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16

【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本篇番外be、he不定，写到哪是哪。

程始夫妇带着程少商来到杏花别院，霍妤安领着萧元漪与程少商一同来到兰堂，而凌不疑，程始与崔祐一同在前厅。萧元漪打量着霍妤安见她礼仪得体，言谈有度，丝毫不像是那日程少商形容的蛮横狡猾之人，再看她照顾霍君华也是细心体贴。倒是霍君华看向程少商的眼神中多有不满之意，想是程少商对她并不亲热，也不乖巧之故。于是萧元漪轻咳几声，用眼神示意程少商说几句话，不然把礼物送上去说两句讨巧的话。可程少商恍若未闻，一味的装傻充愣，看的萧元漪火头直冒。其实程少商不说话，不动作，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如霍妤安这个马屁精好。另一方面就是宣后与她说过霍君华身体不好，除了在定亲前见一面以外，今后不必时时见面。所以对霍君华不甚放在心上。加上她先和霍妤安打了一架，又和凌不疑吵完架没几天，精力不够用啊

萧元漪见指望不上程少商，只好自己上。挥手命身后的婢女抬上三大盒礼物，喜笑颜开的道“请夫人收下，不过寻常礼物”

霍君华笑着点点头“程夫人破费了，夫人请喝茶”

随后霍君华挥退婢女，谈话才正式开始，两人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转眼来到正题，“程夫人，程娘子性情不拘小节，跟我心中新妇的真是天壤之别。”

萧元漪闻听此言，心中一紧，不拘小节这是什么形容。而且心中的新妇，因为和霍妤安打了一架，这就要退亲。她心头火大，要求亲的是你们家，要退亲的还是你们家，程家难道就任由你们戳扁捏圆不成吗“少商，如今在皇后处学习，陛下皇后多有赞扬，说她端庄有礼，性情温善”

“呵呵”萧元漪话音刚落，就听见霍君华的笑声，再看她斜眼撇着程少商，眼神中尽是郁愤之色。她察觉不对，还要在言，就听霍君华皱眉道“陛下真赞扬也罢，假赞扬也罢，在我这不成，就是不成”

这话一出连一直低头不语的程少商都听出来门道，她抬头上首，霍君华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心中不满起来，一点小事，为何他们总抓着不放。她拍着桌子就要回嘴，被萧元漪发现，一声重咳压下。萧元漪笑着道：“夫人也该问问凌将军的意见，毕竟大殿之上，将军亲口所言，我家少商是全都城最好的女娘”

霍妤安双目微垂，忙饮了口茶，掩去尴尬。要是凌不疑知道程少商会把自己阿父祭奠砸掉的话，估计给他二十个胆子，他都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霍君华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盏，饮下半盏后，目光漫不经心的朝程少商一掠，悠悠地道：“子晟年少，识人不多，难免的”她搁下茶盏一笑：“总之一句话，我不答应，就不成”

一语置地，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咬死是自己看不上程少商，不许凌不疑娶。以这样的理由被退亲，是霍君华的责任，程家受到的舆论压力较小。等过些日子请文帝或宣后在公开表扬程少商两句，程少商的风评又好，在都城寻门好亲事也不难。总比把那事抖落出来，让程家难堪的好。她是仁至义尽，一心为人家着想，可惜程少商却要争口气

“夫人”程少商咬牙切齿的道“我早就告诉过凌将军，我自幼倔强，不服管教，更不会听他的话。可他还非要求娶，我答应了，现在他又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元漪拦也不及，无奈闭目长叹。这样的话，父母长辈说的，你一个未出门的女娘说不得。但凡霍君华宣扬出去，就是一个不敬长辈。原本霍君华不答应，凌不疑就不能硬娶，总不能为了新妇不要生母。再者陛下皇后虽看中你，也不能硬逼霍君华认下新妇，没这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婚事已经是不可能，程少商又不顾体面，强行质问长辈。

