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争执-曾经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以至于明舒很快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最后，王天风还是只轻轻哼笑一声。

“我是来监管两个即将毕业的学员的。”

他曼声说，“怎么样，冷月，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想要这个答案。

我只是想要你闭嘴。

所以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别说话，滚出这个房间吗？

黑发的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表情里有些依旧在坚持着的倔强。

王天风忍不住摇头。

——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务应该采取的行为。

自己当年是怎么放她毕业的？

男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然后他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也不是真的忘了这件事，可他更多记得的，还是那个杀完人执行过任务后，流着眼泪回到军校的姑娘，就此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不肯吃饭，甚至不肯说话。还是自己无视了其余学员的震惊目光，强行闯了进去，才看到面色苍白眸光锐利的明舒。

与其说那样的目光是锐利，不如说是愤怒，还有憎恨。

仿佛她记忆中的美好世界到底被自己残忍地摧毁。

——王天风早就意识到了，明舒心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非常软弱，也非常不切实际。正因如此，她才总是会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但对于一个特务来说，心软就意味着丧命。

因为她这个问题，王天风惩罚了她无数次。

他本来以为明舒已经失去了这个弱点。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一直觉得自己很喜欢少女这样的目光，喜欢她不愿接受却又无法反抗的矛盾状态，也喜欢她发出的细碎的声音。可他那一天看到那样的眼神后，却非常愤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生气到居然会失去理智——对于一个特务来说，他这也算得上是严重失误了。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明舒已经昏了过去，虽然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累的。

她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军装堆在地上。

于是他狼狈地离开了明舒的房间。

几乎可以说是逃离。

——谢天谢地，他再说一次，谢天谢地，明舒是那一届唯一的女生。她住的是单人间。以前的时候他能够来找这个姑娘，这次也是，而不用担心遇到更多的，令人觉得尴尬的问题。

没用多久，少女就毕业了。

他们之间变得更加僵硬，更加疏离——天知道，他本来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变得更烂。

这可真是自己见识得太少。

王天风对自己说。

如果不是之后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情况，让少女的态度略略有所缓和，情况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是的，别看明舒现在对他的态度这么差劲，这已经是好转之后的状态了。

多有趣啊。

明舒把耳环收起来。

“听起来你还挺重视这两个学员的。”

她语气冷淡地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就转头看向王天风。

“这两个学员我认识吗？”

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

男人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主动的攻击性。

——她果然最在乎自己的家人。

“毒蜂”在心里说。

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毒蛇”的身份，她会是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