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篇半原著，半私设
五公主回宫，纠结了好几日，该怎么跟宣皇后开口。没等她想好，卫太后就率先知道。于是那一天文帝携众人们往长信宫拜见，卫太后难得的没有让人不用来，而是选择见面。她一身家常衣衫，先是给几位小皇子送了东西，又把三公主的孩子抱在怀里逗弄，格外高兴。
宣皇后笑着道“阿燎，好似又壮了不少，可见子愉把孩子养的好”
“是啊”卫太后捏捏阿燎的小手，笑道“肉肉的真可爱”她朝一旁的阿然道“阿然，东西呢”
阿然忙从身后的宫人手中奉了一把金锁到卫太后面前。那金锁做工精细，金锁正中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翡翠，水头足、翠绿满、杂质少，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积年的老物件。
三公主忙道“大母，这个太贵重了”
卫太后瞪了三公主一眼，佯做生气，“我的东西轮不到你处置，我高兴给谁就给谁”
阿燎见母亲被训，也低着头，不敢接东西。被卫太后点点脑袋，“一点点大，别管这些”她笑着朝阿然道“把几个孩子都带下去玩吧”
“是”阿然并着几位皇子，乳母们一起退下
文帝含着笑意看向卫太后，“母后偏心，怎么好东西都紧着子愉家的”
卫太后饮了口茶，笑道“子愉孝顺我，我当然好东西都偏着她家的”
这话一出，几位皇子公主都低着头，脸上讪讪的，不敢言语。越妃家的还好，宣皇后家里的几个除大公主以外，甚少有时不时给卫太后送东西，去信的。二皇子是在娶了二皇子妃以后，才殷勤起来。至于太子，太子妃总是东一榔头西一锤的
文帝也觉面上不好看，一眼望到太子，也是怒其不争。但话只能出口维护，“母后，孩儿们都有孝心”
卫太后慢悠悠道：“是啊，我也人人都给东西了，怎么不许我偏一两个啊”
文帝勉强一笑，越妃打起圆场，“母后你瞧，我跟子愉说要她趁年轻，多生几个，可她偏偏不愿意，说要那么多做什么”
卫太后冷笑一声，看着她，“贵精不贵多”她整理了衣袖，“没得生那么多做什么”
“母后，生的多才好呢”文帝一向觉得多子多福，孩子要越多越好
“生而不教，等于白生”卫太后一句话把文帝给堵了回去。她目光巡视过底下的几位皇子公主，首先从大公主开始，“阿炯他们可有好好念书，好好吃饭”
大公主恭敬道“孙儿日日盯着他们呢，不敢懈怠”
“嗯”卫太后颔首，不紧不慢地道“虽说要认真，可身子也要注意。你们夫妻都是好的，多花些心思在孩子身上”
“是”大公主和大驸马齐声行礼
卫太后又望向一旁的太子，太子妃，笑容微微一滞，“储妃身子如何了”
被点到名的太子妃低着头，衣角点眼，怯怯的道“劳大母问询，孙儿一切都好”
卫太后微微闭眼，半晌不语。宣皇后心里不由的有几分焦急，怕卫太后当场为小产之事发作。于是悄咪咪的看向卫太后，却听得卫太后声音沉沉入耳，“我还是盼着抱孙儿的，可太子也不要给我添些其他的孙子就好”
太子妃当即松了口气，卫太后这话的意思是指不许太子添庶子出来，没有庶长子那她的地位可就稳了。立时喜上眉梢，脸色大好。结果卫太后下一句瞬间把她打落地狱。
“有子无子都是命，但也不要弄出些不好看的事情” 卫太后看向太子，浅浅一笑，“下一次你先掂掂自己有多重，再去保别人”
太子身上一凛，只觉似有刀锋刮过头皮，冷汗直流。当年大长公主的夫家闹出事情，父皇碍于姊弟情面，打算轻拿轻放。结果大母知道了，把大长公主叫来狠狠地训了一顿，硬逼着父皇处置了人，还不许任何人求情。自此以后，大长公主也好，大驸马也好，谁也不敢在放纵家人，以免撞到大母眼前。他擦了把汗，面红耳赤，道“大母教训孙儿记下了，定不会再犯了”
卫太后撇了他一眼，朝宣皇后道“皇后，东宫宫务如今谁再管”
宣皇后恭谨道“禀母后，是储妃在打理，并无差错”
卫太后歪了身子倚在凭几上，淡淡道“ 张孺子出身世家，是个好孩子。储妃身体不好，东宫就暂时交给她吧”
太子妃又气又委屈，双手不停的揉搓衣袖，但不敢发一言。太子看着太子妃，觉得她就这样被卫太后卸了权，也是可怜。于是拱手行礼道“大母，张孺子品级太低，不好管东宫事务”
卫太后“呵呵”几声，冷然道“那就册为良娣，皇后你去办。我看有空抓权，没空管自己家惹出那些龌蹉事，不如我给她时间好好管”
太子妃毕竟年轻，被长辈当中训斥，垂下脸，两眼汪汪。太子瞧见立马低喝道“不许哭”
他为孙家搞出的那些事，当着兄弟姊妹们，面子都丢光了。眼看太子动了真气，太子妃只能抹泪，不敢出声
文帝看着这场面，只能赔笑道“母后，你看老二家的马上就要生了，过几日您不就有孙子抱了”