霍君华本就是个暴脾气，能压到现在也是觉得程少商少时艰难，不能太过苛责，没想到程少商就像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让人家要退亲的事，反而是明知道我这样一个人，还要娶的是你们。现在要退，就是你们家无礼取闹。她脸憋得通红，指着程少商，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霍妤安上前扶住霍君华，轻抚着她的胸口：“姑祖母，消消气”随即她朝程少商微微冷笑，“程娘子此言差矣，程娘子称自幼倔强，不服管教，不听话，这并不是错”

程少商扫一眼霍妤安，挑了挑眉，她没想到霍妤安还能这么说，她还以为霍妤安要把她贬到地里去呢。于是脸上浮现淡淡笑意想知道她后面会说些什么

霍妤安沉声道：“是我们都没有料到，程娘子的不服管教，是连规矩礼仪都不愿学，不听话，是什么话，都不肯听”

程少商正要反驳，霍妤安接着说道：“程娘子，凌将军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不管何事，只要你觉得对你就要插手，连一句反驳都不能听。宫中朝堂只要你高兴想插一脚就插一脚，凌将军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能护住你”

“不需要他护，我们女娘遇事为何一定要等着郎婿去救，难道我们女娘就不能自救吗”程少商正经端坐，嘴角微微上扬，看向霍妤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似乎在嘲笑她的无能，“我又不是那些只能依附于男人的女娘，我自有我的天地”

霍妤安哦了一声，淡淡道：“既然如此，凌将军从今日起就会离程娘子远远的，以免影响程娘子独立于天地间”她忽的想起什么，朝程少商笑道“程娘子的父母兄弟朋友也要离程娘子远远的，以免影响程娘子的独立”

“你…”程少商气急，霍妤安说的是谬论，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霍君华笑的开心，笑话，要独立于天地，那你这会来干嘛。没父母兄弟，将来有事谁给你撑腰，就是现在也需要萧元漪，来为你说话。

萧元漪打圆场，陪笑道：“夫人见笑了，少商玩笑话。此事待我和我家大人商量了，再说”

这时有婢女悄悄走至霍妤安身旁站定，霍妤安转头看她，一脸为难，眼神飘忽，正觉奇怪之际。听到一声“姐姐，今日见新妇，怎么也不叫上我”

来人正是淳于氏，她热情满满，霍君华见她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就要动手，被霍妤安按下，她急忙扶着霍君华起身，“姑祖母，我陪你去更衣”朝一旁的婢女道“来人，给淳于夫人添桌”她死死地抓住霍君华，小声的安抚着她。看着傅母等人把霍君华带走后，才朝众人行礼道“程夫人，淳于夫人，程娘子请稍后”

说着也随霍君华离开，留三人在兰堂。霍妤安回到屋中安慰着霍君华，等到她心神安定下来了，才让傅母陪着，自己去兰堂处理淳于氏，不过再此之前，她询问了婢女得知是城阳侯把淳于氏带进来的。城阳侯人在前厅，想来有崔侯和凌将军在翻不出大浪来。于是吩咐人请梁邱起带一队黑甲卫去兰堂外守着以防万一，真到万不得已，淳于氏不肯走就送她走

兰堂中的三人，看着离去的霍君华霍妤安，面面相觑，一时无言。萧元漪这会才抽出空来认真想了想，她要是找新妇，也要找霍妤安那样的。她看了眼淳于氏，就如这事，她用理由带走霍君华，给淳于氏添桌，照顾了淳于氏的面子，也照顾了凌不疑的面子，之后在有什么淳于氏也不能用此事为难。要是嫋嫋处理这事，萧元漪看了眼程少商，只觉头微微发疼，估计是要和霍君华一起动手，打淳于氏，烂摊子留给凌不疑处理。

淳于氏今日本就为了给霍君华添堵来的，她和城阳侯得知霍君华要请程始一家过府一叙，怕婚事铁板钉钉，这才急忙忙的赶来。只是她小看那个小女娘，眼错不见，她把霍君华给拉走了，害的她不能再刺刺霍君华。此时堂中无人说话，她自来熟的夸赞起程少商来“少商果然生的标志，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怪不得子晟这般急于娶你”

程少商没兴趣和淳于氏虚与委蛇，道“城阳侯夫人倒是健忘，我们之前在汝阳王府见过的，当时你还为王娘子要责罚我来着”

