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15

【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本篇番外be、he不定，写到哪是哪。

宣后用完膳便有些困乏了，程少商服侍宣后睡下，就收拾好食盒离开，可刚出殿门就看见等在院子里的太子

太子担忧的问道“母后身体如何”

程少商见太子紧皱眉头，看起来格外担心，柔柔轻声道“殿下若想知道的话，自己进去看看不就明了了”

太子看了眼正殿，叹道“是我无能，母后忧心无力开解，因莽撞令父皇失望。父皇说吾感情用事，或许吾真的不适合做太子吧

程少商耐心的宽慰道“殿下，皇后身体不适并非全因小乾安王之事”她勾勒出和婉的浅笑“她是因你失落，你沮丧，你受人非议，你一蹶不振，所以她才自责，才伤心，自觉身为母亲的她不曾保护好你，还给你添了烦扰”看着太子还有犹豫不决的样子，提出了一个解决思路“殿下身为太子，不过也是圣上和皇后的孩儿，为小乾安王求情，是因饮水思源还报老乾安王恩情，并无过错。或许圣上会对心慈手软的太子感到失望，不过作为父亲又怎会对自己的孩儿有情有义而感到失望呢。殿下，若真是因此还疏远了圣上和皇后，他们才会真的夫望，只觉自己教导失责。”

程少商的话让太子瞬间觉得豁然开朗，笑道“多谢程娘子提点，吾知道了”说完看了眼正殿转身走了，程少商也笑了，她真的不想看到皇后再为太子的事而感到自责难过

崇德殿内，文帝看着朝臣们对小乾安王处置的奏折，头痛不已。唉，太子如此心软，仅因老乾安王的恩情，便开口为小乾安王求情，且朝中见风使舵者不少，顺势而为也求情。他生气的将竹简丢在地上，“这帮朝臣也是，建国不过数十年，就忘了前朝亡囯之因”

曹常侍把竹简捡起来，好言劝慰“陛下息怒啊，朝臣们也是念老乾安王功绩，盼陛下仁慈悲悯”

这时候门外内侍传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文帝有些诧异，但还是宣太子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父皇，儿臣深夜睡不着，想与父皇下盘棋”

文帝着实没想到太子深夜来此就是为这个，他最近被朝堂上小乾安王的处置折腾的有些烦心，下棋休息一下也好。于是一挥手，便有内侍将棋盘拿进来

“说起来，你与朕也已许久不曾手谈了”文帝遥想了当年，用手比划着“记得当初你刚学对弈之时，坐都坐不住，动来动去的，朕啊，恨不得把你就粘在这个棋案旁边”

太子也笑着默认了文帝的话，曹常侍见转识趣退下

太子与文帝下棋论小乾安王之事，文子端此刻也在与越妃谈论相同的事情，可越妃却是劝文子端不要做过多的插手。他即刻反驳道“母妃，朝廷法纪岂可因私情而废”

越妃看着文子端，她的儿子有本事，但有些事情不是争就能争到，帝王之心不可忖度。从前子端就争的太凶太狠，反而成了乱臣贼子，把自己逼疯了

“阿母不是不让你争，而是尽力就好，结局若定，就不要再去做无谓的争取。有些事情不争也是争”越妃头一回这般温柔的文子端说话，不是教训，是她从前失败中的总结。有人不争不抢就会把她喜欢的东西放在手上，自己拼命的争抢所以遭人厌恶

文子端眉心一跳，脸上却平静，他总觉得越妃意有所指，“母妃那都是公事，并无……”

越妃摆摆手，向他淡淡的道：“子端，无论你要做什么，阿母都会支持。但是阿母和越氏给不了你多少支持”她站起身，悠悠望着前方，“越氏不是一个人的越氏，他们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们会因利益帮你，也会因利益帮别人。至于阿母”长叹一声，低低道“君王之爱最是无情，阿母无法为你保证将来。更何况阿母不能只顾你一人”

文子端不安的上前一步，越妃握住他的手，勉力一笑“你两个妹妹，一个省事听话，一个闯祸精，阿母为你守好她们，管好越氏不出差错，剩下的路你自己走，但阿母在你身后，守着你”

“阿母”文子端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他握着越妃手，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含泪道“阿母无论结果如何，绝不会连累你们，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绝不会”

