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接

带队警察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应声。

血月笑了笑，略微缓解肃杀的气氛：“没什么，就是以后可能见不到了，有些话想说说。”

“再说，”她话锋一转，“这里都是你们的人，我们没处跑的。”

带队警察略微思忖：“好。”

“不行！”墨天凝突然吼道。他的牙关紧颤，看起来还没从中枪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其他警察投过去不解的目光。墨天凝自觉失态，干咳了两声：“陈湃风可以过去，但是陈天渊的尸体不行。”

“闭嘴！”光闪倒置枪托在他脖子上猛击一下，“你最好认清一下你的处境！”

带队警察的气势在墨天凝面前弱下不少，咬了咬嘴唇，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说道：“我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墨警长，不如就……”

湃风刚要插话，血月吼道：“陈天渊也是我的朋友，我想最后见他一面，就这么难吗！”

墨天凝鲜血横流的肩膀里面还藏着子弹。不及时治疗，他要么死于失血过多，要么死于伤口感染。

带队警察咬咬牙，无视墨天凝压迫的目光：“好。”

湃风背着天渊，走到血月身旁。聆风四面顾盼，见没有人阻拦，也跟了过去。

光闪推着墨天凝上前一步。血月也到侧面，把三人挡在身后，低声道：“快点。”

影天蹲下去，指尖不知道沾了什么粉末，在地上飞速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阵图，散发着莹莹幽光。他抬头向湃风：“快过来。”

湃风低头，图案和影天额角的五鬼纹路一模一样。

他站到阵图正中间，影天在他身边画了一个圈：“你站在这里面，不到结束不要出来。”

话毕，影天盘膝坐在一侧，额头上五鬼纹路的光芒愈发盛大，与地上阵图相接，向上攀附，笼盖湃风的全身。

背上的天渊像是融成一滩浆水，渗进他的后背。他身上仿佛燃起了火焰，剧烈的绞痛从背上蔓延四肢百骸，浑身的每一寸筋骨仿佛被打断拧转重新寸寸填造，自内而外地撕扯着他的身体。

“喂，你们干什么呢！”带队警察终于发现了异样。他想要冲进去，血月立马仗枪横在他的身前：“刚刚我们说好的。”

她冰冷的眼睛对他眈眈相向，青竹蛇口，黄蜂尾针，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影天略微抬起头。他的额角开始渗血，红艳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砸在地上，混杂泥灰后流进阵图，逐渐暗淡的光芒又焕发生机。与之相伴的，还有他脸上迅速消退的血色。

忽然，他的嘴艰难张开，发出一段暗哑干瘪的声音：“别动。”

聆风转过头。她正想要和血月一道为他们打掩护。听到影天的声音，她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一只脚踏在了阵图边缘。聆风抬起头，歉意地抿唇：“对不起对不起。”

影天重新把注意力凝聚到额角。精力顺着鲜血流出，将天渊死亡的神力烧化，融进湃风体内。

“快把陈湃风抓出来！”墨天凝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朝带队警察大喊道，“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带队警察心一横，一把推开血月，要去拉湃风。血月的胳膊拦在他胸前，然后把他推向一边，声冷如锋：“别逼我！”

带队警察已经无法考虑其他。他拔出枪，瞄准了血月。

正在这时，一股蛮力抓住他的身躯，把他拽退数步。带队警察踉跄几下，回过头，却发现背后两米的范围内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