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小修】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现在正在经历一些奇怪的事情。

俗称，主线设定。

王小亚并不是王小亚，而是天女，九天玄女。

救命，我真的救命。

前段时间王小亚去韩国玩了，回来之后就给夏冬青带了伴手礼，是一个假琉璃的瓶子。

我当时还和赵吏吐槽来着，说千里迢迢带回来一个瓶子，王小亚真是礼轻情意重的典型代表。

然后第二天，夏冬青就不见了。

我问赵吏：

齐松松你又把人气跑了？

赵吏别把我想那么恶毒行不行。

赵吏指了指桌上那个丑了吧唧的瓶子，

赵吏喏，他就在这里。

齐松松瓶子里？

我走过去想端起那瓶子看一看，手上就被人打了一记：

娅别碰。

齐松松王小亚？

赵吏松松，她不是王小亚。

赵吏上前两步挡在我们俩之间，却不是对着我说话，

赵吏你给他创造的这个世界，你觉得能困住他吗？

王小亚一改从前疯癫女大学生的状态，沉稳冷静地与赵吏道：

娅我只是想在时间到来之前让他过的开心一点，这难道也有错吗？

赵吏却全盘否认她的做法：

赵吏那是假的，再快乐也是假的，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觉得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简单的对话却蕴含了大量的设定，像我这种不明所以的外人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简直就像在听谜语。

不过当了摆渡人之后我什么没见过，凭我的聪明才智，我一定能自己想明白的。

只是片刻，我就问：

齐松松夏冬青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一个鬼差和一个天女为他花尽心思？

赵吏他很重要。

赵吏简短地回答，

赵吏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孤儿，他原本也有父母和妹妹，不过在他六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害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吏看向了王小亚，那目光笃笃定定，仿佛在说那场车祸和王小亚有关。

赵吏他生出来便是个瞎子，后来他妹妹死后愿意把眼睛给他，所以他才能看见。

我问赵吏：

齐松松这些事你都知道……我想起来了，他的眼睛是你给他的！很小的时候你就认识他。

赵吏准确来说，他从出生起我就见过他了，是我看着他长大的。

能被摆渡人关注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于是我又问：

齐松松他……到底是谁啊？

赵吏他本身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体里住着的那个人。

赵吏叹了口气，

赵吏不过这件事在冥界也属于机密，若无冥王允许，我不能告诉你。

*****

夏冬青最后从瓶子中脱出，而赵吏和王小亚再度达成共识，又选择性地消去了他的一些记忆。

王小亚消失了。

赵吏也把444号便利店关了。

这应该是双方都退了一步，互不干涉夏冬青的生活，让他按着自己想要的度过剩下属于他的日子。

夏冬青对我而言并不是多重要，还不如我的年终奖重要。

不过话虽如此，一想到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天真单纯的年轻人时，我竟有些矫情的小伤感。

齐松松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和他再见面了？

赵吏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赵吏红月之夜，我们会再见到他。

齐松松红月之夜？

我蹙了蹙眉，

齐松松可我们见到的月亮每天都是红色的……你的意思是，死人？

大家应该也能理解，死人眼里的世界和活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在我们死人眼里，月亮每一天都是红色的。

所以赵吏的意思一定不是我们能见到红月的那一天，而是——夏冬青见到红月的时候。

那也就意味着夏冬青死了。

见我陷入沉默，赵吏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

赵吏好了，别想这些了，顺其自然就好。

*****

赵吏醒醒。

赵吏开着车的档口还有闲工夫把我拍醒，

赵吏你最近很困啊。

我随手开了瓶水喝两口提神，才道：

齐松松最近不是快中秋了，游戏有限时活动。

赵吏合着又熬夜打游戏了。

赵吏看了眼我手中的水，

赵吏这水我喝过了。

我噗一口喷了他满脸。

赵吏颇有些后悔地抹着脸：

赵吏骗你的。

对于他这种恶趣味我素来是嗤之以鼻的，于是拧上瓶盖丢到他身上：

齐松松不喝了。

被砸了的赵吏腾不出手打我，只能凶巴巴道：

赵吏我把你惯坏了是吧，脾气越来越大了。

说罢猛一个拐弯，我的头狠狠撞在车窗上。

很显然是携私报复。

然而还没等我发作，赵吏又是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开了车门与我道：

赵吏我去追那个女鬼，你在这看着我的车。

不用我追着去刚好，于是见着赵吏跑远了我才慢悠悠下了车，伸伸懒腰扭扭脖子。

又玩了一会儿手机。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我靠在车上摸鱼，站累的话可以到车里睡一会儿，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直到我突然意识到，赵吏这次去的时间到底也太长了点。

按照赵吏这种资历的老摆渡人，没什么场面是他没见过的了，也没什么突发事件是他处理不了的，今天那个女鬼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老赖，不大愿意跟着我们下去罢了。

何况现在身边没了夏冬青，通常来说鬼魂的愿望，赵吏也是懒得去帮人达成的。

是以事实上我们最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赵吏今天这个磨蹭的速度十分罕见，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正准备打个电话给赵吏问问的时候，忽然察觉到大楼顶上有诡异的灵力波动。

不太像是摆渡人的灵力，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不对劲了，赵吏的电话也没人接，我心生怪异，决定上楼去看看。

大楼关闭之后电梯都停了，等我跑到天台上，几乎耗费了我半生的力气。

结果上来之后却什么都没瞧见，别说是赵吏和女鬼了，就是半点灵力都感受不到，简直可以说是平静如水。

齐松松赵吏！

没有回应。

这死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其实他去哪倒是没那么重要的，只是多少告诉我一声，例如他去泡妞了，那我也好下班回家睡觉。

不过此时我心中却隐隐觉得赵吏并不是去快活风流，而是真真实实的出事了。

各位，在我成为鬼差的几个月后终于，我的师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