二皇子妃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扶了扶腰，又挺着肚子。卫太后看她的样子，略也不解的道“我记得，老二家去年才生了一个，这怎么又有了”
“母后那个是老二姬妾所生的”宣皇后为卫太后解惑
“姬妾？”卫太后托额想了一会，突然目光冷峻的望向二皇子，“你日日除了跟那些莺莺燕燕浑闹，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
“大母”二皇子面颊泛红，正要解释。卫太后又道“太子成婚那会，你就有好几个姬妾，你也不怕把自己身子给折腾废了”
大公主和三公主没忍住，不禁轻笑出声。二公主拉了把三公主的衣袖，朝她摇摇头。大驸马也示意大公主不要笑了
二皇子妃替二皇子解释，“大母，殿下有做事，父皇将礼部的一些事务交给了殿下，如今殿下日日早出晚归，十分辛苦”
卫太后坐直了身子，指着二皇子妃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真辛苦，有功夫一个一个跟母鸡下蛋一样的生”她眉头紧缩，“你也长长心，有空生孩子，没空管老二。你也是世家出来的姑娘，怎么连本末相顺都不懂了”
二皇子妃万万没想到卫太后会这么说自己，她当即哭丧着脸，哀哀不敢做声。二皇子也低着头一言不发，生恐大火再次烧到自己身上
卫太后目光一扫，朝二皇子冷冷道“把皮给我绷紧了，要是惹出不该惹得事来，你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二皇子忙道“孙儿不敢”
卫太后冷哼一声，“你媳妇不还是美人坯子，不知足的混账，你当你是谁，你父皇啊”
这话一出，二皇子和二皇子妃齐齐出列请罪，二皇子头上更是冷汗直冒，其他人也是缩的严实。
卫太后看着三皇子，嘱咐道“宣氏女很好，你也好，一起好好过日子”
三皇子依旧严肃的道：“是，大母，孙儿遵命”
卫太后有些累了，朝底下皇子公主们摆摆手，命他们退下。刚一出长信宫门，几位皇子公主们，就都松了一口气。二公主拉着三四公主去长乐宫等越妃，二驸马还在和二公主嘱咐，“公主，等下我再来接你”
“好，驸马慢些”二公主也嘤嘤嘱托。
被三公主调侃，“二姊夫，也该给妹夫们留些活路。阿伉总说自己比二姊夫的贴心差远了”
四公主搂着三公主的手臂，笑道“三姊莫要如此，可知自己也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吗”
三人两人笑作一团，二公主笑着点点她们的头。
三皇子还有公事，也要先行一步。朝太子等人行礼道“大皇兄，二皇兄，我先走一步”
太子颔首，“三弟，有事先去吧”
二皇子因为被卫太后训斥，有气没地发，忍不住阴阳怪气的，“三弟事忙，比不得我们这等无所事事的”
三皇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只笑笑当听不见，离开了
四皇子看情况不对，搭着五皇子的肩，随口道“咱们俩也走，投壶怎么样”
五皇子满口答应，两人齐齐朝太子等行礼，太子摆手示意。
二公主等人也向大公主等人，行礼离开。二驸马自然也要走，但被大驸马叫住，两人同行。大公主拉了五公主预备回长秋宫，她向二皇子妃问道“阿衡，一起去吧”阿衡是二皇子妃的名字
二皇子妃一听，连忙笑道“好啊”
说着就快步上前，只是不小心走到太快，前后脚跘到了，幸好五公主眼疾手快扶住。她叮嘱道“二嫂，慢点”
二皇子妃站稳，笑道“多谢，小五”
二皇子也上前扶住二皇子妃，低低道“当心点，要是出事，铁定挨大母的骂”
这话一说，二皇子妃就朝二皇子胳膊上使劲一掐，就听二皇子“嗷”的一声叫，他离开二皇子妃几步，摸着手臂，生气道“你掐我干嘛，我又没说错”他自顾自的说着“大母对储妃小产的事，本来就不高兴。要是你在出事，不就撞到铁板上了，连带着我又要挨训”说完，他斜瞅这太子夫妇，满脸的不高兴。
二皇子妃还要再说，就看大公主快步走向二皇子，把他耳朵拧成了一个团。她左右看看无人，于是才低骂道“你找死，大母说错了。阿衡还不够好，不是你自己选的，没得还左拥右抱”
二皇子连忙求饶，大公主才松了手。二皇子一面揉着耳朵，一面低声嘟囔，“明明就是孙家惹出的祸，结果是我倒霉”
太子僵硬地笑了笑，嘴唇哆嗦了一阵，还是没话说出口。太子妃却忍不下这口气，她哭将起来，瞪着二皇子哽咽道“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指责长嫂，哪本书教的殿下。”
二皇子冷哼一声，刚想说话，二皇子妃就拉住他，朝太子妃行礼道“储妃，恕罪。妾替殿下赔罪了”说完，也红了眼圈，她一个孕妇半蹲着行礼。太子妃不叫起，她也不起来。太子妃一向看这个出身高于她的二皇子妃不顺眼，如今她向自己又是行礼，又是赔罪的，心里马上就得意起来。
