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扛抱在肩上,让我坐在马车里。他要带我回大齐的京都。而其他的士兵面露诧异之色。
那位将军说,他们大齐收到飞书,是我阿父在北国人进攻的那一夜写来的。
飞书上面写着,请大齐出兵为我西垣讨敌贼。此战若胜,西垣愿割出五百里地表谢恩情。
可惜,阿父和其他族人都没有看到援军的到来,而是绝望地惨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
想到这,我低声轻泣着,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狭窄的马车里,我同那位将军并肩而坐。我尽量让自己哭得小声些,以免扰了他清净。为擦干眼泪,我毫无忌惮地沾满尘灰的手在我脸上糊来糊去。
将军睨了我一眼,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方丝帕,他修长的两根手指掐着我的下巴,用力地将我的脸别过来,我们四目相对。
方才在西垣时,他的目光凶狠,而今却带着一丝温柔。
他好像从未给姑娘擦过眼泪,要不他怎会如此粗暴地揉着我的脸蛋,如同沃面般。
擦完后,他将丝帕丢在我怀中,语气漫不经心:“我乃大齐王朝的镇远将军。奉圣上之名,带兵出征援你西垣。”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不冷不淡地落在我的头顶。
“哈扎勤克。”
论谁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心存疑惑,何况是来自大齐的中原人。他问:“取字何意?”
“上天恩赐的骄女……”我弱弱地回答,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帕子,“那将军呢?”
“陈渊,字定安。”
定安……这样的字好像便注定了他要护大齐一生,保大齐安危。
我慢慢地点着头,又听他说:“你身份特殊,不可轻易将踪迹暴露在世人的视线里。在你伤势未好前,你需得日日养在我府中。哪里也不准去。”
“将军……”我轻声唤住他,“那等我伤好之后,你能带我去见见你们大齐的皇帝吗?我想感谢他,感谢他能答应带兵援驰西垣。”
将军的声音却意外地冰冷:“你在京都中最该躲着的人,便是大齐皇帝。”
“既住在我府中,那我就得给你提个要求。没我允许,你不得出府。”
我眨巴着眼睛,寻思着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寄人篱下嘛,人家说什么我答应便是了。
但……躲着那位救命恩人是怎么回事?
“那西垣呢?西垣何去何从?我还能回去吗?”我一连三问,徒换得他一场冷漠不语。
西垣的归处如何,我不知道。只是后来听闻大齐派了三万军队驻守那方寸土,将军说那是再防北国侵扰。
我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入了大齐京都,居住在大齐的镇远将军府中。
他待我很好,赐了我许多女婢,将我安在府中的东院住下。他亲授我书法,教我习中原字,请最好的医师替我养伤。
女婢中有位唤作多喜的,她与我年纪相仿,一双手生得玲珑多巧,平日将军若是忙于军务而无法授我笔墨时,多喜便会教我绣花。
多喜同我言,我是将军带回来的第一位女子。她总轻声唤我“姑娘”,以表尊重。
可我无需这般礼遇,是以我总让她不要如此拘束,而多喜会这样说:“将军性子淡,不曾与什么女子有过交际。姑娘初到府时,满身是伤。将军说姑娘是战时留下的孤女,该要重视。可日子长了,我们这些下人也不知将军到底是在重视您的伤,还是重视您这个人。”
我沉思不语。权当什么也没入耳。
他陈渊,也就是将军,是庇护大齐的人,自然有兼济苍生的家国情怀。将军见我一女子可怜,养我于府中,怎么就扯到儿女情长了?
明明是将军胸怀天下,心存仁义。
俺是作者这篇文章走向偏短,所以请大家不要觉得故事线太快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