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出在羊身上

什么意思？

敢情教育局就没有给学校投入过一分钱啊？！原来好几年，教育局零打碎敲地拨给原工读学校的，都是自己花自己的钱？而应该拨付的公用经费，却被挪作它用了。

王耕农校长只觉得血一股股往头上涌，他很想拍桌子，大声呵斥面前这位狐假虎威、伪君子一般的副局长。

把浑身的荣华富贵一起抛弃，回来想做点事，没有想到这么难？面前这位高高在上、说话阴阳怪气的女副局长，如果放在上市公司里，开除十回都不解恨。

王耕农校长后牙槽咬了又咬，行了！不指望已经过去的钱，但剩余的200多万，如果能找回来，学校总可以用吧？

王耕农校长再问，孙识君副局长冷冷一笑，她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一眼王耕农。“如果能要回来你们就留下。好了，我还有事。”

说完，她夹起自己的笔记本，伸手做了一个告辞的动作，带上门“蹬蹬蹬”地走了。因为这钱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她很自信，而且这个下马的矿石采选中心的领导已经换了几届，你们找谁要去？

酸甜苦辣是生活，喜怒哀乐是人生，笑而不语是成熟。

王耕农校长转头出了教育局。站在马路边，百味杂陈。

第二天，他和王书生书记一起到了市土地局，看在王书生还是市公安局政治部领导的面子上，市土地局刘局长很勉强地接见了两位阳光学校的当家人。

可问起这笔糊涂账，刘局长也是一问三不知，找了N多的借口推诿，就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而且从此以后，王耕农校长无论怎么约，再也见不到这位手握大权的刘局长。

并且这位刘局长还打电话给教育局的杜局长，请他通知不要让阳光学校的王耕农校长来烦我，太影响我的工作了。

教育规划用地，都在这位刘局长手上，杜局长也不得不低头。

再去找这家矿石采选中心，几经奔波，终于找到国资委的一位领导，这位国资委的领导姓龚，他很是同情阳光学校所遇到的困难，也理解这块已经扯皮达十几年的土地，可是无奈，人事更迭，产权变迁，现在虽然这家矿石采选中心挂在国资委的名下，但是他却没有处分权。这块地仍然由原矿石采选中心的大股东，一家上市的矿业公司持有。

王耕农校长的牛脾气上来了，道不平有人踩，理不平有人摆。他还不相信了，捏在手上的证据，怎么会成为废纸一纸呢？

再找，继续找！最后王书生以公安局综治调研的名义，两人才进入这家森严的矿业公司，费尽口舌终于见到一位姓方的副总。

方副总人挺好，大胡子，快人快语，一身整洁的工装。

但是他却表现得很为难。首先这家矿石采选中心已经下马，作为上市公司不良资产的处置，必须由上市公司股东大会决定，并报董事会批准，最后还要把证监会备案，这个手续没有一年半载都走不完。

另外，据他的回忆，这笔购地款已经在当时的土地交易所完成，大部分款项已经支付。至于土地转让协议没有执行到底，还有部分尾款未支付，主要原因还是矿石采选中心的项目下马，继续履行已经没有意义。

如果现在厘清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光是原始档案就够查的，山城市土地局是肯定绕不开的。

“方总，有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大胡子方总非常诧异。

“想邀请方总，到我们学校看看。”

“我去看了，也不解决问题啊！”但说归说，两位学校领导还是把大胡子方总请到了阳光学校转了一圈。

啥话也没说，大胡子方总被震撼了，他非常负责任，三天后，他打电话给王耕农校长，说找到了当时收款收据。果然上面载明，已经向工读学校支付转让款近三百万元，可是这笔钱到底去了哪里呢？却无人知道！

再到土地局相关部门查询，这才知道土地交易所已经三年前机构整编被撤，完全实行市场化，已经脱钩了。现在的土地交易所已经是民营企业，这笔烂账根本不认。

找人不见，找钱不知。

但是，王耕农校长却嗅到一丝丝异常，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