只是二皇子妃月份已经大了，老这样肯定吃不消，五公主看不惯，想要开口。结果大公主拉住她，朝她摇头。五公主不解，大公主眼神示意让她看那两个。五公主这才悻悻的后退一步，继续缩回大公主身后。大公主想皇子妃之间的事，其实就是皇子之间的事，哪是她们公主能插手的，她这个五妹自幼有什么说什么，大母又护着，教导着。这些妯娌间弯弯绕绕，皇子间七拐八弯的事情，她哪懂。看来以后还要好好教她。有个好妹妹做帮手，将来有事的时候，也有人帮。
新妇马上就要吃不消，太子妃又不说话，二皇子不好在硬犟着，只能拱手朝太子行礼道“请大皇兄恕罪，臣弟口不择言了”
太子忙扶起二皇子，笑道“二弟不必如此，二弟妹起来吧”
二皇子咬牙道“谢，大皇兄”他扶起双腿发颤的二皇子妃，再次朝太子恭敬道“大皇兄，阿衡不适，我们先回去了”
太子点点头，“二弟路上小心”
随后二皇子夫妇朝众人行过礼，才离开。大公主和五公主，也行礼后告辞去长秋宫了。太子看向擦眼泪的太子妃，声音毫无波澜的道“回宫”说完大袖一甩转身大步离去，太子妃看着丈夫的背影愣了一会，才紧跟其后
树影穿过薄透的窗纱映入室内，枝叶交错，一如此刻卫太后的心。她眸中漫起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愤愤的道“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你选的好儿媳”
文帝也知是自己的错，不敢硬刚卫太后，只能笑道“皇后有好好教”
卫太后一拍桌案，“我不知道皇后教了，有用吗。那个拎不清的，孙家那事，你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啊”
文帝挨骂，身后后妃二人也没能幸免。卫太后指着宣皇后，斥道“你是皇后，还要我说多少遍。”
宣皇后一怔，头越发低了。她虽不清楚太子和太子妃到底犯了什么事，可从卫太后和文帝的态度中还是能窥见一二。所以只能低语道，“臣妾明白，定会教导好储妃”
卫太后看着宣皇后，冷笑一声道“最好如此，太子早年也有些贤善之名，可别都给储妃给败坏了”
卫太后一针见血，直击宣皇后命门，她微微闭上眼睛，拱手行礼，沉声道“是，臣妾明白”
卫太后又看向越妃，淡淡地道“管好越氏，要是小越侯再出当年的事情，你看我能不能让越氏一门三侯变两侯”
“是，臣妾明白”越妃头也不敢抬。从当年三公主的婚事开始，她就越发束手束脚起来。虽然照旧和文帝笑闹，可有些东西注定也回不去了。她按时给宣皇后请安，按照规矩参加宴席。每每文帝弹压越氏，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越氏是她的根基，但孩子也是，如果只能辜负一样，那这辈子她选孩子，下辈子在还越氏
卫太后看着他们三人，突然像是被抽近了浑身的气力，身子一软，靠到了座上。文帝急忙上前，扶住卫太后，“阿母，阿母”朝外头喊道“来人，请医士”
不多时，医士被带至长信宫，为卫太后诊治。帝后妃三人等到医士看完脉，越妃留下服侍卫太后服药，文帝和宣皇后才询问起医士来，“如何，可有大碍”
医士行礼道“太后是积年的老毛病，只需好好调理，不日便能痊愈”
文帝面色凝重，顾忌着内室的卫太后，只能压低声音，“多少年了，这都调理了多少年，怎么还隔三差五的犯病”
医士也有些为难，老人嘛，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对于文帝来说，这样的回答肯定是不满意的。
宣皇后看出来医士的为难，安抚着文帝，“陛下，母后才归都城，又闻…那事，怕是心情不好所致”她扶住文帝的手臂，“索性寿宴将近，不如让裕昌进宫陪着母后，臣妾让子愉，子恬，小五她们都来，有孩子陪在身边，母后肯定会高兴的”
文帝叹了一声，“只能这样了”随后他冷冷地看医士一眼道“给我照顾好太后，否则……”
文帝的未尽之语，医士自然明白，忙道“臣定当尽心竭力”
作者卫太后训斥过文帝以后，他就没有搞过什么两宫并位，起码明面上没搞过。所以皇子公主们大多都明白自己的定位，二皇子有气不过迁怒的时候，但是三四两个也不傻，不会跟他吵架抓把柄。几个公主，五公主常年和卫太后待一块，大公主懂事，其实二三四更是知道越妃的处境，所以相处的很和谐。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几位皇子妃，但是谁也不敢明面上闹出来，怕给自己丈夫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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