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折腾

不是人穷瞎折腾，而是人穷要折腾。

这也许这是阳光学校的一个转折，一个机会，一次自我救赎呢！

这天，王耕农校长给王书生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老王，有没有空，我请你泡温泉！”

“在哪？”

“在我们阳光学校所在的小青山。”

王书生一听，哈哈大笑，五七干校早些年搬过来建这所工读学校的时候，因为交通太闭塞，这个叫做小青山的村，是当时唯一的市场。买个菜、赊个油都从村里走账。

小青山地下有温泉，而且温度很高，是那种硫磺型的，人泡过以后身上都滑腻腻的。所以几乎有条件的村民，都在家里打个井，抽上来留着洗澡用。随便找个老乡去他家洗澡，就叫泡温泉。

王书生书记知道泡温泉是假，谈事是真。“好好，我一会开车去，你等我。”

到了学校，王耕农校长真的拿着毛巾和香皂，带着王书生去了村长家。

因为王耕农校长最近发现，村里的治安不好，经常有人翻进学校的院子，与里面的几个学生接头。是村里的人，还是外来的人，必须请村里配合。但是如果学校出面，效果不好，甭说村长，就是村民，学校说话都不好使。

一听说市公安局的领导来，辖区派出所的所长也赶过来了。四个人脱衣，就泡在村长家里的一个小池子中。

池子不大，四个人正好。边泡边聊，很快就把治安的事情搞定了。王书生指示辖区派出所，协调村里尽快就阳光学校治安综合联防，签署承包书，并纳入该村的年终综治考核。

村长坚决要留二位阳光学校的领导和派出所所长，在家里吃个便饭，那就吃吧。

自从王耕农校长上任，这种“拉大旗，扯虎皮”的事没有少干，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是工读学校呢，如果你是重点中小学，社会上求你，托人找你，门槛都给你挤破。

吃完了，回到校长办公室，王书生书记感叹，“老王，真是难为你了，现在社会上办事难，工读学校办事更难！只要能出上力，为了这些孩子，我在所不辞。”

王耕农校长现在越来越感觉王书生书记与自己真是有缘，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啊。可是折腾半天，还没有谈正事。

于是，两个人坐了下来。

“王书记，关于上次我们从省里查回来的资料，以及我们现在对学校土地的清理情况看，遇到的问题还是不少。目前我们唯一能抓住的利益，能尽快实现的利益，可能只有那个矿石采选中心了。”王耕农校长话题一转，又谈到这块土地上。

“王校，这块卖出去的地，当时有多大？”王书生书记问。

“大约有180亩。”

“转让协议应该支付多少？”

“按当时的价格，应支付300余万，实际分两批支付了近300万。”王耕农伸出三根手指。

“那就是说这个协议还没有执行完毕哦？”

“是的，但让他们继续执行协议，已经没有可能了。这个中心已经下马了，而且连人员已经全部分流。另外一个问题，当时通过土地交易所进行转让的，这个土地交易所也已经转制，现在他们对这笔已经支付的款项是不承认的。”

王耕农说到这里，有些无可奈何。

“你想怎么做？”王书生书记问，在处理问题上，他一点不像个书生，嘎嘣脆。

“现在的问题焦点实际上有两个，一是如何让那家大股东继续履行协议或者终止协议？二是如何让土地局承担起责任，查清这宗土地交易中的真相，特别是那笔200多万款项的下落？”

“好，有了方向就好办。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可能没痕迹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如果涉及刑事犯罪，可以让我们经侦介入。”王书生书记一拍桌子。

“书记，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有你这句话，我就有办法。这钱不可能不明不白地消失。”王耕农也一拍桌子，虽然他不想撩事，但也绝不怕事。

终有一日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