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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当郭芙穿越成朱九真

回到船上,小昭走到张无忌身前,说道:“教主,我见金花婆婆和那丑姑娘从那边走过,两人都负着一只大袋子,不知要捣什么鬼。”

  张无忌愣了一愣,才道:“是不是走向岛北那山上的小屋?”小昭道:“不是,她二人一路向北,但没上山,似乎在争辩什么。那金花婆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张无忌和郭芙商量着等晚些去看看他义父好了,天色还早,船舱未免有些憋闷,两人走到船尾,遥遥瞧见赵敏俏立船头,眼望大海,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了过来,看到是他们,笑了笑,把地方让给了他们去了船舱。

     郭芙叹了口气,“这赵姑娘智计过人,有勇有谋,是难得的人才,若是我们汉人就好了。”张无忌道,“确实如此,也幸好她是个女儿身了。”郭芙斜眼瞧他,“怎么?你看不起女人?”

     张无忌红了脸,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真姊姊这般巾帼不让须眉,比这世上大多男子都要强的多呢!”郭芙挑眉道,“那你说那话是甚意思?赵姑娘是女儿身,不是一样差点将六大派和你们明教骨干一网打尽吗?”张无忌讷讷的道,“比起那赵姑娘,我这个教主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郭芙闻言上下仔细打量着他,张无忌顿时紧张起来,身子都僵住了,郭芙噗嗤一笑,叹道,“无忌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心肠太好,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但是正因为你的这种宽厚性子才能让那么多人信服你追随你,整日疑神疑鬼的岂不是累得慌么?”张无忌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有真姊姊说的那么好的,世上人心险诈,我自小便经历得多了,但像陈友谅和赵姑娘那样厉害,倒也少见。”

       郭芙调侃道,“我看那赵姑娘挺喜欢你的,不如无忌你使使美男计,若她嫁给你也算弃暗投明,也给咱们增添一大助力。”张无忌听她如是说心下甚是难过酸涩,胸口一阵激动道,“你明明就知道,知道我——”然后拉着她的手就要走,“咱们这就去找义父,让他给咱们主婚。”

       郭芙挣开他的手,垂下眼帘道,“无忌,我说过的,我这辈子不会成亲,你可以找别的姑娘……”说着不待他反应快步离开。

  张无忌呆呆站着,但听得海中波涛忽喇忽喇地打在船边,他心中也如波浪起伏,难以平静。良久良久,眼见太阳从西边海波中没了下去,岛上树木山峰渐渐地阴暗朦胧,这才回进船舱。

  几人用过晚饭,张无忌道:“我去探探义父,你们守在船里吧,免得人多了给金花婆婆惊觉。”赵敏道:“那你索性再等一个更次,待天色全黑再去。”张无忌道:“说的也是。”他惦记义父,好容易等得四下里一片漆黑,他站起身来,走向舱门,一直沉默的郭芙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张无忌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头一热,柔声说道,“真姊姊,我没事的,很快就回了。”郭芙想着他们父子多年未见,有些话语确实不适合有旁人在,便解下腰间的佩剑对他道,“你带了此剑防身。”张无忌一怔,道:“我不用,你带着便好。”郭芙眉毛一扬,“让你拿着便拿着。”张无忌只好接过剑身,佩在腰间,瞟了赵敏一眼,叮嘱道,“真姊姊你也要多加小心,凡事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郭芙点头应允。

  张无忌出了舱门提气往岛北那山峰奔去,只一盏茶功夫,已奔到山峰脚下,抬头望去,见峰顶那茅屋黑沉沉的并无灯火,便在此时,隐隐听得左首山腰中传来说话声音。他伏低身子,寻声而往,声音却又听不见了。

  这时一阵朔风自北吹来,刮得草木猎猎作响,张无忌乘着风声,快步疾进,只听得前面四五丈外,金花婆婆压低着嗓子道:“还不动手?延延挨挨地干什么?”殷离道:“婆婆,你这么干,似乎……似乎对不起老朋友。谢大侠跟你数十年的交情,他信得过你,才从冰火岛回归中原。”金花婆婆冷笑道:“他信得过我?真笑话奇谈了。他如信得过我,干吗不肯借刀于我?他回归中原,只是要找寻义子,跟我有甚相干?”

