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颜淡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安心过了。她抱着应渊腰身，将头倚在他颈侧肩上，怀里人的温度透过薄衫传递，连耳侧的呼吸都那样安稳平缓，叫人欣喜。

应渊轻柔抬手理顺颜淡垂落的发丝，安抚般拍了拍她微微发颤的后背，柔声道：“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颜淡眼眶蓦然一酸，欲要流下泪来。她缓缓抓紧应渊背后衣襟，哽着声摇摇头，只是抱着他迟迟不肯松手。

衍虚天宫的夜风袭过，吹拂起衣摆薄纱，应渊被颜淡紧紧抱着，眼底攀升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刚欲再说些什么，却是耐不住咳意轻喘一声。

颜淡闻声惊醒，恍觉应渊长久昏迷刚刚苏醒，不适合深夜在屋外久留，急急忙忙松开自己贪留的温热怀抱，颇为自责地扶住应渊，压着哭意道：“你怎么刚醒就乱跑啊……刚才一睁眼找不到你，都吓死我了……”

应渊任由她扶着自己往屋里拽，眉眼深处笑意盈盈地轻声道：“这么紧张我啊？”

“还说呢！”颜淡脚步一顿，回头怒视道，“你那天为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离开，你可知我有多害怕？你还一个人去了无桥……”

沿阶一路的血痕恍若再现，满身伤痕自燃仙脉神力的一幕再度浮现脑海，颜淡颤声着想起应渊了无生机倒在自己怀里的瞬间，蓦地又红了眼眶。

应渊垂眸，心中隐隐揪痛，不禁愧疚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颜淡仓皇拭去眼角蓄起的泪珠，别开头将应渊拉进殿内，闷声道：“我不喜欢听你道歉。”

她手上动作不停，按着应渊坐回床榻上，单手悬于他心口之上渡入源源菡萏真气。应渊苍白的面色缓和几分，体内经脉之痛也有所舒缓，几息过后肺腑之中咳意渐消，才试探着开口道。

“其实我那日并非像你们想象那般要去寻死，只是我那自救之法有些危险，若是尽数告知你们定会百般阻拦，所以才……”

“所以才趁我不在一个人离开，”颜淡打断道，眸中流露出浓郁的不忍之色，“但你明明知道菡萏之心可以将火毒尽数除祛，为何宁愿追求那九死一生的办法也不让我救你？你可知道你现在这样仙脉尽毁，我有多难过？”

应渊握住颜淡的手腕，柔声道：“那你可知道，若你私借伏玄鼎来以心炼药救我，我会有多难过？”

他微凉的指腹缓缓摩挲过颜淡腕处，直直望着她的目光深然，寄托着能将人洞穿的深刻情念，一字一顿道：“颜淡，你可知，我亦心悦于你？”

从前天界时未敢开口的情丝，此生终于大胆开口。应渊紧盯着颜淡眉眼间神情变化，不知为何生出一丝紧张来。

颜淡双眼微微瞪大，似是愕然似是惊喜，她一时间反应不及，只是微微张开了嘴，却接不上话。

“你……你说什么？”

（抱歉抱歉，来晚了，昨天发了一天的烧，忘了更新，以后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