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正在医院里看着赵吏拔人管子。
然而下一秒赵吏却给了一个治疗,直接把昏迷好几年的病人救醒过来。
简称医学奇迹。
救人是件极为耗费灵力的活,就算是赵吏这样老不死的,也顶不住突如其来的灵力消耗。
他一手撑在桌边,大口喘着气,但还有力道教训我:
赵吏看到师父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扶一把,前两天真是白救你了,个没良心的。
齐松松我不扶渣男。
我抬脚把一旁的椅子踢到他屁股底下,
齐松松坐。
不多时的功夫蓓蓓爸爸就醒过来。
赵吏听好了,第一我根本就不是人,第二,是我救了你,第三,你女儿已经死了。
赵吏说出这话的时候也颇有些纠结,
赵吏我要带你去见你女儿,你以为我想救你啊,如果阿宝不求我的话,我根本不会救你。
父亲泪流满面。
醒过来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女儿死了,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时间不多,赵吏不和人废话,准备去推一把轮椅,让我在这守着他。
赵吏离开后父亲流着泪问我:“我再也见不到我的蓓蓓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你们能看见蓓蓓的灵魂,那如果我死了的话,我是不是也能看到她?”
我瞪大了眼睛:
齐松松你想干什么?
父亲忽得笑了起来,抬手就扯去自己身上所有的管子,仪器上所有的数据都成了一条直线,他却含着笑缓缓闭上了眼。
一个声音在床边问我道:“这样我就可以看到蓓蓓了吧。”
齐松松你……
赵吏推着轮椅走进来。
见状他的眸子一缩,丢下轮椅就冲过来揪我的衣服:
赵吏你干了什么!摆渡人是不能杀人的,你为什么杀他!
“她没有杀我,是我自己拔掉的。”
听了这话,赵吏目眦欲裂,手中劲道愈发的大,几乎要捏烂我的衣服。
赵吏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赵吏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死?
泪水已经蒙在我眼上:
齐松松我怎么能拦着一个想要见女儿的父亲?
*****
我们赶到剧院的时候,蓓蓓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父亲着装隆重,捧着鲜花,终于在蓓蓓跳完舞的时候拥抱了自己的女儿。
天涯只咫尺,生死也不再是界限。
或许是最后一面,可终究是见到了。
舞台之上,他们都遇见了最爱的人,落幕之时,赵吏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转身走出剧院。
木兰见状跟了上来:
木兰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摇了摇头:
齐松松没什么。
也不知是该替阿宝高兴还是难过,这一生她遇上赵吏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纵使有过一场刻苦铭心的爱,最终却换不来与爱人风雪白头。
人这一生还是不要轻易赋予爱情啊,否则从此患得患失,将再也不是自己。
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候赵吏才带着阿宝和蓓蓓从礼堂里走出来,送走阿宝的时候他眼中已经褪去了意犹未尽的恋恋不舍,唯独剩下了然。
齐松松你这是想通了啊。
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齐松松不错,挺有长进的。
赵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转过头看着我,那目光里的神情是我看不懂的。
我被他吓得不轻,颇有几分尴尬地问他:
齐松松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片刻,他开口道:
赵吏在医院里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