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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故旧时光 岿然不动

新还珠格格之桂堂春

其实皇后过得也没有那么好。

小燕子当真是冲着捅死她去了,虽然离心脉差了一寸不至于要人命,但一来金簪锋利,二来那天实在是太混乱了,死不瞑目的灵灵,哭声微弱的孙女,以及昏得不省人事的永璂,和她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的永琪……一桩桩一件件像砖头一样把她砸的浑身是血,皇后捂着心口咬着牙不肯呻吟出声,看着榻子上的儿子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醒,可他一睁开眼皇后的心跳就停了一拍,他往常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光泽,只瞪得大大的尖叫着“血——血!”

她以为永璂是在说自己,低头看着那一处伤口的确开始渗了血,她慌忙的用龙华挡住却发现永璂似乎并没有再看她,而是在看那空荡荡的榻子……

宫人们很勤快,那榻子上的垫子早就被烧了,整间屋子没有半分那一场分娩的血腥气,可永璂像是能看到什么似的,拼命的喊着“血——她流了好多的血——她在看着我!”

他抱着头尖叫,皇后想搂住他却被他乱挥的手打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永璂整个人缩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难道福晋还没走?

“放肆!”

皇后厉声喊了一句声音却也在颤抖着,心悸的看了眼那一处,好像也能看到不过才十八岁的灵灵,瞪大了眼睛躺在血泊里,嘴巴微张着,似乎还在控诉她的狠心。

“去请个方士来!”

讷礼似乎也知道了她曾下过那样的令,灵灵是他原配留下的唯一的女儿,从小也是娇宠着长大的,到了议亲的年纪低嫁不情愿,高嫁怕受委屈才想着结个姑侄亲家,谁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当场抱着女儿就回了家,不肯再给宫里半点面子……而皇上虽然没追究她假传圣旨那些事,却是把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杀的杀,关的关,这些年辛苦攒的羽翼,当真是所剩无几了……还收回了金册金宝,下旨六宫事均由令皇贵妃掌管,还追加了句——皇后身子不爽快,在圆明园里好好养病吧!

若是在平时皇后定要生好大的气,这是什么意思?她堂堂一国皇后,要被禁足在圆明园里入不得皇宫一步?她堂堂满洲贵女,竟要被一个宫女爬床上来的狐媚妖精踩到头上去?士可杀不可辱,她定要去皇帝面前忠言逆耳一次才好。可这次她自知理亏,也巴不得皇上别想起来她和永璂,方士将这镂月开云折腾的乌烟瘴气的一片,真要让人知道了,还不一定又要折腾出多少事。

永璂慢慢的清醒了些,只是不怎么说话,每日就抱着女儿不撒手,一下两下的晃着她咯咯的笑着跟个小孩子一般,一来二去的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人精神虽不如从前但也好了很多,但原本就不太聪慧如今更是温吞极了,似乎只有怀里的女儿能勾起他的几分思绪来,甚至连上朝时都要宫女太监抱着孩子候在殿外,一点功夫都不舍得耽搁,旁人见了便笑,“十二阿哥疼闺女这样子,只怕是五阿哥都赶不上吧!”

说完又自知失言,讪讪笑了两声又忍不住和同行人窃窃私语,“听说五福晋带着才出生的小世子回来的,那临安公主呢?”

“送出去了呗”

“她一个小姑娘,娇生惯养的,爹娘不在身边真是可怜了……有时候想想,怕不是命?临安公主,南宋那么多临安的公主,哪一个过得好了?”

“在外边再怎么可怜,也比在那破烂院子里关一辈子强!再说了,你且看着吧,等他日十二阿哥荣登大宝,那能有五阿哥半分活路?”

“这倒是,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的?”