越妃抚上他的头，声音坚定的不可抗拒，“子端，记住你的话。我们母子可以痛快一走，但你两个妹妹这一辈子都会在宫中被人指指点点，在夫家受尽苦楚。她们的孩子永远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着，这就是成王败寇。所以不要到那一步，永远都不要”

“阿母”

今夜之后，此事不会再提。而文子端也会更加小心，他不是孤身一人，他的母亲妹妹们的余生都压在他身上，成则成，败无悔。

小乾安王之事，最终还是有了了结。文帝念老乾安王功绩，将小乾安王由死罪改为流放通州，小乾安王算是保了一条小命。这也让那些墙头草们看到太子的能力，能使陛下改变主意，可见太子本事不小。一时多少人又转投太子门下，也让许多中立的朝臣，有了些许偏向。东宫臣属们也是处处受人追捧，托关系，太子妃的母家也连带着水涨船高

凌不疑出于对小乾安王之事，文帝前后态度改变的奇怪，寻机询问了太子。太子则是好好的在凌不疑面前夸奖了程少商一番，凌不疑当场脸色便不对，他按耐下来向太子告辞，太子在他临去前，还高兴的道“子晟，你们夫妻二人真乃是我的福星”

一句话把凌不疑堵的上气不接下气，当夜他便命人将程少商从长秋宫叫出，宣后知道后调侃了程少商一番，特地叮嘱要好好说话，不许吵架。程少商其实也有些想凌不疑，只是每次吵架都是他先认错低头她习惯了，没想到这次会僵这么久。这次还是他先认错，自己才勉强原谅他的。于是兴冲冲的过去了，可见面时却发现凌不疑沉着脸很是不悦，开口就是问责“是你让太子去跟圣上示好，使小乾安王成功免罪的”

程少商骤然听他提及此事有些蒙圈，同时也没料到他知道这事，但她还是下意识回应，嗯了一声。

凌不疑双眸微红疲倦至极，他看着程少商，严肃的道“我叮嘱过你多次，不要插手东宫之事，不要卷入朝中内争，你为何总是拒听”

程少商原本的高兴心情，被他说的挑起了火头，之前他就不站在自己这边，这会又为这不要紧的事情训自己，看来是存心找事。她拧着眉，道“我只是想助皇后解困而已，难道你要让我看着皇后独自难受我一点忙也帮不上。什么小乾安王，跟我不熟，我干嘛要管。只是皇后真心待我，我定要为她着想的”

凌不疑听这辩驳之言，懂她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他曾听人说过枕头风厉害，从前他还不知，今日看着实厉害，他无心再辩。今日见面不过是为了确定此事，还有就是最后在告诫程少商一次，她毕竟是自己带进宫的，若因此出事，总是他的不对

“宫中事务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简单，要管好嘴，捂好耳朵，闭上眼，才能在宫中平安”

程少商听凌不疑这么说，不是让自己当一个傻子吗，她不服气，宣后和太子这么好的人，自己怎能看他们受苦而不救呢。她扬声道“皇后视你为亲子，太子当你是亲兄弟，他们抚养你长大，为何皇后太子有为难之事，你反倒置身事外呢”

凌不疑神色冷峻，沉声道“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吗”

“哪里不对”程少商自以为无错，昂首道“小乾安王乃老乾安王之子，如今出事，皇后念老乾安王恩情，所以有心维护。太子爱母之心，也为念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帮忙”

凌不疑被她说笑了，句句提情，却忘了律法铁条，若是人人私情，只怕世上就不会死人了 ，因为人人都有亲人故旧，都能找到关系脱身

“盗铸金钱罪皆死”沉默良久的凌不疑终于开口，程少商听他说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他继续说道“小乾安王私铸钱币，引起钱价暴跌，物价飞涨，多少人从铸钱中牟取暴利。长此以往，钱值愈下，钱法混乱。皇后太子为私情让这样人逃脱罪责，将来若有人同样行事，陛下浴血打下的江山，岂不毁于一旦，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将不复存在”

凌不疑的话仿佛利剑，直逼程少商脖颈处，她不免生了几分畏惧之心，但还是强撑着道“这些……这些我不知道……我不曾想到这么多。”

凌不疑神色冷峻，映着无月的黑夜，格外瘆人，“既然不知道，以后就不要肆意妄为了”

