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达亚从牙帐回来，亚罗就以替她照顾李长歌为由，天天嚷嚷着要她烤羊腿给他吃。

说实话达亚一直没放在心上，今晚天气好，达亚突然想起这事，便行动起来。

烤羊腿的香气已经飘出来了，亚罗那小子却迟迟不来，达亚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却等到了阿诗勒隼。

阿诗勒隼拿着两个酒囊，一个递给达亚，自己打开另一个灌了一口。

达亚亚罗呢？

阿诗勒隼他睡了。

达亚嘿，这小子！让我给他烤羊腿，结果自己跑去睡觉了！

阿诗勒隼（笑）我替他吃。

说着举着酒囊朝达亚扬了扬，达亚见状也打开酒囊，同他碰了碰。

烤羊腿香气扑鼻，达亚挑最嫩的地方切了一块，想着给楚楚送去。

阿诗勒隼中原人最重名节，你一个“大男人”，大晚上跑到人家姑娘的住处，怕是不妥。

达亚（笑）那不如你给她带回去，反正她是你的人。

阿诗勒隼（气恼）达亚！

达亚我错了，特勤我错了。

达亚说完就专心地吃了起来，二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阿诗勒隼你打算何时嫁人？

达亚（没反应过来）啊？

阿诗勒隼我是说，你总不能一辈子当个男人。

达亚（笑）为何不能？

阿诗勒隼（试探）你就不想过寻常女儿家的日子么？

达亚不言语，阿诗勒隼便知说中了她的心事。但达亚很快又挂上笑脸。

达亚一辈子跟着特勤打仗，也算是为阿诗勒部出了一份力，我觉得挺好的。

阿诗勒隼你做女人也可以跟着我。

达亚（愣）特勤难道忘了我为什么扮男人的么，是你说的阿诗勒部不允女子骑射，何况征战呢。

阿诗勒隼谁说跟着我打仗，我是说，换种方式跟着我。

阿诗勒隼顿了顿，说道：

阿诗勒隼我虽不是大可汗亲生，不得他信任，但战争一日不息，他就须得用我，我便还是鹰师特勤。你若嫁与我，也不会委屈了你。

达亚一怔，继而笑道：

达亚隼，你喝多了。

阿诗勒隼（别过脸）你是觉得我喝多了才会看上你？倒也不错。不过我没喝多，我不过是怕你扮这么多年男人，没个女孩子样，以后嫁不出去罢了。

达亚呵……呵呵，特勤何必委屈自己，况且我想鹰师的弟兄们也接受不了你和我搞到一起。

阿诗勒隼（气）当我没说！

气氛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直到酒足饭饱之后，阿诗勒隼突然问：

阿诗勒隼你困么？

达亚摇了摇头。阿诗勒隼刚才的意思是要娶她？她现在就算回了帐子，估计也难眠了。

阿诗勒隼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场景在达亚前十多年的人生里绝对可以载入史册，草原特有的夜空里飘浮着许多光点，简直美得不真实。

达亚好美啊……这是什么？

阿诗勒隼（得意）萤火虫。巡营时候发现的，就知道你们女孩子会喜欢这些，鹰师就你一个女的，所以就带你来看看。

达亚（笑）不是还有楚楚和李长歌么？

阿诗勒隼我与她们又不相熟。

达亚明白，只有在阿诗勒隼面前，她才能找回一点这个年纪的少女本该有的活力。因为阿诗勒隼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望着漫天萤火，眸中却盛着更亮的星光。

她轻轻说：

达亚阿隼，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