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三）

“好”

听到钱三一肯定的回答，林妙妙的耳朵更红了，她拿了块干毛巾帮钱三一擦干头发，然后脱下他的外套、衬衣...直到，只剩下一件打底衫。

“我...”林妙妙本想说点什么，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却实在没有相关的经验，这种场合下，似乎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算了，说什么都奇怪，不如不说了，林妙妙心一横，就要动手去脱钱三一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而钱三一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阻拦林妙妙的下一步动作，“别...别动，我...我自己...自己去洗。”

钱三一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林妙妙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要是换了平时，她这脾气可早就要暴躁起来了，刚刚抱着老娘不放的是你，现在拒绝个什么劲儿。不过，看在钱三一是病人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吧。也许，他只是没做好准备罢了，林妙妙尽力忽略掉内心的失望，开始环视钱三一的房间。

昏暗，这是林妙妙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不仅连一盏台灯都找不到，两片窗帘也是拉得严丝合缝，不透进任何一缕阳光。

林妙妙拉开窗帘，让光照进屋子，开始去客房收拾她的行李箱，她来得着急，衣服带的不多，她只能把衣服拿出来又放进去，重复了好几轮，毕竟，刚刚钱三一的拒绝还是让她有些受伤，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回他房间里。

“妙妙！妙妙！”裴音焦急的语气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一一在房间又有发病的趋势，我劝不住他，你帮阿姨去看看吧。”

钱三一抱着头坐在床边的角落一言不发，窗帘被他再次拉上，林妙妙有一点点轻微的夜盲，以至于差点没找着钱三一的身影，反倒是钱三一先看见了她。

林妙妙进门的一瞬间，钱三一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终于看见了食物那样扑过去，抱着妙妙的力度，几乎要把她揉碎了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妙妙...妙妙...”除了叫她的名字，钱三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妙妙...”

“我在，我在。”

钱三一温热的呼吸喷在林妙妙耳后和颈间，让她的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软，她强撑着才勉强站稳，伸出手，拭去钱三一额头上因为紧张焦虑而渗出的汗珠。

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稳定些了，林妙妙才开口：“刚刚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钱三一努力地发出声音，结结巴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以为...你不见...不见了...”

“没有，我刚刚只是去客房收拾行李了，我不会不见的。”虽然知道他生病，但林妙妙也没想到，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钱三一，竟然已经敏感脆弱到了这种地步，心疼又加深了几分。

“你不...不愿意...和我...一起吗？”钱三一还是不太能够完整地表达自己的一起，只能用手指了指床。

林妙妙发誓，自己真的只想歪了一秒钟！

“我以为，是你不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