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忆往昔，久别离，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凤记在日记第十页的诗，记得，好像是她的一位友人。

下面还附着句：“愿梨花开满堂，秋末仍不败，待到春盛暖阳，定与久儿一饮古酒，醉至天明！”

文旁，画着个美人儿。

一双翠眸，一抹淡唇，虽不及浓妆艳抹那般，但那之中，竟能瞧得出几分魅态。

“阿凤，我最近算到…有情色之事会发生。”

说罢，环住了凤的脖颈，呼吸一次次打在上面，是压抑的情感。

“凤…凤…为什么要和凰…他就是个…”

凤笑了声，道：“凤凰凤凰，有凤才有凰，有凰才有凤…”

“为什么…你这样会死…”

嘴边微笑仍然未退，道：“久儿，若世间之事皆为我所愿，那世间是多么美好啊…”

久儿双目染上半分红晕，一片晶莹，将手放于凤的眸前。

“啪”的一声，自手心现出一缕枝条，分秒后，又长了几朵雪白的花，耳边传来一声轻叹，道：“凤，我晓得你爱兰花，可惜我不是兰花，更不是牡丹…但是，请收下这枝梨花吧…我愿永远陪在你身边…”

白皙纤细的手指伏在梨花上，微微伏过，道：“久儿，不必如此…”

久儿眸中闪过丝愤怒，道：“我就真的比不上你的那株兰花，那个叫香祖的兰花妖？”

“不是。”说罢，摆了摆手。“到时间了，我该回去了。”

“凤，你真的打算为他孕育后代？然后牺牲？”

“不然呢？这就是命！”

“命…难道我们相爱不是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他孕育后代，直至死亡，而我…只能看着你死！都是命吗？你为什么不能选，你为什么不能选择同我共度一生？”

凤将手指放在唇前，道：“嘘，说得太大声了。”

听罢，一缕银丝从眼边滑过，“为什么你偏偏是凤…”

“久儿，都是命…”

“我该走了…”

说完，扒开了她的手，久儿满目泪水。

“我爱你…”

她们的爱情被天命埋上，没了呼吸。

翠色的步摇，一步一晃，澈蓝的双眸，一瞬一撇。

撇向人群中，美丽的梨花。

阵阵爆竹声，刺入了耳，钻进了心。

“凤…为什么不戴红色的步摇呢？不喜欢？”

旁边的侍女问道。

“不是…只不过不想糟蹋了好东西…”

她恐怕也不想看到我…

说罢，抿了抿唇，没血色的唇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红。

“小姐，别这样说…被听见会死的…”

“为什么，我的命运就这样的悲哀？”

锣鼓喧天，喜色满街，洞房花烛。

坐在空荡荡的屋中，四周满是喜庆的红，红窗帘，红窗花，红衣服…唯有一支步摇坏了这美。

脚步声随着夜色靠近，但并未像夜色那么高洁。

像一只野兽，心中只有欲／望的野兽。

红盖头被揭开，掩在其下的是一抹翠。

“多美啊！”

说罢，拂上那薄唇。

希望久儿能够寻得佳人，不要再执着于我…

烛光昏黄，照不清人面，也照不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