淳于氏脸色微变，尴尬的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少商怎么还放在心上”她笑着朝程少商道“少商将来嫁给子晟，要洗手做羹汤侍奉周全，就如我当年一样”

她端着君姑的架子，教育程少商，给人添堵。却不想程少商刚刚被霍妤安堵的厉害，霍妤安说的绝，程少商被气的是恨不得和凌不疑什么关系都没有，凌不疑滚的越远越好。淳于氏是撞到枪口上了

程少商笑着回话“有些人爬上自己外兄的床，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可学不来”

霍妤安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程少商的言论。她内心崩溃，作为晚辈，长辈做的在不好，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这就是长者为尊的道理，更何况淳于氏名义上还是你的君姑，你可以不把她当做君姑，但绝不能当着她的面打她的脸，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此刻霍妤安就庆幸霍君华被自己带走了，屋中只有萧元漪一个长辈，萧元漪不会传自家女儿的不好，至于被下脸的淳于氏会不会在都城中传程少商倨傲无礼、野调无腔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程夫人，淳于夫人”霍妤安进门行礼，打断了刚刚剑拔弩张，她笑着解释道“姑祖母略有不适，需歇息一会，请几位稍待”

淳于氏被程少商激出的火没地发，此刻见霍妤安前来，眼珠一转，轻笑道“妤安不愧霍家的孩子，就是比那小门小户，不知深浅的要懂事的多”她扶了扶鬓边，“君华阿姊得妤安照料，我和侯爷也多有放心的，不似人家女娘连礼仪尊卑都不知道”

程少商本要怒气爆发，但随即笑道“夫人说的对，小门小户不懂怎么爬床，献媚，让夫人操心了”

淳于氏瞪起眼睛，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死死盯着程少商，“你这小女娘怎能如此满口污言秽语”她被人捅出旧事，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一个晚辈口中说出，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程少商亳不在意，淡淡笑道“夫人觉得这是污秽之言。这世上有人能做污秽之事却听不得污秽之言，哪有这样的道理”她明里暗里的讽刺着淳于氏，丝毫不顾及对方是谁，只是逮着一个人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淳于氏反倒是定下心神，道“好好，程少商，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进我凌府的大门”

场面随即就要失控，萧元漪作壁上观，霍妤安年纪小，本不该插手，只是闹大了不好。于是她笑着道“夫人，不必动怒。程娘子玩笑之言，如何能放在心上。况且程大人程夫人都在”

一句话，点明程少商连她父母都不管教，你生气人家才不在乎，她没教养你不能跟着没教养。

淳于氏心火微平，笑道“还是妤安懂事”她看着萧元漪，“足见一家米养一样人”

萧元漪脸上挂不住了，她看不上淳于氏，所以任由程少商开口羞辱对方，但就像霍妤安说的那样，她也管不了程少商。

程少商没听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不然也要炸。

淳于氏抿口茶，笑吟吟地道“要我说，裕昌郡主贤良淑德，为人处世都是极好，程娘子还是向郡主虚心学习才是”

霍妤安嘴角扬起的假笑渐渐退去，用如琢阿姊挑拨离间，淳于氏也真做的出来，也不怕老王妃找她麻烦。

程少商听不得这样的话，人人都说她不好，可她觉得自己很好，连皇后都说她很好，明明就是这些人不懂自己的好。她不顾萧元漪示意不要说话的眼色，直接回怼道“夫人让郡主做凌将军的新妇好了”她看霍妤安脸色也不好，想到她们一向交好，于是横了霍妤安一眼，傲气十足的道“可惜子晟他不要”

霍妤安握着茶盏的手，吱吱作响。大家都知道的事，不代表你能一次次翻出来说，做人留一线不懂啊。更何况这不是女娘们关上门吵闹玩笑，是有长辈在场，还让不让如琢阿姊做人了。只是如今先解决淳于氏再说，她笑容和煦，“夫人事事为将军操心，真是累了。可是”她顿一顿，冷冷的看着淳于氏，沉声道：“将军有父母，何须夫人一个远房的操心”

淳于氏下不来台，看着年纪小，也不好惹，她勉力镇定，道“妤安这就错了我与侯爷是夫妻，君华阿姊又是这样的身体，自是要多多照顾子晟的。更何况子晟姓凌，于情于理，我操心也是应该的”

