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达亚阿伊儿托我给你带句话，她一切都好，叫你不必惦记。

阿诗勒隼（点头）大可汗没有为难你吧？

达亚为难了。

阿诗勒隼（紧张）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达亚（叹了口气）唉，大可汗送给我们一群貌美的女奴。

达亚你知道的，有耳朵有嘴巴的东西最麻烦了。

阿诗勒隼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冷哼一声。

阿诗勒隼既然是奴隶，就让她们去做奴隶该做的事情好了。

达亚大可汗送来的人，个个貌美，怎好让她们做奴隶呢。

阿诗勒隼反正我不要，你舍不得你自己留着吧。

达亚隼！你不表现得好色一点，大可汗又怎能不忌惮你呢？

阿诗勒隼我阿诗勒隼问心无愧，何需用这种方式叫他放心。

达亚又不是要你真的宠幸，你就随便挑一个，假意留下，然后再找个错处打发了不就完了。

阿诗勒隼虽然征战四方，但对男女之事可谓一窍不通。他见达亚竟将此事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不禁有些生气。虽说她扮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但她好歹也是个小姑娘，怎么说起这种事来毫不脸红。

达亚说的阿诗勒隼不是不明白，但他向来不近女色，从小到大除了阿娜和达亚，他根本没接触过别的女子，更何况还是大可汗派来监视他的。

阿诗勒隼红着脸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让步了。

阿诗勒隼你去挑一个吧，记得跟她说好了，不要随便碰我。

达亚好嘞。

牙帐带回来的女奴齐齐站了一排，等候着达亚的挑选。

达亚背着手走来走去，暗暗感叹这些果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些女奴有的昂首挺胸地卖弄，有的却怯生生地不敢抬头。达亚端详了几个来回，略过了弥弥古丽，最终指了指一个头快低到地底下的姑娘。

达亚就她了。

一旁的苏伊丽大娘笑眯眯地带着那姑娘去梳洗打扮，那模样仿佛自家讨不到老婆的傻儿子终于要娶亲了。

达亚也暗想，没准这回隼真的能开窍呢。

达亚又向旁边的人吩咐道：

达亚剩下的也好生待着。

万能龙套是！

当苏伊丽大娘带着梳洗好的姑娘出来时，达亚是着实惊艳了一番。

达亚这……这也太美了，饶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脸红，恐怕阿诗勒隼那个木头疙瘩也得迷了眼。

达亚你叫什么名字？

楚楚回……回大人，我叫楚楚。

达亚（噗嗤一笑）中原人？

楚楚是。

达亚你们中原女子，都是生得这般好看吗？

这是真心话，楚楚，李长歌，还有她在大唐踢蹴鞠时偶然一见的大唐永安县主，都是美人胚子。

楚楚（脸红）大人说笑了。

达亚（笑）我们草原不兴这么叫，你也别大人大人的了，我叫达亚。

达亚既来之则安之，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我们隼特勤生得英俊，也不算委屈了你。

楚楚（强颜欢笑）是。

达亚（撇嘴）别这么拘谨，你若不介意，可以把我当朋友。

楚楚朋友么……

达亚正是。

达亚领着楚楚来到了阿诗勒隼帐前，楚楚突然轻轻拉住达亚的衣袖，又觉得不妥立刻放开。达亚低头去看她时，她眼中已然蒙上一层水雾。

达亚不禁有些心疼，放软了声音劝道：

达亚别怕，隼不会伤害你的。他若对你不起，你便告诉我，我定会替你作主。

达亚（叹了口气，声音几不可闻）咱们都是身不由己。

阿诗勒隼看着达亚领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也没必要打扮成这样吧。

达亚（笑）特勤，这位是楚楚姑娘，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阿诗勒隼瞪了达亚一眼，后者假装没看见，打算溜之大吉。

阿诗勒隼立刻慌了，他不知该如何跟这样送给他的女子打交道，眼神求助达亚，达亚却只丢给他一个老母亲般欣慰的眼神便离开了。

阿诗勒隼现在非常不爽。

不是说好只是作戏么？

她那是什么眼神？

就这么盼着他宠幸别人么？

阿诗勒隼只顾生气，完全忘了一旁的楚楚。

楚楚特勤？

阿诗勒隼（回神）怎么了？

阿诗勒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

阿诗勒隼你叫楚楚是吧，我让人在我帐子边上收拾一间帐子，你就住那。

阿诗勒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阿诗勒隼刚才那小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楚楚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微红，微微一笑。

楚楚达亚他，是个很好的人。

阿诗勒隼嘴角抽了抽。得，这哪是送给他的人，明明是又成了那死丫头的桃花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