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2）

前章（2）

颜淡不要命一般地冲破黑雾的阻隔，双手捧住应渊的面颊，哽咽着说道，“无论天上凡间，无论唐周应渊，你都许诺，不会让我受到一点伤害！现在桓钦死了，大战也结束了，我们都说好要同游四海、自由自在的生活的。你忘了吗？！”

颜淡抓起应渊颤抖不已的手，将其附在应渊的胸口处。

“我的整颗心都在你那里，你不可以入魔，不可以再次忘了我！应渊，我们的记忆都被你锁进心里了，你摸摸你的心，把记忆找回来……”

她深情凝望着应渊的双眼，菡萏心在他体内流光溢彩，正一下一下地缓缓跳动。应渊的手逐渐不在颤抖，他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清醒地喃喃自语道。

“颜淡……”

“我在这里……应渊，你清醒过来，你看看我……”颜淡哽咽道。

“颜、淡……我不要，不要忘记……”

打转的眼泪终是夺眶而出，颜淡抱住应渊吻上他发烫的唇，渡送着菡萏真气。应渊身遭已经变弱的黑雾终于缓缓消散，应渊满脸泪痕，逐渐清醒过来。他抚摸着颜淡的侧颊，见她满身伤痕，便更是止不住自责的泪。

“对不起，我还是伤了你……”

颜淡含泪摇头，“我说过，未来换我来守护你，只要你记得我，只要你永远陪着我。”

应渊心中内疚苦涩，却又为颜淡的话动容不已。心下思绪百转，声线颤抖，含泪而望。

“颜淡，我爱你。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颜淡点头，泪滴虽然从眼眶流出，但却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应渊深深注视着颜淡，注视着她明媚的笑容。他用双眼一遍遍临摹着她的面容，似是要把眼前人的笑颜刻入骨中，再不相忘。

他缓缓抬手擦去颜淡的眼泪，动作之轻柔如有万分不舍，又忽然施法将其推远。

颜淡大惊。

“应渊，你要做什么！”

应渊不舍地看着她，努力控制着眼底不断翻涌的黑雾，缓缓升空。又将神力修为尽数祭出，汇聚于仞魂剑上，仙神之力光华异彩、耀眼夺目，一时怪景，竟是绝美。

月瑶仙君反应过来，震惊不已：“上古之时，上始元尊染青为救天下苍生，以元神化为结界，令世间安平万载。如今元尊之子，应渊帝尊亦要做出同样的选择……”

众天兵惊诧万分，齐齐高声阻止道：“帝尊不可啊——”

“压制我血脉的天帝元神已经重归帝尊仙身，众仙合力相救，帝尊不日便会苏醒。我的使命已了，”应渊施法变出帝尊印信，送到月瑶仙君手上，郑重道。

“代我转告帝尊，几经大战，天界生机凋零、方兴未艾。待我殒身后，三界必可安宁，无需再延用严刑酷法，天界神仙不得有情之规，可废。望帝尊，自此，情理兼容、共济三界。”

月瑶仙君眼含热泪，肃穆道：“是，月瑶定不负帝君所托！”

颜淡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半空中的应渊，几欲开口，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是余墨先开口道：“应渊，不就是修罗血脉吗！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你还是修炼了万年的帝君，我不信没有别的办法压制它！你别做傻事！”

应渊闻言，向余墨平静一笑，“血脉重启，结界消失，原修罗大地的修炼之力便无可抑制。昨日修罗，今日魔族，来日亦会有其他邪魔。唯有结界重铸，方可永绝后患、安保万年。”

他看向颜淡，却是望进了一双极度悲切绝望的眼睛，颜淡情悲意切地摇了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眸中无助感直教人万分苦涩心疼。

应渊凄然，不禁落泪，心想：我到底还是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