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你……你说什么？”

应渊不答，只是握着她腕处的手又轻轻攥紧了几分。他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颜淡，如似千言万语溶化在一湾清池，荡漾起叠叠波澜，心鼓如擂，皆是动了凡心的证据。

颜淡欢喜不已，嘴边不自觉溢开雀跃的笑容，她拉起应渊双手紧紧握住，情难自已地喃喃道：“你说……你也是喜欢我的，是吗？”

心已慕君、惟愿相守，却不料原来君心似我心，应渊真的心悦于自己。

从天而降的幸福感砸得菡萏仙侍懵懵懂懂，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晕乎乎的，大抵是被欢心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只知道看着应渊傻乐。

应渊见她痴傻地笑，抬手轻点她额间花钿，乐道：“从前总觉得你心思古灵精怪，没见过还有如此迟钝的一面。”

颜淡被他微凉的指尖一戳，顿时不满道：“还不是之前光顾着你体内火毒，我连药法都没找到呢你就跑了，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些……”

话音未落，她打量着应渊，此前苍白的面容终于堪堪恢复了些许人色，却还是气息不稳的样子，不免心疼。

“这次醒来你还乱跑，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应渊唇边唚着一丝笑意，乖顺地任由颜淡扶自己躺下。颜淡又施法以菡萏真气游走他周身一回，确认他刚刚吹夜风受的寒意都被驱散后才纾缓一口气。

她默默看着应渊颤动的眼睫，心中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倾身掖好他身侧被褥，正欲起身时，却忽得被人抓住手腕，拦了去路。

应渊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侧头看了一眼席边空处，眨眼问道：“不一起吗？”

正要去熬药的颜淡身形一顿，错愕地看看床榻又看看他。

“你疯了吗？”颜淡小声地震惊道，“这要是被发现了，是要上天刑台受情罚的！”

“没关系的，”应渊深深看着她，郑重道，“我既已决定将心意告知，便是决定与你生生世世，不怕情罚。”

“可是我怕！”颜淡蹙眉，似有了些许怒意。

应渊握紧她的手腕，急忙解释道：“你放心，若有朝一日真到那般地步，我会向火德元帅请来免责天书，定不会让你受罚。”

“你！”颜淡甩开应渊的手，怒道，“我怕的是你！你才自火毒之中捡了一条性命回来，若再受了那冰锥入体，谁还知你有没有命活下来？”

她火发得急，一瞬间看到应渊错愕的神情却又心中不忍，便软下声音来坐在床沿，牵起刚刚被她甩开的手，柔声道。

“我真的恨怕，这几天每夜都会梦到你在我眼前离开，梦到我拼了命也救不了你，每每醒来后总是惊出一身冷汗，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想你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颜淡垂眸看着应渊，目光里流露出不自觉的哀伤怜惜，浓郁的情意似是要冲破胸腔，如同汹涌的浪潮般将人卷入其中，不堪沉溺，“所以你可不可以多在乎自己一点，多照顾自己一点……”

应渊怔怔看着她，轻声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颜淡指尖轻点在他唇上，“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

（来晚了来晚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