  黑暗之中,依稀见到金花婆婆佝偻着身子,忽然丁的一声轻响,她身前发出一下金铁和山石撞击之声。张无忌大奇,但生怕给二人发觉,不敢再走近前瞧个明白。只听殷离道:“婆婆,你要夺他宝刀,明刀明枪地交战,还不失为英雄行径。眼下之事倘若传扬出去,岂不为天下好汉耻笑?那灭绝师太已经死了,你又要屠龙刀何用?”

  金花婆婆大怒,伸直了身子,厉声道:“小丫头,当年是谁在你父亲掌底救了你的小命?现下人大了,就不听婆婆吩咐!这谢逊跟你非亲非故,何以要你一鼓劲儿地护着他?你倒说来听听。”

  殷离将手中拿着的一袋物事往地下一摔,呛啷啷一阵响亮,跟着退开了三步。

  金花婆婆厉声道:“怎样?你羽毛丰了,便想飞了,是不是?”殷离道:“婆婆,我决不敢忘你救我性命、教我武艺的大恩。可是谢大侠是他……是他的义父啊。”金花婆婆哈哈一声干笑,说道:“天下竟有你这等痴了头!那姓张的小子摔在西域万丈深谷之中,那是你亲耳听到的。这会儿那姓张的小子尸骨都化成灰啦,你还念念不忘于他。”

  殷离道:“婆婆,我心中可就撇不下他。也许,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什么前世的冤孽!”金花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别说当年这孩子不肯跟咱到灵蛇岛来,就算跟你成了夫妻,他死也死了,又待怎地?幸亏他死得早,要是这当口还不死啊,见到你这般模样,又怎能爱你?你眼睁睁地瞧着他爱上别个女子,心中怎样?”这几句话语气已大转温和。

  殷离默默不语,显是无言可答。金花婆婆又道:“别说旁人,单是咱们擒来的那个峨嵋派周姑娘,这般美貌,那姓张的小子见了非动心不可。那时你要杀了周姑娘呢,还是杀了那小子?哼哼,你倘若不练这千蛛万毒手,原是个绝色佳人,现在啊,可什么都完啦!”殷离道:“他人已死了,我相貌也毁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可是谢大侠既是他义父,婆婆,咱们便不能动他一根寒毛。婆婆,我只求你这件事,另外我什么也听你的话。”说着当即跪倒。

  张无忌暗自诧异:“我新任明教教主,早已轰动武林,怎地她二人却一无所知?嗯,是了,想是她二人远赴冰火岛接回我义父,来回耽搁甚久,这次前往大都,一到即回,又跟谁也没来往,因之对我名字全无所闻。”

  金花婆婆沉吟片刻,道:“好,你起来!”殷离喜道:“多谢婆婆!”金花婆婆道:“我答允你不伤他性命,但那柄屠龙刀我却非取不可。”殷离道:“可是……”金花婆婆截断她话头,喝道:“别再啰里啰唆,惹得婆婆生气。”手一扬,丁的又是一响。但见她双手连扬,渐渐走远,丁丁之声不绝于耳。殷离抱头坐在一块石上,轻轻啜泣。

  张无忌见她对自己竟如此一往情深,心下复杂万分。

  过了一会,金花婆婆在十余丈外喝道:“拿来!”殷离无可奈何,只得提了两只布袋,走向金花婆婆身旁。

  张无忌走上几步,低头看时,一惊非同小可,只见地下每隔两三尺,便是一根七八寸长的钢针插在山石之中,向上的一端尖利异常,闪闪生光。他越想越心惊,金花婆婆显然要去邀斗他义父谢逊,却生怕不敌,倘若发射暗器,谢逊听风辨器,自可躲得了,但在地下预布钢针,无声无息,只须引得他进入针地,双目失明之人如何能够抵挡?他忍不住怒气勃发,伸手便想拔出钢针,挑破她的阴谋,转念一想:“这恶婆叫我义父为谢三哥,昔日两人的交情必是非同寻常。且待她先和我义父破脸,我再来揭破她诡计。今日老天既叫我张无忌在此,决不致让义父受到损伤。”

  当下抱膝坐在石后,静观其变。忽听得山风声中,有如落叶掠地,有个轻功高强之人悄悄欺近,转头瞧去,只见一人躲躲闪闪地走来,正是那丐帮长老陈友谅,手执弯刀,却用布套套着刀身,遮住刀光。他暗想赵敏所料不错,此人果非善类。

  只听得金花婆婆长声叫道:“谢三哥,有不怕死的狗贼找你来啦!”