程少商从未见凌不疑如此冷脸，她下意识的服软，泪眼朦胧，轻轻道“我原本可以嫁个寻常郎婿过寻常日子，什么朝堂，什么宫廷，什么圣上殿下，通通都与我无关”她如劲风扑过柔柳，柔弱无依，“凌不疑，是你拉我进到此局当中的。我与你本就是两方天地之人，起初面对这门亲事之时，我也彷徨过犹豫过。在我终决定与你在一起，做自己本不喜欢之事时，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你的天地太过复杂，我这种蠢笨之人本不该参与”

凌不疑背手于后，声音冰冷而艰涩“拉你入此局，抱歉。以后你不用在做不喜欢之事了，程娘子”

说完，就转身离去。独留程少商一人与簌簌夜风相伴

这几日天气晴好，霍君华和崔祐就商量把程始夫妇请过来，更兼凌不疑主动提及要尽快处理此事。所以崔祐亲自出马携凌不疑上门，以示郑重。程始夫妇本来还对程少商带伤回家，凌不疑不闻不问有些气愤。如今崔侯带人上门言辞郑重请人过府一叙，心中也消三分气。至于程少商的不高兴，他们只当是寻常吵架，毕竟现在的程少商也是他们想管就能管的，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一家人对三日后的宴席都忙碌起来

而同样忙碌的还有霍妤安，退亲并没有那么简单，许多事物都要重新处理，霍君华身体不好，不敢让她插手。崔祐和凌不疑，又忙于公务，加之又不懂这些，这些事情只好全都落到霍妤安手里。幸好她从小受裕昌教导，不然的话，只怕是一头雾水。

男方退亲要付出较大的代价，因坏了女方的名声，不但聘礼不予退还，而且给出一定的补偿，这是一般情况。目前来说程少商破坏先人祭奠，凌不疑提出退亲合情合理。但这事却是不大光彩，总不能告诉所有人程少商把郎婿舅父的祭辰给毁了，虽然丢脸的事程少商，但凌不疑考虑终究是他强行把程少商拖进这些事里去的，就想平静的处理，另外补偿一二，让程少商之后的婚事可以顺畅一些。所以送往程家的聘礼，除部分霍氏和霍君华的嫁妆外，其他全数留给程家，这就需要有人把这些都整理出来。霍妤安整理聘礼单子，文如琢则帮她把宴席相关事务处理好，事情是吩咐侍女做就行了，可总要抽出空来听听事情安排，不好就这样吩咐了不管。

“阿妤，可还有什么要添的”

霍妤安原本是在听文如琢的事情安排，可渐渐的思绪乱飞。看她的不专心文如琢拿手中的竹简虚虚的敲了一下霍妤安的头，嗔道“我给你干活，你还不专心”

“阿姊”霍妤安委屈的摸了摸头，跟个牛皮糖一样粘在文如琢身上扭来扭去的撒娇，惹的文如琢，连连道“罢，罢，饶了我吧”

霍妤安这才安生的躺在文如琢腿上，文如琢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笑道“怎么了吗，心事重重的”

霍妤安抬头看着不明所以的文如琢，最终下定决心，“阿姊，将军要退亲了”

文如琢噗嗤一笑，她算明白霍妤安这几日的站立不安是怎么回事了，感情是怕她又回头啊，笑吟吟的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可是裕昌郡主，没道理把一切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霍妤安翻身坐正，正经严肃的问道“当真”

文如琢捏捏她的脸颊，也严肃道“比真金还真”

说完两人笑闹在一起，文如琢突然又想到些什么，道“阿妤，我听大母说，淳于氏家中就有一个供奉了很久的女娲像。我说让大母帮忙给借出来给你看看，可大母说淳于氏很宝贝那个神像，肯定不会借的”

霍妤安一听急忙问道“那神像淳于氏供奉了多久”

文如琢仔细的想了想，“大约，从她嫁进城阳侯府就在了”她随后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听大母说的”

女娲像，淳于氏，霍妤安若有所思，看来要找个机会探探才好。霍妤安这样想着，没想到机会很快就到了

作者大约是复阳了，最近身体好多了，我尽量更新，会慢一点

作者卡bug在曲泠君杀夫案了，求问如何把凌益安排到这件事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