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长相守8

颜淡就是想跟应渊避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突然出现，让他成为京城权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想看，应渊如今这样招眼地回京，若府上还有个难伺候的人在，旁人又该怎么看他。

听了颜淡的解释，换作应渊哑口无言，他离开时，颜淡清楚地瞧见了他眼底的红。

只听他黯然道。

应渊“颜淡……我知道万事错不在你，可你得容我缓缓。”

颜淡“我不怪你，我只是难受。”

她这么说，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

应渊为此心慌了。

应渊“好……”

他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应渊“不求你不怪，但你也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天青的背影落寞非常，颜淡只觉得心尖蜇得疼，轻声脱口而出。

颜淡“我又怎么会舍得怪你呢？”

……

归京第三日，擎王府总算迎来了皇上的口谕。

颜淡依着皇上的意思，由着侍女穿戴好衣裳首饰。

只是她想不通皇帝召见她一个姑娘做什么。

她谨慎地行走在宫道上，宫道零散几个人，薄雾冥冥。

应渊“别怕，我在。”

可颜淡的心窜得像兔子。

颜淡“我知道。”

出口的声音都微颤。

应渊步调极缓，顺着颜淡的速度，琐碎的规矩都挑着简要的告诉她。

事实上用不上这样那样的规矩，颜淡行过礼后，像个木头人，由着高位上的一国之君打量。

她低着头，不敢胡乱地看。

一声满是威严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帝尊“渊儿，就是这位姑娘救了你吗？”

身边的应渊躬身应过，她便听见皇帝笑道。

帝尊“看你仔细得紧，不如朕赐你做王妃如何？”

应渊回复了什么，她都听不真切了，只觉得脑子里似有黑黢黢一团蜜蜂飞过，嗡嗡作响。

最后，颜淡行尸走肉似的退到殿外，旁侧伺候的那位李公公行了大礼恭喜她。

她做不出任何反应，说不出话，本因秋日凉透的身子，此时颤得厉害。

皇宫到王府的路上，马车里静得压抑。她任应渊不声不响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取暖，也任他将备好的狐裘盖在身上。

下车时，应渊朝她伸手要扶她下车，可颜淡却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蓦地避开。

应渊握了个空，怅然垂眸。

只是颜淡现在这副样子，他又着实放不下心，跟在她后头送她回房。

临走时，身后的人忽地叫住他。

颜淡“我……还能回去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应渊狠狠压下眼皮，回屋寻她。

只见颜淡缩成一团藏进被褥里，清泉淌过的眼里盈着两朵泪花。

颜淡“应渊君，我不愿意。”

应渊身体一僵。

他到底在殿前答应了皇帝什么呢？

颜淡躺在床上回想，她恍惚间听到应渊说。

应渊“皇上命我出征，你安心待在府中便是，你放心，无人会迫你行不愿之事。”

颜淡摇头，不对，不是这句。

应渊“不论我能否活着回来，都能让你平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