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1）

序、前章

桓钦死了，随着神霄宫一同灰飞烟灭。

仙灵结界散去，应渊拥着颜淡显露出身形。见到两人安然归来的余墨松了口气，他望着虽然狼狈但眼中却只有彼此的两人，终是释然一笑——罢了，他们活着回来就好。

众天兵天将更是喜不自胜，齐齐行礼道：“恭迎帝尊凯旋——”

应渊、颜淡一同看向余墨，三人相望无言，却一同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他们向余墨走去，颜淡笑嘻嘻地说：“我们日行一善小队，果真是天下无敌！”

应渊温柔地看着她，刚想说些什么来接她这俏皮话，却被天边突然飞来的一束天光打断。那天光落在应渊身前化为月瑶仙君，浅行一礼后焦急开口道。

“帝尊，上始元尊染青所设的结界破了，修罗亡军已有向三界进攻之势！天界虽有火德元帅支撑，可其余两界孱弱不支，余下天兵该如何调遣，还请帝尊速做定夺！”

前一秒温情尚存，未料后一秒就变况横生。应渊眉头轻蹙、微一思索，心下默默做好了决定。他舒缓眉心，柔情地看向颜淡，道：“颜淡，你与余墨先回鋣阑山，我处理好此事后便会去找你们。”

颜淡哪里会信他这话，见他神色变化异于平常，心中更是不安，便看向余墨说道：“我留下来帮应渊，余墨，你会鋣阑山吧，若三界真有浩劫，山境众妖需要你在。”

应渊闻言皱眉，刚想出言反对，心中顿时一痛，再难压制住的修罗血脉冲破桎梏。只见他神色一滞似是痛楚，眉间黑纹开始发烫，一时间无数黑雾钻涌而出。众人大惊，被应渊体内爆发而出的修罗神力推远。

颜淡慌张地欲去扶他，被应渊反手施法推到余墨身边。他痛苦难捱至极，蓬勃的修罗神力不断与体内仙灵对撞，却终究是因为此前重伤未愈而不敌。庞大的修罗神力游走周身，不断侵蚀着身体血脉，然后又不加控制地四散而去。霎时间周遭草木皆枯萎凋零，天际亦变得灰暗无光。

应渊双目被墨色浸透，那双曾万分柔情的眸子此刻溢出几缕疯魔的红丝，颜淡清晰地看到应渊的神情逐渐变得阴鸷，如同化身玄夜一般的黑雾在身遭蔓延，面色狠戾地抬起仞魂剑直指众人。

“帝尊——”

“应渊——”

黑雾中心的人仍在忍耐挣扎，脖颈处几根青筋暴起，似是想夺回控制神智的主权。可那黑雾孤意肆虐，将几度想要靠近应渊的众天兵屡屡击伤。月瑶和余墨联手施法想要制衡，但甫一接近却也被黑雾灼伤。

颜淡趁余墨被修罗神力击飞之时冲出了他的庇护，一步一步向应渊走去。无意识的黑雾蔓延缠绕着灼伤她的皮肤，她却恍若不觉，不顾满身血痕，直直向他走去。

余墨怒喊：“颜淡，回来！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颜淡旁若无人地凝望着应渊，终是一步一伤地强行走到了他的面前，强忍剧痛呼唤道。

“应渊，应渊你看看我，我是颜淡——”

她眸中含泪，心似决绝，迎着肆虐的黑雾缓缓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应渊闻声望向伤痕累累的颜淡，眼眸中忽明忽暗，似是挣扎似是不忍，神情痛苦着皱紧眉头，双唇微颤，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