  张无忌几个起落,又向前抢出数丈,他要离义父越近越好,以防金花婆婆突施诡计,救援不及。

  过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山顶小屋中走了出来,正是谢逊,缓步下山,走到离金花婆婆数丈处站定,一言不发。

  金花婆婆道:“嘿嘿,谢三哥,你对故人步步提防,对外人却十分轻信。你白天放了的陈友谅,这会儿又来找你啦。”谢逊冷冷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逊一生只吃自己人的亏。”说到这里,突然间纵身而起,迅捷无伦地扑到陈友谅身前。

  陈友谅大骇,挥刀劈去。谢逊左手一拗,将他手中弯刀夺过,顺手掷地,跟着啪啪啪,连打他三个耳光,右手抓住他后颈提起,说道:“我此刻杀你,如同杀鸡,不过谢逊有言在先,许你十年之后再来找我。你再叫我在此岛上撞见,当场便取你狗命。”一挥手,将他远远掷了出去。

  眼见那陈友谅落身之处,正是插满了尖针的所在,他这一落下,身受针刺,金花婆婆布置了一夜的奸计立时破败。她飞身而前,伸拐杖在他腰间一挑,将他又送出数丈,喝道:“你再敢踏上我灵蛇岛一步,我杀你丐帮一百名化子。金花婆婆说过的话向来作数,今日先赏你一朵金花。”左手一扬,黄光微闪,噗的一声,一朵金花已打在陈友谅左颊的颊车穴上,令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以免泄漏机密。

  陈友谅按住左颊,急奔下山而去。此时谢逊相距尖针阵已不过数丈,张无忌反而在他身后。张无忌内功高出陈友谅远甚,屏住呼吸,谢逊和金花婆婆均不知他伏身在旁。

  金花婆婆回身赞道:“谢三哥,你以耳代目,不减其明,此后重振雄风,可再在江湖上纵横二十年。”谢逊道:“我只要得知无忌孩儿的确讯,我已死也瞑目。谢逊身上血债如山,死得再惨也是应该,还说什么纵横江湖?”

  金花婆婆笑道:“明教护教法王,杀几个人又算什么?谢三哥,你的屠龙刀借我一用吧。”谢逊摇头不答。金花婆婆又道:“此处形迹已露,你也不能再住。我另行觅个隐僻所在,送你去小住数月,待我持屠龙刀去胜了峨嵋派的大敌,绝对尽全力为你探访张公子下落。凭我的本事,要将张公子带到你面前,当非难事。”谢逊又摇了摇头。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你还记得‘四大法王,紫白金青’这八个字么?想当年咱们在阳教主手下,鹰王殷二哥,蝠王韦四哥,再加你我二人,横行天下,有谁能挡?今日虎老雄心在,你能让紫衫老妹子任由人欺,不加援手么?”

  张无忌大吃一惊:“听她这话,莫非她竟是本教四大法王之首的紫衫龙王?天下焉有这等奇事?她怎么连韦蝠王也叫‘四哥’?”

  只听谢逊喟然道:“这些旧事,还提它作甚?老了,大家都老了!”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我老眼未花,难道看不出三十年来你武功大进?你又何必谦虚?咱们在这世上也没多少时候好活了,依我说啊,明教四大法王乘着没死,该当联手江湖,再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谢逊叹道:“殷二哥年纪大了,韦四弟身上寒毒难除,这时候未必还活着。”金花婆婆笑道:“这个你可错了。我老实跟你说,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眼下都在光明顶上。”谢逊奇道:“他们又回光明顶?那干什么?”金花婆婆道:“这是阿离亲眼所见。阿离便是殷二哥的亲孙女,她得罪了父亲,她父亲要杀她。第一次是我救了她,第二次是韦四哥所救。韦四哥带她上光明顶去,中途又给我悄悄偷了出来。阿离,你将六大门派如何围攻光明顶,跟谢公公说说。”

