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墨兰

　　她们三个回了庄学究处听学，因为多了三个哥儿，地方拥挤了些，如兰胆怯，便提前给墨兰明兰递了消息，让她们若是早到便等一等她，三人一同进去才好。长榕有些晚了，“噔噔噔”跑过来时在瞧见了墨兰，小跑的脚步就停了下来，歪着头瞪着眼瞧她，似乎是傻了：“四姐姐，你、你来了。”

　　墨兰微笑着瞧她：“七弟弟像是不喜欢我来？”

　　长榕慌忙摇头：“不敢不敢，姐姐还不进去吗？可是在等五姐姐和六姐姐？六姐姐走路慢就快到了，长榕、长榕就先进去了。”

　　他进去时就见梁六哥哥与赵三哥哥齐刷刷地盯着他，可怜长榕只有七岁，被看得浑身打哆嗦，忙从小厮手里抢过自己的课业跑到长柏身边：“二哥哥快瞧瞧我的课业，若是哪处不好，我仔细想想另加在后面再给学究瞧。”

　　长柏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见三个妹妹缓缓走进来，当中那个探头探脑，满脸好奇，正是他嫡亲的妹妹如兰。长柏盯着她咳了咳，那边三个人才依次坐下，回眼却见身旁的赵瑾珩一直盯着那边，不由轻声道：“鉴辞兄？可是有什么疑问之处？”

　　赵瑾珩羞涩一笑：“今朝，春光明媚，从前我在禹州时，这时候正是该下地插秧的时候了。”

　　如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瑾珩颇有些手足无措，长柏回头隔着屏风瞪她一眼。墨兰那边淡声道：“农，乃国之根本，王爷王妃亲事农桑的贤名远扬，当真是令人敬佩。”

　　庄学究缓步而来：“哟，三位姑娘今日回来了？”

　　众人起身与他行礼，庄学究摆手让他们都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眼看会试临近，也该实战试试身手了。我今日就以这本孔子家语为蓝本，随便翻开一页指一句，便可以此为题，进行策论。”

　　墨兰垂着眼，打算安安静静地混过今日，庄学究在上头朗声笑起来：“这句，倒是有趣儿得紧。来，今日策论的题目是，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众人骤然安静，不约而同看向赵瑾珩，汴京本来只有邕王与兖王，却忽然冒出来一位和王。虽说官家对他们颇有嘉奖，却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农桑，和王一家也并未有人入朝，仍旧在田里耕种，是以论及立储之事，并不会怎么提到这位和王。

　　但毕竟是当着人家最疼爱的小儿子的面，不能太过分了。赵瑾珩却抬头笑道：“学究，咱们还是只当谈论家事吧，若是牵扯立储，只怕……学生是难发一语了。”

　　庄学究呵呵笑了起来：“是了，三郎是个心胸纯阔的，咱们就只论家事，不论国事，也好叫你说一说。”

　　众人得言，便迅速各抒己见，说是只说家事，倒底句句都是国事。各人自有自己的论断，庄学究却要挨个儿都听，眼瞧着连长榕都抒发己意，眼下就只有墨兰与明兰不曾出声。

　　庄学究素来最爱墨兰的字，平日里她也多喜策论，是个很有见地的姑娘，要比她亲哥哥长枫还强些，若是个儿郎，势必可以取得功名：　“四姑娘说呢？”

　　墨兰本在描字，闻言抬眼：“夫子既然问我，那墨兰也斗胆问夫子一句。不论立嫡立长，我是谁呢？是家中主君，还是家中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