“灭了准噶尔这么大的军功,虽说你我都清楚这力肯定是五阿哥出的多,但毕竟十二阿哥是正将占着名份,五阿哥又是罪臣,那好事不该都落到他头上去?可皇上怎么也不下旨褒奖也不给他封个王爷当当,就这么的撂着,奇奇怪怪的……”

坊间这么想的不在少数,晴儿再来时也这么说,“大家都觉得那肯定是皇后做了什么惹皇上不快的事情现在心虚呗!江墨便刻意营造了些舆论,虽不至于管用,但怎么也得让皇后沾上一身的腥才好!”晴儿笑着拨着茶,“你们府上这茶不错呀?”

“是吧?引得太平湖的泉水煮的茶,当然不错了!”

永琪的声音遥遥从房顶传来,晴儿抬手遮着阳光看他,好像每次见永琪他总有些不一样,这次一身短裳束着劲瘦的腰,显得胸膛愈发的宽阔,十月的天气也不怕冷撸着袖子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辫子被盘在脑后,阳光晒在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上,意气风发的倒像是二十岁的少年郎般,“你怎么还上去了?”

“你还说呢!你找的那工匠可是真不容易,咱们这位王爷啊,是白天抓人家干活,晚上找人家学习,自己在那叮叮当当不是锯木头就是凿钉子,弄的一片狼藉那工匠是敢怒不敢言!”

小燕子说着又想起来那工匠一脸憋屈的表情笑弯了腰,永琪哼了一声看着她,“笑,你就笑吧,每次好不容易逮着我点笑话你就能一直笑我!”

永琪气鼓鼓的又继续干活,小燕子怕他真因为在晴儿面前丢了面子生气,连忙笑道“不过我们王爷学的快,你瞧瞧都能出师当木匠呢!”

“当木匠有什么不好?人大明皇帝都不想做就想当个木匠呢,我现在就是朱由校最羡慕的人!”

他倒是挺能自娱自乐,晴儿看着他们如今精神状态这样好也放下心来,挽着小燕子的手逛起了这座王府。完颜找的人果然是能干,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这座王府已经初具规模,小桥流水里假山重叠,雕栏画栋绕着太平湖一圈,正中央的水榭倒映着游鱼的影子,只可惜如今是深秋,不然还会更好看些。晴儿一边看着一边点头,避开了那边还在做工的泥瓦匠,附在小燕子耳边旁,“你要的牌位、书还有琴和藤筐我都给你拿来了”说完又暧昧的碰了下她的肩膀,“哦,还有那个~”

晴儿娇笑的眨了眨眼,倒把小燕子惹了个脸红,脸红之后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恼羞成怒的叉着腰,“笑什么笑!你也是成了婚的人,那事不就和穿衣吃饭一样嘛!”

“诶呀你这张嘴!”

晴儿羞涩的要去捂她的嘴,小燕子就笑着向后躲,一追一躲间绕着后院追逐,京城的秋天从来都是阳光明媚的,画廊下的一双影子一前一后扯得长长的,欢声笑语漾在风声里点亮了四面的天,永琪坐在房顶上撑着脑袋,当真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只是晴儿离开的时候一直和小燕子眉来眼去的,永琪那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再一看晴儿走的时候竟然把工匠们都叫走了,还眨了眨眼笑的暧昧,眼神一勾眉目含情,脸颊上带着两坨红晕揶揄的看了眼永琪,施施然出了王府。

永琪更是摸不着头脑,想去问小燕子却见她鬼鬼祟祟的,让他陡然想起中秋那日晴儿离开时两人说悄悄话的样子。于是猛的站到她身后,“从实招来,你俩打什么鬼主意呢!”

小燕子正放东西,听见这声音猛的把箱子一盒吓得直喘气,不满的回身瞪着他,“人家送来那么多东西,尤其是你那些书,抱的我胳膊都酸了!”

她一边说一边敲了敲肩膀,永琪连忙伸手轻轻捏着,她大剌剌的往榻子上一坐翘着腿,永琪又连忙蹲下去给她捶腿,一边锤一边殷勤的看着她,“福晋感觉怎么样?”

