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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下)

成为甄嬛后

再过几日便是温宜生辰,为着这个,曹琴默的禁足便解了。偶有几次与她碰面,她也依旧如从前那般客气。流朱见了,私下里不禁感慨:“这位曹贵人倒是个能忍的。”

皇后依着旧例要开宴席,这既是温宜的生日宴,也是贺眉庄有孕之喜。只是在有心人的谋划下,这宴会即将成为年世兰的复宠机会。我虽知此事,却不甘就这样被利用,才在前几日作了惊鸿舞,并极力暗示皇帝只愿跳给他一人看。也不知他是否会感于我的深情,并看在纯元面上,不再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此舞。

然而皇帝这方谋划的再好,还有曹琴默提议抽签一事,若敦亲王这些人咄咄逼迫,皇帝即便有心,恐怕也要妥协。另有陵容,她现下亦得皇上宠爱,又与我和眉庄交好,年世兰她们未必不会针对她。若是让她当众高歌一曲,先前的心思便都白费了。

于是这日表情凝重去见陵容,她自然好奇,我便将此事一一道来。至于我是如何知晓的,那自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小允子私下里探听到的。陵容亦凝重了表情:“歌舞再好,也只宜单独让皇上观赏。此次虽是家宴,但亲贵命妇都会参加。若曹贵人使那诡计,无论跳与不跳,唱与不唱,岂不是都让咱们颜面尽失?”

我点头道:“这正是此事为难的地方。你也晓得,敦亲王一向与皇上不睦,若抽到此签,再由他带头而起,咱们便是不能为,皇上也只能逼咱们能为了。”

我和陵容苦思无果,只得去寻眉庄求助。眉庄听了亦是眉头紧锁:“为了助华妃重得恩宠,难为曹贵人想出这一石三鸟之计。”但不多时她却又展颜一笑:“这宴席既是温仪生日宴,也是贺我有孕。你既说曹贵人会提出抽签一事,届时由我先提出不就好了?至于这抽签之权么……我会提议请皇上身边的苏公公或皇后身边的剪秋来行令。我这个孕妇不宜操劳,她这个寿星额娘就能操劳了?她若是强要了这抽签之权去,又抽到什么不该抽的,我不信皇上不疑她。”

心情顿时柳暗花明,我和陵容连连向眉庄道谢。又备下几曲琴箫合奏,以妨有变。

天气有些热,宴席便开在了九州清晏。因着临湖不远,还能听见丝竹之声从水阁上传来,声音清亮悠远。帝后并肩而坐,东西相对分别放着近支亲贵、命妇和妃嫔的宴桌。恒亲王和敦亲王携了福晋一同饮酒,慎贝勒年纪尚小,正和一旁的果郡王说话。说来也是奇事,一向爱逃席的果郡王今个儿居然不逃席了。

我远远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这些,慢慢吃起东西来。眉庄今日穿了一身新绣的绯红锦衣,一色的嵌宝金饰,但发髻上却并无那只赤金合和如意簪。那簪子虽是太后亲赏,图案寓意又吉祥,可惜却是太后怀十四爷时戴过的,皇帝并不喜欢。我将其中缘由与眉庄说明,眉庄便将簪子收起来了,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此簪上做文章。果然三两杯酒下肚,齐妃就起了头:“听闻太后新赏了惠贵人一枚发簪,精致无比,怎的没戴出来呢,莫不是不喜欢?”

眉庄恭敬回道:“太后赏赐,嫔妾怎会不喜欢。只是此物贵重,若是有所磕碰,岂不辜负太后心意,嫔妾便将簪子妥善收着了。”

齐妃自然还想再说几句,皇帝却道:“太后赏赐是该当心,惠贵人做的很好。惠贵人,你若喜欢这些,朕让人再挑些好的给你送去。”

齐妃讨了个没趣,便悻悻饮起酒来。

临到开席,端妃才缓缓而来。她的身子不好,需要有宫女扶着才能好好地行完一礼。向帝后见了礼后,又送了陪嫁的项圈给温仪。她与众人点头见过,看到我时却微微一愣,旋即朝着我意味深长一笑,转头对皇帝说:“皇上又得佳人了。”

皇帝也不说话,皇后却含笑道:“端妃常年累月不见生人,所以还保留着当年的眼光啊。”

案上名酒佳肴,微风拂帘,箜篌悠悠,曲声荡荡。眉庄见时机差不多,便起身道:“启禀皇上,今日这歌舞虽盛,却未免刻板了些。既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亲眷,不如想些轻松的玩意儿可好?”

