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佩

剑锋霎时向聆风颈动脉刺去，却又一次撞在了护盾上。

墨天凝咬紧牙，向前死死抵住护盾。

湃风眉毛微微蹙起。墨天凝身上看不到根源的神气太棘手了，现在不解决，以后是个麻烦。

他的目光在对方浑身上下瞟来瞟去。能这么快吸纳多种神气，他不信墨天凝能没有点辅助工具。

“打碎他的腰佩！”

湃风被兀然吓了一跳。这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像是个小女孩。

墨天凝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没听见。

他后腰处的确挂着一块怪模怪样的玉环，通体碧绿，上刻着一头人面蛇身，赤红竖瞳的兽。

湃风先前没留心到，还以为是平安符。

光剑上流光回转，他顺着护盾的形状，手劲一歪，借力打力让光剑溜到了护盾下方。剑尖正中腰佩。

玉佩的触感不同于他接触过的任何一种材质，细腻光滑，像活物一般蠢蠢欲动，仿佛里面有个东西想要破壳而出。

“邦！”

剑尖所碰之处绽开一道裂纹，随后玉佩崩成了几块。热浪翻滚到空气中，震得大地都噬噬作响。

冲击力掀翻了湃风。

……

一声巨响。

湃风忍着浑身剧痛爬起来。他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透着隐约的光亮。

打开手电筒，他周围都是岩壁，嶙峋怪石零零落落长在脚下，布满了溶蚀的凹痕。地上爬满苔藓，湃风不想滑倒弄出动静，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

他一开始以为是玉佩爆发的能量炸碎了地面，但抬起头看时，头顶只有一面完整的岩石，没有出现过通道。就好像，他是穿透岩石到这里的。

湃风吸了吸鼻子，洞穴里弥漫着不祥的气息。这气味他是第一次闻见，不是血腥味，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死气。

脑海里猛然蹦出一个猜测：这是鬼死后的气味。

对于能闻到这种气味，他没太惊讶。神力不仅作用于左眼，也提升其他感官的灵敏度。能听到齐沐寒的声音就是个例子。那个让他打碎腰佩的声音，他也怀疑是来自以安，影天的鬼。

他惊讶的是，到底死了多少鬼，才能散发出这么浓的气味。

“凝气成型……月纹，你不会是……”

湃风耳朵一动。一个男声，来源正是透着光亮那方。

“血月！你在吗！”

声音的方向果然响起熟悉的女声：“这里！”

他凝出光剑，朝光亮飞奔而去。

面前是一道封住整个过道的铁门，光从门缝中透出。无数挤挤攘攘的黑影正像鱼一般涌入门缝。

赤红的神气捅穿了铁质的门钉，仿佛把洞穴都掀翻。黑影们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四散而逃。

他一脚踹翻门的残骸。血月站在门后，身上攀附着三四只鬼影，没受什么伤，但阳气明显被削弱。

鬼在以身躯消磨她的阳气，想把她变得和他们一样。

他能看见，那些鬼死鱼一般的眼里流露出恐惧，四肢却毫不放松地抱紧血月。

他们不愿意这么做。

所有鬼的背后都有一条近乎透明的丝线，一段拴着他们的脖子，另一端汇集在血月面前，一个陌生男人手里。

血月掌心凝着一片飞镖大小的神气。她冲他眨了眨眼。

湃风会意，挥剑劈了上去。飞镖和光剑同时正中男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