霍妤安把玩着手中的空茶盏，不疾不徐“夫人操心旁人家的孩子，为何不操心自己家的呢。哦，夫人没有，夫人好命啊，无需烦心，只需享乐”说着看淳于氏脸色难看，身子微颤，继续道“凌将军今日姓凌，明日也可以姓霍，后日也可以姓崔。想让凌将军姓什么，是我姑祖母的事”

“妤安这话过分了，要知我家侯爷可就子晟一个孩子”淳于氏只能自己扎自己的心，说事实

“一个孩子”霍妤安一字一顿，忽的想起什么，声音温柔的安慰道“夫人好命，城阳侯对夫人不离不弃，这个地步了也未休妻再娶。夫人手段高明，定是拿捏住了城阳侯，妤安才是要好好学习的那一个”

一个拿捏住了，惊的淳于氏轰然一震，她五内具寒，如冰水浸身。她极力压住心底的霍妤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猜测，起身指着霍妤安道“你说的好，我这就告诉侯爷去”

霍妤安得到答案，无所谓的起身行礼道“请”

淳于氏愤然离去，霍妤安调转方向，直指程少商“程娘子，闲来无事学学规矩人情，比把心思放在嚼舌根上要好”

程少商得意的道“怎么敢做不敢认”

霍妤安死死地盯着她，理了理衣袖，呼吸略略粗重，“好一句敢做敢当，程娘子砸完祭奠当庭对峙时，有这气概，当时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口舌了”

此言一出，不待程少商反驳，萧元漪砸了茶盏，眼中惊惧不止，急忙忙的道“霍娘子，说的可是霍翀将军的祭奠”

霍妤安望向萧元漪点点头，这回答生生白日里把她逼出一身冷汗，她尽力压制心头的无措，平静从容道“我回府定会…”

“不必了”霍妤安打断了萧元漪的话，口吻平淡，语中满含凛冽之意“陛下已经罚过了，我们家无福消受这样的新妇，请程夫人将程娘子带回去”

“这话言重了”萧元漪还要解释，就听霍妤安道“我姑祖母为此事生病，凌将军公务繁忙都休假在家，侍奉膝下。可程娘子不闻不问，也不曾致歉，程家也不见有一人上门，这样的新妇这样的亲家，不知是何道理”她望向萧元漪做询问状

萧元漪哑口无言，不上门当然是因为程少商对家里说的是她和霍妤安打架，所以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加上凌不疑很少提及家里的事，自然不会有人问。自家有错在先，她虽是长辈可并不占理，只好讪讪笑道“还请霍娘子替我向霍夫人道歉，少商她并非有意为之”

霍妤安淡淡的嗯了一声，面色平静的道“程夫人还是回家问问程娘子，是否有意吧”

程少商双手握拳，青筋微跳，不愿再忍，“毁了祭奠，是我不对，可你们却只盯着我毁掉祭奠，丝毫不在意我为何毁掉，要不是三公主，我怎么会”她停了停，眼中不觉一酸，又强行忍住道“要不是凌不疑我也不用吃那么多苦”

霍妤安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凌不疑要不是考虑到是他让你吃了苦头，怎么会想法设法，平息退亲可能带来的风波。若是他倚仗权势，或者干脆把事情捅出去，对你而言才是天塌了。可惜程少商一点都没体会到，反而怨怼的很。霍妤安尽力保持平和的态度，道“程娘子说的不想和凌将军扯上关系，现在就如程娘子所愿。但是程娘子，三公主之事陛下已经严惩，越妃也在责打了她。事情已过不必时刻挂在嘴边”

“呵，欺软怕硬”程少商想都没想，就回道

霍妤安深吸一口气，程少商不懂好赖是不是，自己是怕她口无遮拦被三公主记恨，她却出言讥讽，凌不疑究竟是怎么忍她那么久的。她手扶住桌案，咬咬牙，“请程娘子继续不畏强权，我家庙小，容不下大佛”

作者激动，现肝一章。明后天就不用等了，要被压榨劳动力，没精力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