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活傀儡

“……”

　　白佑慢慢睁开眼睛，昨天夜里喝的是有点多了，现在脑袋还涨的疼。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撑着脑袋缓缓坐起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床帐和被褥，软被滑下去，白佑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袍已经被换下，只穿了一件里衣，衣领微敞，白佑疑惑地转头，这洁白的锦被另一侧明显还躺着一个人。

　　他愣愣地向上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半张脸藏在被褥下的，睡的正香的顾城渊。

　　“……”

　　白佑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的一声，不再具备思考能力了。

　　所以说，昨天夜里，他是与顾城渊一起睡的？！

　　怔愕间，身后的男人忽然动了动。

　　白佑猛的绷直了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哥哥醒了？”顾城渊起身，嗓音有些低哑，“时辰还早呢，要不要再睡一会？”

　　白佑吸了一口气，稳着嗓音道：“……不用了，头疼，也睡不着了。”

　　他感觉到顾城渊在靠近，并且还在笑：“喝酒伤身，昨日夜里哥哥喝的确实有点多，脑袋疼也在预料之中，以后可不要喝那么多了。”

　　“……嗯。”

　　现在这个情景实在不适合再说什么了，白佑只想赶紧离开这床榻！

　　他扫了一眼榻上，发现自己的衣物并不在这，顾城渊应该是放在床头了，白佑犹豫了一会还没下定决心问他，却感觉身后的顾城渊动了。

　　“若是睡不着，就先起来喝点米粥吧。”

　　身旁递过来他的衣物，顾城渊放在他身边就下了榻：“哥哥慢慢来，我先去看看米粥。”

　　“嗯。”

　　顾城渊走了。

　　白佑揉了一把脸就开始穿衣服。

　　虽说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但是看顾城渊那么自然，感情就他一个人觉得别扭吗？

　　不过也是，像顾城渊这样的人物，能把他当朋友都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人家只是把你当朋友啊，是你自己多想了而已。

　　但是朋友真的有这般亲密么？

　　想到这里，白佑忍不住笑了。

　　什么亲密，只是你自己觉得，说不定对顾城渊而言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而已。

　　看着铜镜里的人，白佑眨了眨眼睛。

　　是你自己多想。

　　默默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时，却眼角瞥见脖子边上有一抹红痕。

　　“……”

　　这里有蚊虫吗？白佑看着怪别扭，拨了拨旁边的黑发遮住了那红痕，这才转身离去。

　　“哥哥头还疼吗？”顾城渊靠在玉桌前，问道。

　　“不疼了。”白佑摇了摇头，继续喝粥，想起脖子上的红痕就随口提道，“夏日里蚊虫多，倒是挺惹人心烦的。”

　　闻言，顾城渊微微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他的脖子，扬了扬眉没有接话。

　　无所事事的闲了一上午，想不到下午翎栾城就出事了。

　　城内有一个赌场，名为金翎坊，当日下午申时，死了一位玩牌的商客，接到消息后，顾城渊又化为洛白川的模样，带着白佑就朝金翎坊赶。

　　金翎坊坐落在城中心，客人繁荣繁杂，占地面积很大，布局奢华复杂，但进入坊内白佑发现赌局上的人玩的正在兴头上，下注的下注，推牌的推牌，喧闹声大的可以将屋顶都掀了。

根本看不出来，这里不久前才生死一位活生生的人 。

　　白佑微微蹙眉。

顾城渊看了一眼那群人，径直走向坊前的玉桌台边 ，双指弯曲，扣了扣桌面 ：“坊主呢？”

小厮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很客气：“坊主现在忙，没空 。”

顾城渊对他的态度似乎不是很意外，黑眼睛微微一眯，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赌客 ？”

　　小厮莫名其妙道：“闭坊的时间又没到，为什么不能有赌客？”

“一炷香之前才出了命案，理应是该立即闭坊，这是翎栾城的规矩 。”

“不就死了一个商客么，”小厮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态度极其嚣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坊主很忙，没空。 ”

　　闻言顾城渊扬了扬眉尾，白佑见状，看了一眼那小厮，温声道：“小兄弟，我们当真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坊主，麻烦一下，帮我们通报通报。”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原本拽的要上天的小厮听到白佑开口后，竟然笑着问他 ：“重要的事？这位仙长哥哥，是什么事呢 ？”

“这个你不必知晓。”顾城渊打断他，“你赶紧做事就行 。”

小厮瞥了他一眼：“我与这位仙长哥哥说话，你插什么嘴 ？”

　　顾城渊：“……”

　　白佑：“……”

就在这时，旁边阁楼上方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找我什么事 ？”

两人抬头望去，看到了那位华容阿娜的女人 ，她大概就是坊主了。

顾城渊看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腰间 ：“尸体在哪儿 ？”

　　女人秋眸向他腰间一瞥，看清了那块令牌，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顾城渊，然后淡淡道：“仙君随我来。”

顾城渊颔首，刚抬脚想走 ，却被白佑拉住了。

　　他回头看向白佑：“怎么了？”

　　白佑皱着眉，示意他看前桌那小厮。

　　那小厮垂着头，看上去毫无生气，这时坊主看到了小厮，轻轻咦了一声。

“他这是怎么了？两位仙君，小福子他向来乖巧，不知是哪里惹恼了二位，让他致死？ ”

白佑抬眼看向哪位坊主，声音清润：“我们不曾动手，坊主误会了 。”

顾城渊向小厮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颈侧，转头与坊主道：“清场，马上 。”

半盏茶的功夫，金翎坊的大门就紧闭了起来，那群喧闹的赌客也被赶了出去，这金翎坊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

　　“活傀儡？”

　　顾城渊又检查了一遍那位小厮的体内，确定没有蛊虫之后，抬头道：“不错。”

坊主的声音顿时有些冷：“活傀儡这东西早就失传了，二位仙君没有必要编这种话来搪塞我。 ”

白佑俯下身子，双指撑开那小厮的眼睑露出了翻白的瞳孔 ，随后又探了探他的四肢 ，的确是软绵绵的 。

“这确实是活傀儡 ，活傀儡的特征便是双眼翻白，四肢软绵…… ”

“等等。”坊主打断了他 ，“我并不知道活傀儡的特征，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

“……那么坊主想表达什么呢？ ”白佑无奈道。

“没有人会活傀儡，这是无稽之谈 。”

闻言，顾城渊低沉着开口：“翎栾城外边是蛊城，邪术众多，你就这么笃定不是？ ”

坊主一噎，抿了抿丹唇依旧道：“现在蛊城里的人不得出入翎栾城，这是两年前城主定下的规矩，不会这么巧 。”

“我看你们也不怎么守规矩，怎么就不可能了 。”

“没有人会活傀儡 。”坊主又强调了一遍。

　　“有的。”白佑道。

　　坊主美眸一眯：“你见过？”

　　“没有啊。”

　　“那你说有？”

白佑笑了笑 “这小福子就是活生生的被制成了活傀儡，当然有人会啊。”

　　“……”坊主说不出话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顾城渊看了看白佑，无声的笑了 。

“先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活傀儡了 。”顾城渊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那个身死的商客呢？”

坊主有些烦躁，拍了拍手，对一位小厮说 ：“把那晦气的东西抬过来 。”

小厮低头应声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