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刚才说仁和中学的自杀案不止发生过一次？”
陆景阳努力平复下心情，确认道。
缪才智点点头：“不错，之前也发生过几次，那个学校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而且很喜欢以排名次的方式打压学生。学习好的就会受到优待，学习差的就会遭到歧视。在这种环境下学习，孩子的压力很大。”
“不过虽说自杀案不止一次，但基本都是自杀未遂。那些孩子毕竟年纪小，当站在死亡边缘的时候，他们会害怕。”
陆景阳刚舒出一口气，下一秒又听缪才智说道：“不过在五人自杀案前，还是有个孩子自杀成功的。”
“仁和中学之前还死过人？”
“嗯，是个高三的女孩，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因为名次一直不理想，受到了同学的排挤，某一天就在一条废弃的河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的鞋子脱在河边，书包也放在边上，鞋子底下放了她的遗书，确认是她的笔迹，毫无疑问是自杀了。”
“我之前看过仁和中学的资料，怎么没看到这件事？”
陆景阳紧锁眉头，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所有资料。
缪才智笑笑：“我估计这个案子没有录入在案，一个女学生自杀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而发生这种事情的学校也不止仁和中学一家，你又知道多少呢？
“对了，而且那阵子有个比较厉害的投资商要修建学校，学校更是愿意把这件事掩埋起来。正好女孩的家人也不是特别重视这个女儿，收了钱也愿意了事。”
缪才智的话让陆景阳颇为感慨，只有当你被在乎，人命才会受到重视；反之，人命不过草芥，一如猪狗牛羊。
“后来的五人自杀案影响实在太过恶劣，学校压不下去，所以市局才会派人下来调查。之后也证明五个孩子是自杀。没多久，警局勒令仁和中学停课整顿。据说后来仁和中学摇身一变，成为了现在的行知中学，没什么人知道二十一年前的那些事情了。”
说到这里，缪才智猛地灌下一杯酒，似乎对发生在仁和中学的事情也十分感慨。
估计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陆景阳知趣得不再多问，免得缪才智心生怀疑。
“爸，再和我说说黄队呗。”
过了一会儿，陆景阳笑呵呵地问道。
缪才智喝的有点多，面颊爬上了一抹红晕，似乎没听清楚陆景阳的话，又问道：“谁？”
“黄队，我现在的顶头上司黄敏英。”
“哦，你说那个丫头啊。”
缪才智点点头，“那丫头我喜欢，很有干劲，虽然是个女孩子，一点都不输给男孩子，和她高中那会儿真是完全不一样。”
“和高中那会儿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法？”
陆景阳睁大了眼睛，满眼好奇。
“后来仁和中学重开，我去过几次，见过那丫头，性格很沉默，小小年纪满脸却写着苦大仇深，和谁都不亲近。当时我还逗过她来着，可逗半天她都没表情，很挫败啊。”
想到什么，缪才智忍不住笑出声。
“黄队中学那会儿这么高冷？”
“可不是……”
缪才智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因为喝的太多，说话越发不清晰，到最后居然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哥，爸爸这次真是醉透了。”
缪沐叹息一声，“咱们把他抬回房间吧。”
陆景阳点点头，只能听话照办。
从缪才智的房间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缪沐建议陆景阳今天别走了，就在家里将就一晚。
“也好，爸喝的太醉了，我也怕有什么事情。”
“下次你可不能让他这么喝了，又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了，上回去医院还检测出了高血压。”
缪沐有些责备地看向陆景阳。
他心虚地揉了揉鼻子：“我也不知道爸喝了酒就停不下来啊，下次我注意。”
“对了，哥，你似乎很关心你们队长黄敏英啊。”
过了一会儿，缪沐贼兮兮地看向陆景阳，眼睛滴溜溜转着，满是探究，“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一句话，让陆景阳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剧烈咳嗽两声，连忙解释道：“什么啊，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女汉子，之所以多问不过因为她是我的上司，下属想了解上司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
缪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被陆景阳直接敲了个“毛栗子”。
“哎哟，哥，你干嘛！”
“谁让你乱说话，小孩子家家的只要读书就好，别管大人的事情！”
缪沐撇撇嘴，有些不满。
陆景阳又抱着胳膊问她，最近有没有在学校谈恋爱。
虽然距离上次的爆炸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每次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缪沐摇摇头：“哪有心情啊，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我对男人有了新的认识，暂时也不敢谈恋爱了。”
陆景阳知道她指的是周明耀，笑着揉了揉缪沐的头发：“有的人确实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只要用心去看，总能挑选到好的。你要真想恋爱，我不反对，但一定要看清楚了人再决定，最好让哥哥帮忙把把关。”
“知道了哥，你怎么比爸爸还啰嗦，赶紧去睡觉！”
缪沐无语，推搡着陆景阳去了他的房间。
夜晚静谧，陆景阳一个人坐在床上，脑中过了一遍缪才智的话，又把几点关键信息写在了笔记本上，各种圈圈画画。
仁和中学五人集体自杀案、丁文礼、王瑞、秦怡、孙婉，这个案子和这些人之间到底存在怎么样的联系？
而二十一年后的今天，秦怡和孙婉被杀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们是不是因为当年霸凌同学，才遭到如此残忍的报复？
陆景阳暂时想不通。
他时不时看一眼手中的老旧手机，等着王瑞的电话，然而这一夜手机依旧没有响起。
虽然两个人可以时空相连互通有无，但每次都不是他想打就能打，这让陆景阳十分困扰。
抓了抓头，陆景阳仰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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