“再使点劲”

“好嘞!”

“你俩到底说啥呢?”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那么八卦啊?”

“诶呀你快点说嘛”

“手别停……我没和她说什么,我就和她说呀……我就不告诉你!”

……正欲昏昏时一道小孩子咯咯的笑声突然打断了这一切。

昭昭在笑,他大概看不懂阿玛额娘在干什么,只瞪着一双与小燕子一般大大的眼睛笑,永琪顿觉吓得浑身半分力气都没有,踉跄的从小燕子身上下来,有些欲哭无泪道“他怎么在这啊?”

“你儿子不在这在哪啊?”

……

小燕子笑着起身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抱起儿子亲了一口,“昭昭,额娘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啊——那你记得炒个小炒肉!”

他冲着小燕子进厨房的背影喊,戳了戳昭昭鼓鼓的脸颊又飞上房顶去叮叮当当个没完,晌午日头正强的时候擦了把汗,小燕子正端着菜出来,昭昭已经在榻子上爬累了,可一闻见香味又猛的直起脖子,扒着围栏呜呜的喊着。

这孩子不睡觉的时候就爱爬来爬去的,永琪怕他摔着就自己给这床镶了个木头架子,虽然这位初出茅庐的木匠手艺活就那样,但是当真是细心,还高高兴兴的给他画上了几只小猫小狗,成了昭昭最爱的地方。

“你一会再吃,先喊阿玛啊!”小燕子笑着看了眼儿子,回身招呼着永琪,他正洗脸,端着盆子的手臂线条硬朗,清澈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落下,听见她喊高高的应了一声,随手扯下帕子一边擦着一边进屋来,先揉了揉儿子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坐在了桌子前。

其实小燕子的手艺这些年磨练的倒也还行,复杂的菜色做不上来, 但是家常便饭却能做的色香味俱全十足的烟火气,况且这些天的确也是没吃上什么肉,难得晴儿来一趟能尝尝荤腥,永琪也觉得肚子咕咕的叫,摩拳擦掌的看着案上。

……真绿啊!

“没了?”

他疑惑的看着端着汤进来的小燕子,双手接过来放下的时候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下——嗯,这汤又叫珍珠翡翠白玉汤,其实就是青菜萝卜豆腐,一样的素的半点荤腥都没有,他扭头看着小燕子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人家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缕青菜,“别看了,都是青菜,五阿哥是不是又想去当和尚了?”

“啊?”

“又是青菜又是青菜,我不如当和尚去,吃不上肉也见不着个好看的姑娘,说不定过得还不如和尚呢!”

小燕子转着语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永琪愣了几秒才拾起几分过往的记忆,恍然大悟的看着她,“你见着那箩筐了?”

又有点紧张,“那里面那么多东西,你都看见了?”

苍天啊,他好像……嗯……好像什么都写进去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其实这事她都快忘了,今天见晴儿送来又想起来这茬,便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哼的一声转过身去,“肉五阿哥是吃不上了,好看的姑娘呢我这也没有,五阿哥要是不乐意,那边的小屋敲木鱼去吧!”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还真有点吃味,“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好看美人!你说,你背着我看过多少美人!”

“苍天可见,我可从来没背过你看过美人,都是对着你看美人!”

“对着我!你对着我也不能看,你——”她突然明白过来永琪是什么意思,对着看美人,那看的不就是她嘛……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那笑意就跟长了脚一样的要往脸上攀,小燕子尽力忍着笑声音却是雀跃的,只剩下了嘴硬,“哼,那你对我就是见色起意!你根本不喜欢我的灵魂,人家都说了,只看色相是不长久的!”

“也许吧……可能一开始是见色起意?”

