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长相守7

来者，算是应渊的老熟人了。

李公公听应渊喊了他一声，笑容可掬的脸上立时盛满恭敬，而应渊则神态自若地拈了条帕子，眼神往屋外一扫。

应渊“你是来抓我回京复命？”

颜淡站在一边，一双眼睛在你来我往的两人身上来回横扫，直到她打了个哈欠，看见那宫监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说了句什么，她才发觉事情大了。

龙套“启禀王爷，陛下说，无论王爷身边跟了谁，还请王爷一并带回去瞧瞧。”

话说到这里，应渊的气性才被真正挑起来了。

颜淡听见应渊声音如同掺了碎冰似的。

应渊“这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容得你放肆？”

龙套“老奴不敢。”

颜淡是当事人，却是个平头百姓。

到最后，应渊压着火气，起身朝她深揖一礼，而后说道。

应渊“是我连累姑娘了。”

颜淡哑然，她未曾见过这样规矩的应渊。

规矩、知礼，却像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

临行前，颜淡跟应渊回了一次自己的药庄。

满园的药材，颜淡静静看着，险些落下泪。

应渊“对不起。”

颜淡湿着双眼，泪花自眼底窜出来，她问应渊。

颜淡“我还能再回到这里吗？？”

滑落到脸颊晶莹的泪花扎得应渊心疼。

应渊“会回来的。”

他认真回复她。

应渊“我向你发誓。”

只是，颜淡感觉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有什么在恍惚间说变就变，快得让人心痛，却拿不到由头。

……

马车里摆着来自西洋的瓜果，香味像能飘出十里。

颜淡只拿了那枝魂灵花，小心地攥在手里。她撩开窗帘去看车马外的郁郁葱葱，盒子愈捏愈紧，鼻子愈来愈酸。

颜淡“应渊……”

她还是没办法忍耐住自己翻涌的情绪。

甫一开口，话音里都带了哭腔，她侧着头，眼梢去够后头渐行渐远的药庄。

颜淡“我，我难受……”

应渊脸色变得慌张。

应渊“颜淡……”

他轻唤，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应渊“对不起，对不起……”

怀里猫着颗脑袋，应渊只会一遍遍道歉，喉头哽得难受，他却说不出别的。

从富临城开始，途径玉关栈道，行了月余，终于到了大行国都。

应渊还是落脚在自己的擎王府中，便将王府最大的院子留出来给颜淡。

并告诉她，这院子能让她用来晒药材，如果她需要什么药材，也可以吩咐手下帮她弄过来。

颜淡一直听着，却不说话，她似乎只会点头、摇头。

应渊“颜淡……”

应渊因她沉默寡言而如烈火上炙。

应渊“你同我说说话。”

派去暗中保护颜淡的暗卫告诉他，连府上伺候的人都在说，颜淡姑娘真是个好伺候的主子，样样不挑剔。

颜淡有多挑嘴，他是见识过的，两天重样的菜她都要闹上一句。

应渊来找她时，颜淡有些讶异。

知道应渊为何而来，颜淡支支吾吾半天，才道。

颜淡“我没事的，我就是……”

颜淡“我是怕你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