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岁岁年年4会员加更

“我希望我的未来，可以像我师傅一样，成为27号的一朵金花。”汪小姐讲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太多。

“四年。”阿宝替她算了算。

“四年？”汪小姐不明白。

“四年以后她就退休了，科长的位置一定是你的。”他说的斩钉截铁，好像他讲出来就一定会实现一样。

汪小姐被他的话感染，也跟着开心起来，侧着头去看他的脸，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轮廓英俊清朗，眼睛亮亮的，她笑吟吟问：“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肯定。”阿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我不相信。”汪小姐其实没认真想这件事情，她的心思这会儿根本不在这上头。

“我相信。”不光相信汪小姐，阿宝更相信的是自己。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那些年晦暗的曾经对他来说都是过去，时代的发展叫他从一文不名到如今的小有身家，事业是男人最好的魔药。

“再过几年，等浦西明珠升了科长，浦东的东方明珠也建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阿宝突然想起他在和平饭店的长包房，一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旁边在建设的东方明珠。

“到哪里看？现在就说好。”汪小姐也很乐意和阿宝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还是在这里看，和平饭店的天台，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看东方明珠更好？”

“在我们单位门口看不好吗？”

“好好好。”

“你不要忘记。”

“和明珠一起看明珠，哈哈哈。”汪小姐明亮亮的大眼睛眯成一双月牙儿，嘴巴咧开笑的一点儿也不矜持，阿宝跟她一起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笑声夹在在此刻人声鼎沸中一点儿也不显眼，四目相对之中却又告诉对方自己听得到。

阿宝在心里暗暗道，岂止是同汪小姐一起看，分明他天天都在看明珠。

东方

明珠

——

【1993.01】

“有男女关系吗？”

“我的床呢他是睡过的，不过我们不是男什么女关系，我是不吃这一套的，他知道的。”玲子纤细的手指夹着名片推过去，话里话外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在派出所门口同汪小姐擦肩而过，让她想起来那个男人从一开始的频繁，到如今许久已经不来。

“你话要讲讲清楚哦，我是外贸公司外销员，他公司开在和平饭店，我是到他公司去，不是到他房间去！”汪明珠心里头还惦记着受了伤的阿宝，何况她们之间也真的是清白如水，她也知道他身边有个叫玲子的。

“你跟他除了工作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

“外贸总公司是国家单位，跟客户之间除了工作，不可以有其他关系，这是红线！”她嘴上这样讲哦，也是这样做的，心里头却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年她出钱买下的他送的隐形眼镜片。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汪明珠瞧见那个叫玲子的女人，不过她没有过去打招呼，她隐约知道一些阿宝和玲子之间的关系，心里头不知怎么酸酸涩涩，只是汪小姐和宝总，并没有立场叫汪明珠说些什么，他那样的男人就像一阵抓不住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