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龙】谋反？万万不能（6）

司马玉龙踌躇片刻，终是抬手置于那人腰间，突然紧紧抱住他。

“小羽，你可否想过，邻蜀道关之役险之又险，若败，不仅你率领攻城的三万大军全军覆灭，你也会...”司马玉龙心头一恸，不忍再说下去。

“你知道的，我怎舍得下你。”

“我的小羽...”

司马玉龙枕在赵羽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夜色如水，落叶归入大地，正如他，归入其心安处。

那是独属于他的坚定与踏实。

“西北魏国对齐国虎视眈眈，"司马玉龙喃喃低语，"本王有足够的能耐诱使魏国国君联合邻国诸侯对齐用兵，齐国应接不暇，必向我朝求和，我泱泱大国，向来讲究礼尚往来，到时要割让城池的，便是现任齐国国君了。远交近攻之策已定，其他的，只是时间问题。”

“公子既然深思熟虑，为何未提前知会我？”

“因为有人截获了本王传送于你的密信。运粮官钱望你可还记得？”

“自然，谢玄义子。此人还因运粮延误，被我施以杖刑。”

“不错，正因如此，引得钱望对你怀恨在心，他在归途中被魏植部下所掳，那方诬蔑你的绢帕，便是魏植所写。不过...”不知不觉，司马玉龙已携赵羽步入殿中，“朝中仍有奸佞。”

“那明日小羽便去查出朝中奸臣。”

司马玉龙立在塌前，任凭赵羽为他解下衣衫，望着他镜中的身影浅笑：“不牢小羽费心，他们已人头落地。若个别漏网之鱼贼心不死，也会投鼠忌器。”

“如今我已率军归京，精兵利器下，任他是谁，也伤不到我主分毫。”赵羽将衣衫理好，搭在置衣架上，又回身从司马玉龙身后揽住他的腰身，与镜中的光影相视而笑，“如今我朝国力蒸蒸日上，一统河山势不可挡，公子必是名垂青史的明君，受万人敬仰。”

“小羽，且不说你今为楚国披肝沥胆、浴血沙场，若无你，二十五载前，本王早已是前齐天大王的刀下亡魂了，何来今日圣贤明君。我的将军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

“公子想给什么？”

幽微低磁的声音道不尽的缠绵缱绻，飘进司马玉龙的耳朵里，他眉心一跳，转身望着赵羽。

周遭昏暗，唯有赵羽的眼眸晶亮灼灼。

他本想说，他的将军已是王侯将相位极人臣，就连关键时刻比玉玺还有用的三军虎符都在他手里，可这仅是生前之事，不如往生后想想，让他百年以后随他合葬王陵。

这便是生当长相守，死当不分离了。

可这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司马玉龙喉结滚动，竟有些无所适从。

下一刻，忽觉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赵羽横抱在怀里，一步步向软塌渐渐靠近。

床帐飞落，将月华光晕掩在重纱之外，一支火烛在帐外不明不灭地燃着，烛光笼着纱帐，暧昧且朦胧。

司马玉龙伏在赵羽身上，赵羽伸手轻挽他鬓角的发丝，笑道：“臣在公子眼中功不可没，那为何还要对小羽避而不见？”

“我......”司马玉龙哑口无言。

赵羽握住司马玉龙的手，又轻放在自个儿胸口上：“战场刀剑无眼，我乃护国将军，纵使马革裹尸，能换你千秋霸业，也死得其所。”

他说这话时，司马玉龙恰好抚到他胸口左侧的伤疤，凭借渗进来的微弱烛光，他看到那疤痕深且狭长，横亘在他结实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