永琪自己都有点说不清,不过想着那箩筐都被她发现了也就不遮掩了,直言道“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可能一开始真的是,嗯,你那双眼睛太好看了,你知道吧就是那种,围场里树叶森森,追风逐鹿正是畅快间突然跳出来一抹亮色,一个姑娘眼睛那么大,清澈的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望着你……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是因为跑马跑的还是见伤到人有点害怕或是怎么着了,反正心跳的特别快。后来再见到你,每一次你都会给我惊喜或者是惊吓吧,反正都是惊心动魄的,导致我每次见到你都是心砰砰的大脑高度紧张,慢慢的就发现离不开你了……一开始还想着压抑一下,自从知道你不是我妹妹以后,这份心思就跟疯长的野草一样在心里蔓延,我那时候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我非你”

“昭昭把眼睛闭上!”

小燕子突然冲儿子甩了这么一句,弟弟倒也是听话,乖巧的伸手捂住了眼睛,永琪还没搞懂她想要干什么就突然被她扑了过来,小燕子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的亲了上来,永琪一时没招架住向后退了一步被她压在墙上,……永琪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这是被强吻了?

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嘴唇,却正对上小燕子的目光,那双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眸子依旧好看的要命,只是褪去了少女的不谙世事的清澈,却多了几分妩媚,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那么疯狂还有几分意外的迷惑的天真,一下子勾得他……出了声,下一秒又赶忙咬住了唇,低声的推拒了永琪,“昭昭看着呢!”

“现在想起来孩子了?”

永琪哼笑一声看了眼还听话的捂着眼睛的昭昭,单手抱起她旋身进了屋,小燕子诶的一声还没发出就被他放倒在了屋内的床上,这也是永琪新打的物件之一。

其实小燕子生完昭昭后身子也不如从前,平时倒还好,可每逢葵水的日子总要疼的死去活来,还有些畏寒,于是虽然才十月可这屋子里已经生起了炭火,金丝碳自然是用不上,不过取暖倒还是够的,加之早上起来时未拉窗帘屋里被遮蔽在一片暮色中,此时整间屋子暖融融的惹得人发昏,也愈发的意乱情迷了起来。

小燕子仰着头,……

…………只觉得要什么呢?要命他也能给啊!

……

这木头床不大结实,

……摇着头诚实道“我怕床撑不住,我们晚上没处睡了。”

……“你这是……所以你不肯不是不想让我看?”

永琪侧身搂她在怀里,随手撩过被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她会凉着,“我们都一起经历这么多了,我害怕那么点伤痕吗?”永琪轻轻的叹了口气,“小燕子,哪怕我以后都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我也不希望你再去受一次苦了……”

原来,永琪是害怕她会再怀孕啊……

小燕子很想告诉他,不会了,身子已经伤成了那样她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再怀孕了呀,可才想说又怕他心疼她受得那些苦,于是摇着头笑,“日子那么长,你就打算憋上三四十年?”

“所以我正在研究古书”

大概如此酣畅淋漓他也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颇有兴致的要和她分享最近自己研究出的一些心得,小燕子听得面红耳赤捂着耳朵要缩进被子里去,永琪也要钻进去闹她,夫妻俩在被子里又折腾的一番气喘吁吁,小燕子最先闷不住掀开了被子,却发现枕头快要掉到地上去,去拿的时候突然发现下边还藏着一个东西。

那个白玉簪子……

那个她曾经视若珍宝、寸步不离的白玉簪子,那个她曾经崩溃绝望、碎玉断情的簪子,竟然好好的在这里,一点都没碎。

其实她想问很久了,可又不敢问。怕那个簪子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怕永琪根本就没捡起来它,怕她当初说的‘如果你再丢一次我就不要了’真成了真,怕破镜难重圆,簪子再怎么粘也不会和原样一样……

却从来不曾想到,这簪子,好好的,平平整整的,连那上边的燕子都和从前一样的灵动,一点点都没坏。

大概是上天保佑吧。

握着簪子的手在抖,她抬头看着永琪,“你怎么不给我?”