  殷离于是将在西域所见之事简略地说了,只是她未上光明顶就给金花婆婆携回,以后光明顶上的一干事故就全然不知。

  谢逊越听越焦急,连问:“后来怎样?后来怎样?”终于怒道:“韩夫人,你虽因婚姻之事和众兄弟不和,但本教有难,你怎能袖手旁观?阳教主是你义父,他当年如何待你,你全不放在心上了”金花婆婆冷冷地道:“我取不到屠龙刀,终究是峨嵋派灭绝老尼的手下败将,便到光明顶上,也没面目再跟她动手,去了还不是白饶?”

  两人相对默然。过了一会,谢逊问道:“你当日如何得知我的所在,何以始终不肯明言?是武当派的人说的么?”金花婆婆道:“武当派的人怎知道?张翠山夫妇受诸派勒逼,宁可自刎,也不肯吐露你藏身之所,武当门下自然不知。好,今日我什么也不必瞒你,我曾撞到一个名叫武烈的人,他是当年大理段家传人武三通的子孙,阴错阳差,我听他和女儿说话,给我捉摸到了破绽,用酷刑逼他说了出来。”谢逊沉默半晌,才道:“这个姓武的见过我那无忌孩儿,是不是?想是他骗着小孩儿家,探听到了秘密。”

  张无忌听到此处,心下惭愧无已,想起当年自己在朱家庄受欺,朱长龄以诡计套得自己吐露真情,倘若义父竟尔因此落入奸人手中,自己可真万死莫赎了。义父虽然眼盲,推测这件事却便似亲见一般,但是真姊姊却和她爹爹完全不同,现下自己要和真姊姊在一起,千万不能让义父对她心生龃龉。

  只听谢逊又问:“六大派围攻明教,岂同小可,我教到底怎样?”金花婆婆道:“明教兴衰存亡,早跟老婆子没半点相干。当年光明顶上,大伙儿一齐跟我为难,你是全忘了,老婆子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只阳教主和你谢三哥,才真正对我是好的,我可也没忘记。”谢逊道:“唉,私怨事小,护教事大。韩夫人,你胸襟未免太窄。”

  金花婆婆怒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却是气量窄小的妇道人家。当年我破门出教,立誓和明教再不相干。若非如此,那胡青牛怎能将我当作外人?他为何定要我重归明教,才肯为银叶大哥疗毒?胡青牛是我所杀,紫衫龙王早犯了明教的大戒。我跟明教还能有什么干系?”谢逊摇了摇头,道:“韩夫人,我明白你的心事。你想借我屠龙刀去,口说是对付峨嵋派,实则是去对付杨逍、范遥。你念念不忘的,只是想进光明顶的秘道。你要夺倚天剑,想来用意也是这样。那我更加不能相借。”

  金花婆婆默然。隔了一会,只听她咳嗽数声,说道:“谢三哥,当年你我的武功,高下如何?”谢逊道:“四大法王,各有所长。”金花婆婆道:“今日你坏了一对招子,再跟老婆子相比呢?”

  谢逊昂然道:“你要恃强夺刀,是不是?谢逊有屠龙刀在手,抵得过坏了的一对招子。”他嘘了口长气,向前踏了一步,一对失了明的眸子对准了金花婆婆,神威凛凛。

  金花婆婆佝偻着身子,撑着拐杖,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看来谢逊只须一伸手,便能将她一刀斩为两段,但她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全没将谢逊放在眼里。张无忌曾见过她数度出手,当真快速绝伦,比之韦一笑,另有一分难以言说的诡秘怪异,如鬼如魅,似精似怪。此刻她和谢逊相对而立,一个是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一个却似成竹在胸,好整以暇。