此话一出,年世兰和曹琴默皆是脸色大变。皇帝饶有兴趣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眉庄道:“在座的姐妹既是陪伴圣驾,自然身有所长。不如将这些长处写出来抓阄,无论谁抓到了什么,便出来以娱宾客。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颔首:“这主意倒新鲜,就按你说的办吧。”

曹琴默虽失了先机,但仍想抢下抓阄的差事:“惠妹妹有孕在身,这抓阄行令的差事不如就让臣妾来做吧。”

眉庄盈盈浅笑:“曹姐姐这话可不对。我是有孕在身,不宜操劳,可曹姐姐也是小寿星的额娘啊。依臣妾看来,这抓阄的差事还是请苏公公或剪秋姑姑来做最好。”

曹琴默看着眉庄,忽然意识到她给自己挖了怎样一个坑。若是让出这抽签之权,惊鸿舞便无出场的机会。没了惊鸿舞,又如何引出楼东赋?没有楼东赋,年世兰又如何借此复宠?而若是强要了这抽签之权,惊鸿舞是有了,可无论莞贵人跳与不跳,跳得好或是不好,有勤政殿一事在先,皇帝只会疑心又是她在背后搞鬼,连带着年世兰的复宠也充满了算计的味道。

前后都是刀山火海,曹琴默虽一向能忍,也差点做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来。她极力压下翻涌的思绪,堆出个笑来:“臣妾虽是小寿星的额娘,但不比惠妹妹怀孕辛苦。臣妾又是个身无所长、只会打珠络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皇上,臣妾已经想好了,无论各位姐妹表演什么,臣妾都奉送一串珠络儿以表心意。”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约莫是想到了什么。他深深看了曹琴默一眼,道:“那便依你所言。”

皇后的签自是亲手书写一个寿字。她的书法精湛本是一绝,抛去打胎的本事,书法确是实打实下了真功夫的。待写毕,众人一看,皆是交口称赞。

端妃体弱早已回去休息,敬嫔填了一阕词,欣常在画了一幅丹青图,富察贵人弹了一首古筝曲,俱是各显风流。

抽了这许多签,也该轮到我了,果然曹琴默道:“这个是莞贵人的,请作惊鸿舞一曲。”她转头对皇帝笑道:“皇上,莞贵人姿貌本就翩若游龙,婉若惊鸿,合该由妹妹一舞的。”

她虽是含笑说话,我却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其他嫔妃早已窃窃私语不止,眉庄陵容更是担心不已。欣常在是个直爽的人,脸上早露了几分不屑:“旁的也就罢了。这惊鸿舞本已失传许久,是纯元皇后苦心孤诣寻得原舞又加以修改,才有了今日的惊鸿舞。莞妹妹才多大,怎能作得了惊鸿舞?曹贵人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曹琴默笑道:“莞贵人天资聪颖,这惊鸿舞又是女子皆能舞的,倘若舞得不如纯元皇后,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在座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礼呢。”

欣常在又道:“曹贵人这话却错了。惊鸿舞极难学成,非有三五年功底不能舞,七八年功夫才能有所成,何来的女子皆能舞呢?况且在座的可不止自家姐妹,还有诸位王爷福晋在呢,便是不拘礼也要拘礼了。”

欣常在这样为我抱不平,我不禁心中感激,遥遥向她投以感谢的目光。

见我迟迟不语,原本独斟独饮的年世兰出声道:“不能跳就算了,何必勉强呢。纯元皇后之风姿,想必如今是无人能够媲美一二了。”敦亲王也在一旁帮腔:“皇上,臣弟在外听闻,皇上又得一位莞贵人,才貌双全,却一舞不会。恐怕连臣弟府内的舞伎都不如啊。这样怎能侍奉皇上?”

虽然妃子的本质也是妾,但敦亲王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我这个与纯元相似的妾与他府里的舞伎相比,纵使皇帝涵养再好,听了这话也拉下脸来。恒亲王亦在一旁滔滔不绝:“女人无才便是德。跳什么惊鸿舞啊,只是长得赏心悦目也就是了。”

这样多激将的话语蒙头盖脸地扑向皇帝,我纵是再有把握,心中也忐忑起来。罢了,大不了抛了脸面再跳一次也就是了。正要起身应下,却听得皇帝略有些阴沉的嗓音:“莞贵人从未跳过舞,不知十弟是在何处听闻莞贵人一舞不会。即便莞贵人一舞不会,又与十弟有何相干。十弟,是否管的太宽了。”

敦亲王不以为意:“只是一支舞而已,皇上这话实在是严重了。”

