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坐在缠花木椅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
“一天天的都是一些什么事 ……照你们的意思来说,外面蛊城的人混了进来,还下蛊杀人了是吗? ”
顾城渊懒得与她多费口舌,便没有再理她。
见他这般,坊主皱了皱眉,随后咳嗽了起来,手中的手帕捏紧捂住了嘴巴,可边角露出的血迹依然被白佑看在了眼里。
白佑疑惑地多看了她几眼,然后缓步走过去,停在了她的面前 。
“你想干什么?”坊主抬头,不耐道。
白佑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锦帕,温声道:“麻烦坊主将耳后的黑发拨开,让在下瞧一瞧。”
“怎么了,”顾城渊走过来,“她体内有东西么?”
白佑点点头:“嗯,看看耳后便知。”
坊主捏紧了帕子:“两位,如果你们只是想来这里闹事,我可以将二位赶出去 。”
白佑不理会她那句话,只是问她:“坊主近几日可会头疼,咳嗽,四肢酸软 ?”
“问这个做什么 ,”坊主皱着眉道,“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而已 。”
“那坊主可以将手中的手帕展开么?”白佑道。
“……”
“哪有风寒会咳血,易怒,痛心的 。”
白佑笑道:“更何况您咳出的血并不是鲜红的 ,而是有些发紫吧。”
坊主蓦地闭了眼,身子微微发抖。
这个时候,之前去抬人的小厮拖着一具双目暴突,七窍流血的男尸走进来 。
顾城渊看了一眼那尸体,道:“裂身蛊。”
白佑点头道:“果然是蛊虫。”
“那,我也是中蛊了吗?”坊主忽然道。
白佑道:“看看坊主耳后便知。”
坊主点点头,抬手拨开了耳边的黑发。
白佑抬眼一瞧,果然青筋凸起,脉络里还掺杂着些许的黑气。
“落实了,也是裂身蛊。”
“那我是不是也会跟他一样……”坊主颤着声音,指了指那男尸,“我会死吗……”
白佑道:“既然没有露出邪气来,应该只是幼虫 ,不致命的。”
顾城渊看着那张温润的脸庞,轻轻勾了勾嘴角,果然,下一秒白佑就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池渊,你应该可以拔蛊吧? ”
顾城渊低声笑了,一挑眉头:“当然可以,不过哥哥是如何得知的 ?”
白佑道:“池渊,你给罗婉月拔过蛊的。”
顾城渊不可置否,微微仰头,然后偏过脸对坊主说:“张嘴 。”
坊主顺从地依言张口,一束暗红缓缓流入她的喉咙,那诡异的感觉让她皱起了眉头。
许久之后坊主的额头蒙上了一层冷汗,最终白佑看到了一只血红色的肉虫从坊主的口中探了个脑袋出来,顾城渊见状双指一拢,魔息瞬间挟起肉虫,离开了坊主的口中。
她猛的弯腰干呕起来。
“这就是裂身蛊?”白佑问道。
顾城渊嫌恶地火化了它,回答道:“嗯,不过还未羽化,成虫与马蜂有些像。”
看了一眼呕的痛快的坊主,顾城渊拉过白佑,走到了玉桌那,轻声问他:“哥哥不是不懂蛊么?”
白佑面不改色:“略懂一二而已。”
“哥哥骗我。”
“池渊不是也骗过我么?”白佑轻轻笑道,“扯平了。”
顾城渊扬起眉尾,白佑又问他:“但是还有一件事情不懂,不知池渊可否告知一二。”
“哥哥请说。”
“为什么池渊可以拔蛊,而普通人不可以?”
顾城渊道:“因为我是魔族,魔是百邪之首。”
白佑恍然:“原来如此。”
那边的坊主终于呕完了,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安的问道:“我应该没事了吧?”
白佑转过身,温声道:“放心,没事了。”
坊主起身,微微俯了俯身子:“多谢。”
“没事便好。”
顾城渊问她:“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么?”
“这个很难说。”坊主摇了摇头,“就算有,我也不会注意到,毕竟这里的人向来都是鱼龙混杂。”
“坊主可听说过楚池萧这个人?”顾城渊又道,“这蛊,应该是他下的。”
“楚池萧?”坊主一愣,“他怎么会给我下蛊,我们交情还不错,不过有一段时间没有相见了。”
白佑道:“交情还不错?”
坊主点点头:“近几年倒是太平,池萧他曾救济过一些蛊城里的孤老,在蛊城里名望还挺高,不过也是因为他,蛊城才平静了几年。”
白佑这下有些好奇了:“这么说,他还是一个好人?”
“我看未必,”顾城渊笑道,“楚池萧这个人,身上的蛊术称第一,那他的狡诈就称第二了。”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刀风从背后袭来,直刺顾城渊的后背!顾城渊面色一沉,反手想接却被白佑抢先。
雪白衣袖翻飞,掌中凝着滢蓝,稳稳地接住了那把银刃。
刀刃锋利,“嗤”的一声划破皮肉,温热的血漫延下来。
顾城渊迅速捉住了他的手腕:“快松开。”
“别急,小伤。”白佑安慰道,将手里的银刃翻了个面,握住刀柄后发现刀柄处有一张字条。
顾城渊阴沉着脸,捏着字条缓缓展开。
“勿可背而谗言伤人矣。”
笔迹干净利落,看上去很舒服。
白佑凑过来,读了上面的话,眨了眨眼睛:“倒是有趣。”
坊主道:“这就是池萧的笔迹。”
白佑点点头:“应该没走远,追不追?”
顾城渊道:“他要是想跑,我们怎么追都追不上。”
“那池渊的打算是什么?”白佑问。
顾城渊抬眸,看了一眼坊主,道:“这两个人早些葬了便是,这几日金翎坊闭坊,等我消息 。”
“明白。”
随后,顾城渊一把抓住白佑血迹斑斑的手,面无表情道:“接下来,先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