  但听得四下里疾风呼啸,隐隐传来海中波涛之声,于凶险的情势之中,更增一番凄怆悲凉之意。两人相向而立,相距不过丈许,谁也不先动手。

  过了良久,谢逊忽道:“韩夫人,今日你定要迫我动手,违了我们四法王昔日结义时祸福与共、生死不渝的誓言,谢逊好生难受。”金花婆婆道:“谢三哥,你向来心肠挺软,我当时真没料到,武林中那许多成名的英雄豪杰,都是你一手所杀。”谢逊叹道:“我心怀父母妻儿之仇,什么也不顾了。我生平最不应该之事,乃是连发一十三招七伤拳,打死了少林派的空见神僧。”

  金花婆婆凛然一惊,道:“空见神僧当真是你打死的么?你什么时候练成了这等厉害武功?”她本来自信足可对付得了谢逊,此刻始有惧意。谢逊道:“你不用害怕。空见神僧只挨打不还手,他要以广大无边的佛法,渡化我这邪魔外道。”金花婆婆哼了一声,道:“这才是了,老婆子及不上空见神僧,你一十三拳打死空见,不用九拳十拳,便能料理了老婆子啦。”

  谢逊退了一步,声调忽变柔和,说道:“韩夫人,从前在光明顶上你待我委实不错。”拍了拍身上的灰布棉袍,又道:“我在海外以兽皮为衣,你给我缝这身衣衫,里里外外,无不合身,足见光明顶结义之情尚在。你去吧!从此而后,咱们也不必再会面了。我只求你传个讯息出去,要我那无忌孩儿到此岛来和我一会,做哥哥的足感大德。”

  金花婆婆凄然一笑,说道:“你倒还记得从前这些情谊。不瞒你说,自从银叶大哥一死,我早将世情瞧得淡了,只不过尚有几桩怨仇未了,我不能就此撒手而死,相从银叶大哥于地下。谢三哥,光明顶上那些人物,任他武功了得,机谋过人,你妹子都没瞧在眼里,便只对你谢三哥另眼相看。你可知道其中缘由么?”

  谢逊抬头向天,沉思半晌,摇头道:“谢逊庸庸碌碌,不值得贤妹看重。”

  金花婆婆走上几步,抚着一块大石,缓缓坐下,说道:“昔年光明顶上,只阳教主和你谢三哥,我才瞧着顺眼。做妹子的嫁了银叶先生,唯有你们二人,没怪我所托非人。”谢逊也坐了下来,说道:“韩大哥虽非本教中人,却也英雄了得,他武功虽不如我,胆气却不输于我,我是很佩服的。英雄不寿,令人伤悼。当年众兄弟力持异议,未免胸襟窄了。唉,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不知众兄弟都无恙否?”金花婆婆道:“谢三哥,你身在海外,心悬中土,念念不忘旧日兄弟。人生数十年转眼即过,何必老是想着旁人?”

  两人此时相距已不过数尺,呼吸可闻,谢逊听得金花婆婆每说几句话便咳嗽一声,说道:“那年你在碧水寒潭中冻伤了肺,缠绵至今,总是不能痊愈么?”金花婆婆道:“每到天寒,便咳得厉害些。嗯,咳了几十年,早也惯啦。谢三哥,我听你气息不匀,是否练那七伤拳时伤了内脏?须得多多保重才是。”

  谢逊道:“多谢贤妹关怀。”忽然抬起头来,向殷离道:“阿离,你过来。”殷离走到他身前,叫了声:“谢公公!”谢逊道:“你使出全力,戳我一指。”殷离愕然道:“我不敢。”谢逊笑道:“你的千蛛万毒手伤不了我,尽管使劲便了。我只试试你的功力。”殷离仍道:“孩儿不敢。”

  谢逊凄然一笑,说道:“你戳我一指试试,不用怕!”殷离无奈,取出手帕,包住右手食指,一指戳在谢逊肩头,蓦地里“啊哟”一声大叫,向后急摔出去,飞出一丈有余,腾的一响,坐在地下,便似全身骨骼根根都已寸断。

  金花婆婆不动声色,缓缓地道:“谢三哥,你好毒的心思,生怕我多了个帮手,先行出手翦除。”谢逊不答,沉思半响,道:“这孩儿心肠很好,她戳我这指只使了二三成力,手指上又包了手帕,不运千蛛毒气伤我。很好,很好。若非如此,千蛛毒气返攻心脏,她此刻已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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