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虽然昨晚被折腾的是莫渊，但今早他是率先醒来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周迟的睡颜，这张床不是很大，两个人睡在一起还是有点挤，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周迟整夜都将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直到天亮。

“怎么醒的那么早，再多睡一会儿。”随着莫渊的动弹，周迟醒了，他率先爬了起来，“你别乱动，我去给你拿点粥。”

莫渊点了点头，他将床被压得紧实，然后一头扎进了被中，他记起来了，他不是第一次被周迟抱了，他想起来了，那埋藏在深处的记忆。

当年在轮回殿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周迟身边，莫渊闭上了眼。

“起来吃点东西，昨晚折腾那么久，不吃东西会很难受的。”周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莫渊迟疑的爬了起来，一件白色的长衫顺势披在了他的身上。

周迟直白的盯着他看，手里还端着碗粥，粥是刚热的，还冒着滚滚热气，莫渊沉默了片刻，把衣领处揪的更紧一些。

周迟放下了粥，他帮莫渊穿好了衣衫，然后又捋了捋那人的头发:“昨晚是我太冲动了。”

果然是个无赖，居然面不改色，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莫渊的嗓子已经哑了，他没吃半点东西，也没喝一滴水，干巴巴的嘴唇只能用舌舔着润色。

周迟抱住了莫渊，他打算全部说出来:“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意了，我一向大度，但在你这我就会变得很自私，我不希望有任何对你有意的人靠近你，所以我才会对王清态度这么恶劣。”

“待在我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我会对你好的，只是对你一个人好，我发誓……”

周迟刚要举起手发誓，但他的嘴很快就被莫渊的手捂住了，后面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莫渊推开了周迟，他的态度变得很冷淡:“你在意的到底是莫渊还是周念，你说过，你只是把我当成当年的那个人，所以你才会把我留在你身边。”

周迟的心一凉，他应该怎么说清楚呢。

说在意，是因为他就是莫渊，从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一直在意的就是莫渊，现在说在意，那也是因为他是莫渊。

可是害怕呀，他已经失去了这个少年那么久，这次重逢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一次了，万一他说出实话，莫渊不要他了怎么办，他们没有可能了怎么办？

“你回答不上来吧，你说的唯一就只是这样，我不否认我也在意你，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莫渊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也跳个不停，他真的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话讲出来，亲手把这个人推开，这感觉是痛苦至极的。

“我是周念，不是莫渊，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我会把之前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是我自己失态了，我希望我们还是以少主和落月堂弟子的身份相处，仅此而已。”

周迟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瞬间空白，之前那样的事情，他居然只是用失态来一笔带过，他鼓起勇气把话讲出来，结果一杆子他就被打出局了，那个人一点后话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真的是太自信了，他以为凭借莫渊对他的态度，他只要招招手那人就会回到他身边，但是这一次，莫渊没有回来。

周迟慌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什么都变了。

不管莫渊的拒绝，周迟脸色很难看，喉咙也干涩的可怕:“别这么快就否认我，我真的很在意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我自己。”

“少主，我只是逃难来的灾民，我还算不上是落月堂的弟子，我承受不了那么深的感情，我无法享受，你还是放弃吧。”不敢再去看周迟的脸，生怕再看一眼自己就会心软，莫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连称呼都已经变了。

“我们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周迟仍然不死心，但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莫渊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

周迟站起了身，他的眼前有些叠影，他颤颤的转过身，一步一缓，他希望莫渊能够喊住他，可是直到他的手放在门上，那人也是一言不发。

“把粥喝了。”

“吱呀——”

刺耳的声音响起，门被关上了，屋内平静了，也只有莫渊一个人在房间了。

莫渊抄起了那碗粥，还是热的，让他冰凉的心有了一点温度，他扒拉着汤勺，一勺接着一勺送进了自己嘴中，他的眼泪跟不要命一样拼命流下来，糊在粥里，莫渊也不管，他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结束了，他们算结束了，以后他们就是敌人了。

莫渊有些疲惫，说出实话让他的力气都耗光了，他觉得时候还早就决定先睡会儿，他太累了以至于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莫渊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确定身上的痕迹不会被人看到以后他才去开门。

来的人不是周迟，是王清，她的手背在后头，也不知道她拿的到底是什么。

“今天早上我们被喊去报道了，看你没来，周迟说你的伤还没好让你多休息，我担心你就来看看，怎么着，身体好些了吗？”王清眨巴着双眼，她侧着脑袋，本想查看莫渊的伤势，可无奈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看不到。

莫渊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

“还有你们在考核时候的赌约，昨天子虚倒是忘了，今天才想起来，这剑倒是好看，很适合你。”王清把手从背后拿了出来，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铁剑，不过现在这么看着倒是很普通。

其实对王清这种小世家的姑娘来说这剑已经很不错了，但莫渊几人都是名门出身，什么样的起奇珍异宝没见过，光看这外表确实激不起什么兴趣。

但毕竟是莫邪的话，收了就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