敦亲王喝“糊涂”了,他的福晋却很清醒,见她的夫君这样不把惊鸿舞作一回事,连忙起身请罪:“请皇上见谅。我们王爷是喝醉了,他不是有意冒犯先皇后,亦不是有意插手皇上后宫事宜,还望皇上恕罪。”恒亲王的福晋亦是跟着起身请罪。

皇帝脸色依旧沉沉,半晌他才道:“两位弟弟既是醉了,那便让人上点醒酒汤吧。”

见皇帝没有追究的意思,两位福晋这才安心坐下。先前我再怎样做戏与皇帝,此刻倒真心生出些感动来。现在朝廷用兵多是依靠年羹尧和敦亲王,他这个皇帝尚且还要仰仗他们,刚才对我的维护已是尽了他最大的力。思及此,我不禁朝皇帝柔柔一笑,起身道:“适才王爷说妾身一舞不会,却是错了。妾身的确会舞,但妾身不愿在此处起舞,只因各位王爷是外人。昔日纯元皇后一舞动天下,那是纯元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对这天下万民的恩赐。妾身不过一个小小贵人,实在没有立场在王爷面前作惊鸿舞。还望王爷能够见谅。”我又看向皇帝,“只是诸位姐妹都已有所表现,不如臣妾与安妹妹合奏一曲,以作温宜公主的贺礼吧。”

美轮美奂的琴声在殿中响起。这期间敦亲王照旧眼神不屑,口中嗫嗫,却终是败于十福晋威严眼神之下,闭了口再不言。而年世兰早已面色铁青,曹琴默冷汗涔涔。一曲终了,曹琴默含笑对皇帝道:“不能得见莞妹妹舞姿实在是臣妾之憾,但这曲子如此精妙,也算抵得过了。莞妹妹果然聪慧呢。”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莞贵人是聪慧。也是你有心,否则朕也不知莞贵人这样聪慧。”

曹琴默面色微变,讪讪笑道:“皇上过奖了。”

众人重又坐下饮酒品宴,忽听见近旁座下有酒杯倾倒之声。循声望去,果见年世兰愁眉深锁,泪光莹然。见皇帝微微蹙了眉看她,慌忙道:“臣妾惶恐,一时失态,还望皇上恕罪。只是臣妾观莞贵人弹琴,想起适才那无缘得见的惊鸿舞,不禁触动情肠,才有所失仪。”

皇帝深深地看了年世兰一眼,还是给了个台阶下:“昔日纯元皇后作惊鸿舞时,你尚未入府,如何会有情肠可触。”

年世兰勉强拭泪:“臣妾闲来翻阅诗书,见唐玄宗梅妃有楼东赋一篇,而惊鸿舞亦出自梅妃。惊鸿舞是梅妃得宠时所舞,楼东赋却是写于幽闭上阳宫之时。臣妾今闻惊鸿舞而思楼东赋,臣妾为梅妃伤感不已。”年世兰深情凝望皇帝,徐徐背诵:“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慵慵,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

诵到此处,年世兰已是呜咽声噎,再难为继。如此伤情之态,皇帝本应怜惜不已,可惜这一局早叫他看破,便觉得这伤情之态亦是充满了算计。

“你一向不在诗书上留心,今日倒是有心了。”说着便答应日后会常去看她。

年世兰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叩首谢恩,曹琴默却是面色发白。再听“有心”二字,她便知道今日此举算是败了。皇帝明知自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算计,依旧要让年世兰复宠,他心中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吗?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病弱的端妃,其实端妃也是武将世家啊,可她现在却是这副模样。年家亦是骁勇善战,年世兰当真不会步端妃后尘吗?

曹琴默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不会的,年世兰是少有的美貌,年羹尧又没有反心,好端端的,皇帝怎会如对端妃一般对年世兰?

可是端妃家中也从无人要反啊……

曹琴默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又看宴已毕,便随着众人一同散了。她略有些魂不守舍,连我走至她身侧都不曾发觉。

“今日这出戏可真是有意思。曹姐姐,你说是不是?”

曹琴默一惊,转瞬又笑道:“莞妹妹这话姐姐我却听不明白。”

我从容不迫道:“姐姐既说不明白,那便不明白吧。不过温宜公主真是玉雪可爱,长大了也定是个美人坯子。也不知公主能觅得怎样一位良婿呢。”

涉及温宜,曹琴默眼中立时起了忌惮之色。

“姐姐先前不明白,现在可明白了吧。”我盈盈一笑,这才扶了流朱的手,慢慢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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