霎时间竟已烟消云散,热烈的夕阳重挂穹幕,天边更镶起一条似金色绸带的火烧云,霞光万丈。刚刚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天气,如同一场虚假幻梦,此刻,一切重归万籁俱寂。

  

  “……哈哈哈哈哈!……”

  

  方才一直高深莫测惜字如金睥睨着众人争辩的帝尊,忽然抚掌大笑,声如洪钟震天动地,他从宝座上拍着掌站起,徐徐走近应渊颜淡二人。

  

  “应渊,此女不愧是你慧眼识珠选入宫中的人,当真是能言善辩,心有九窍。聪颖过人,实在是聪颖过人啊!”

  

  帝尊含笑端详颜淡,目光在她与应渊之间来回徜徉,并无愤怒责备,反而充满慈祥与欣赏之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小年纪,便敢对天界法度道出语惊四座的求新言论,看来不仅聪慧,还勇气可嘉。吾乃三界之主,若是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听不得半句谏言质疑,岂不是要沦为四海笑柄,又如何统领天下众生?”

  

  帝尊语重心长牵起应渊的手,慈眉善目温声道:“……应渊,吾也是为你好。从前,吾便看出你待此女不同,情分特殊。劝诫你不要生情,是怕你一念之差,酿成大错。三界已禁不起动荡,若你被人利用欺骗,后果不堪设想。长久以来,你对天界忠心耿耿,战功累累,吾一向看在眼中,最是体察你的辛劳。”帝尊慈爱地轻拍应渊的手,又抬眼笑望颜淡:

  

  “……颜淡方才言论虽莽撞青涩,但不无道理。‘情’之一字,确也并非洪水猛兽,只是生了情,便易被七情八苦所牵。一念嗔心起,万间障门开。若只是伤人伤己倒也罢了,一旦被五毒六欲摆布,善恶正邪也仅在一念之间。”帝尊轻叹一声,拍拍应渊的肩,又释然一笑:“当然,情可使人盲目,亦能给人力量,使人一往无前,正如你二人一般,如此惺惺相惜生死不渝,倒也是美事一桩。经此一役,你能康泰完好归来,也仗颜淡护主有功,本该赏赐。至于这九重天的情戒……”

  

  “陈规旧律,虽缜密周全,确也该破旧立新、改弦更张了。这旧例,便自你二人开始破除吧!应渊,待你查明仙魔大战真相,了却手中事务,吾允你二人下界做一界散仙,便与颜淡做一对闲云野鹤的自在鸳鸯。这天界,你若是想念,也可时常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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