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

莫渊接过了剑，他娴熟的用剑划过自己的指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王清吓得赶紧从身上找手帕，莫渊制止了她，他将血滴在了那剑上，血液缓缓流过剑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剑动了，从剑柄到剑锋都裂了开来，莫渊皱了皱眉头，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很快就没有了这个疑惑。

这把剑确实是碎了，但碎掉的只是外面的那层铁皮而已，真正在里面的是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剑，整个都以雪花为雕刻装饰，透出一股巨人千里的架势。

“子虚亏大了。”莫渊眯了眯眼睛，他掂量着剑，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蓝色的灵光闪过，他指尖的伤口就消失了。

“早上我擅作主张去讨了一块剑穗来，我觉得搭在上面会很好看。”王清从秀中掏出了一块剑穗，是一块白色的玉，洁白无瑕，与莫渊的气质到有些几分相似。

莫渊并不喜欢在灵器上还绑着其他什么东西，那东西太过碍手碍脚，于是就拒绝了。

王清也没有很失落，她又自顾自的安慰道:“也对，这东西在战斗的时候确实不怎么方便，是我欠考虑了。”

“宗门内也没什么事情要办，不知道周念你是否有空，子虚和轩儿一早就跑去荷花池玩了，我在这儿也不认识什么人，想着如果是你应该有时间我就来了。”

“周迟呢，你怎么没去找他？”莫渊不假思索，但反应过来时他也就自觉闭上了嘴，周迟是有多讨厌王清，这是众所周知的。

王清愣了愣，但她没有放在心上，于是继续笑着回答:“我今天还没有见到他，不过我听人说他早上和一个师兄因为一只茶杯打起来了。”

茶杯？

只是一只茶杯罢了，何必如此较真。

“你和周迟关系真好，两个人总是腻在一起，句句离不开对方的名字。”

“也不是，他是落月堂的少主，而我是落月堂的弟子，我的职责是保护少主，问这也是应该的，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堂主怪罪的可是我。”说这话的时候莫渊还有些心虚，他冷不丁地谈到这个名字，脑海里也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那张熟悉的脸，他甩了甩头，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院子的大门口真就看到了那张脸。

周迟来偷看有一段时间了，他独自一人倚在墙上，右手不断地抛着一只茶杯，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莫渊。

见莫渊发现了他，他有些惊慌，抛出去的茶杯顿时手忙脚乱的想接住，好在地面上长满了青草，那只茶杯也没有碎。

周迟很狼狈的双手捧起那茶杯，有些可笑，他拍了拍茶杯上的灰，猫着身子溜走了。

“你们见到过长老没有，我想去向长老报个安，顺便再去请教一些事情。”莫渊回想起昨日的那个与他很相像的少年，心中仍是有些在意，总感觉他们在很久以前就见过，很熟悉。

王清歪着脑袋“噗嗤”笑出声来，她本来打算邀请莫渊到处乱玩，未曾想到他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向长老报安，看来她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反响。

“走吧，我带你去。”

莫渊来呈凰门是有原因的，在此之前只是为了找江九铭寻求帮助，但现在看来他又多了一个问题，他想弄明白那个白衣少年到底是谁。

王清带他来的是一个名叫“九奕阁”的地方，这儿没几个人经过，有花，有草，有假山，环境清幽，倒与他在北辰殿的住处很相似。

王清有些莽撞，她就着门口迈了进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去。

相反，莫渊就识相了一些，他掀了掀衣摆，然后跪在了门口，他的手举到胸前，然后抱了拳。

“叨扰长老，晚辈有事想与您相谈，不知您是否愿意。”

院格内突然闪出一道白色的灵光，它直冲向莫渊，但莫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眸中平静似水，那王清却被吓得半死不活。

白光没有伤害到莫渊，他一头撞在了院前的屏障上，然后就看到那屏障被有序的分成了几十个小方块，随后啪的一声碎了开来。

“王清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会与长老谈的时间很久，让一个姑娘待在外面有些不妥。”莫渊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他没有看王清一眼，只是独自一人踏进了那个院子中。

王清也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看刚才那样子她是被吓了一跳，断然觉得这长老不是什么好人，有些后怕，也就同意了莫渊的提议。

待莫渊进入结界后，那结界便自动合了上去，里面的情形和外出来看是大不相同的，莫渊能看到桃花开满枝头，花香混着书香缓缓而来。

莫渊在这一瞬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躲在桃花里喝酒，每次都喝的不省人事，父亲就会来罚他禁闭，这时候寻就会来替他求情。

真好，但是这样的画面以后都没有了。

远处的桃林下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摆了一盘棋，有两个人对着坐，手中各捏一棋子，悠闲至极。

“我赢了。”落下一子，那穿白衣的少年拱手行了个礼，清脆的声音比甘泉还甜般流入听者的心尖，他是背对着莫渊的，但莫渊能确定给药的人就是他。

坐于少年对面的墨袍男子并没有懊恼，而是放声笑了起来:“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话不假，我这才教了你多久便已经如此，佩服。”

“只是师尊教导有方，再愚钝的人经您指点都会如此。”那少年有几番谦虚，对着那男人拜了拜。

莫渊不敢打扰，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等待。

那少年没有回头，但他却仍能得知不远处还站了一个人:“看来还有客人需要师尊招待，弟子就不耽误了。”

听罢，那男人点了点头，见到了那来者的白衣，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他连忙将莫渊迎了进来，这时候那个少年已经不在座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