“怕你真不要了。”

他低着头笑,线条紧实的胸膛上的疤痕跟着颤了两下,小燕子握着簪子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那天她拿着金簪的样子,伸手将玉簪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绕着他身上的第一道疤痕描摹着他的轮廓。

“我和你说一件事”

她好像很认真,永琪吓得心好像都不跳了,生怕她说真不要了,结果就见她缓缓摩挲着那处疤痕突然笑了下,“永琪,我好像替你报仇了。”

“啊?”

小燕子画着圈的手突然一顿,在他心口处用力的摁了一下,“我拿着皇后头上的凤凰金簪,把她捅了,就这里。”

永琪猛的咳嗽了一声,嘴张了张没说出一句话,满脑子都是——小燕子把皇后捅了?

怎么会呢?成婚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小燕子了,这姑娘哪怕嘴里天天嚷嚷着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实际上比谁都怕死,就像哪怕天天喊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实际上你让她揍别人一顿她都不好意思下狠手……怎么会拿着簪子去捅人呢?

大概是真气急了吧……还是慢慢的也许会反抗了呢?

“可惜了,偏了一寸,没捅死她。”

小燕子的眼睛依旧盯在那玉簪上,像是在自我安慰“没死就没死吧,我还想再捅她一次!不,两次,三次……你身上有多少道疤,我就捅她多少次!”

她一边说一边发了狠似乎真要捅进去,永琪看着她愤怒的眼神慌忙摁住她的手,柔声劝道“好了好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再这么捅下去,哪怕是玉簪子,也能给我捅出个洞来……”说完自己又笑,“幸亏我送给你的是个玉簪子,那要是个金簪子,那天我那么气你,你直接拿着来捅我可怎么办?”

“切”小燕子回过神来,“玉簪子怎么了?我把它摔地上,碎了的边捅进去也是非死即伤!”她举着簪子吓唬他,“我告诉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可不跑了,我直接把你就地正法,砍了你这个负心汉!”

“是是是!小燕子女侠谁敢惹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燕子泠泠的笑出了声,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盯着他餍足的模样偎在他怀里,“那你还羡慕和尚不?”

……

这姑娘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永琪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手摩挲着她杨柳似的腰肢,“你怎么只记得这句了?我后来写了那么多,我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怎么就忘了?”

“你还说!真是什么都敢写!”

她翻身过去要捂他的嘴,……一直绵延到黄昏……

晚上饿的时候两人才想起来好像他们还有个儿子,跑出去看的时候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实诚了,都睡着了手还捂在眼睛上……

大概永琪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专门下厨给他蒸了个蛋羹,这孩子倒是什么都不挑,叫醒他之后也没有被饿了一下午的委屈,拍着小手就往永琪怀里钻,虽然他心里闪过一丝对一个男孩子太过于黏人的嫌弃,但心里却被这可可爱爱的孩子给软化了心,抱他在怀里舀了一匙蛋羹,见他吃的眉开眼笑心里也满足的很,“好吃不?”

他笑着要再舀一匙,昭昭高兴的点着头,“嗯嗯啊啊~”

永琪握着碗的手突然抖了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昭昭的眼睛圆溜溜的清澈,透露着一股愚蠢的天真……

这孩子似乎不能要了。

永琪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抬头看着不过虚掩着几扇屏风的内室,盘算着孩子还没满周岁就扔他到偏房去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快过年的时候荣王府基本已经修的差不多,虽然不是皇家园林那般巧夺天工的辉煌壮丽,却独有几分江南民居的雅致,才下过雪的枝桠银装素裹,配着红墙黛瓦好看极了,那太平湖竟然是抔温泉水依旧溪流潺潺,小燕子抱着被裹成一个球的昭昭站在院子里,上下左右的指挥着踩在凳子上挂牌匾的永琪。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房子都被他起了名字,就连那厨房他都给了个‘稻香村’的名儿,右侧偏房空着一间‘茗月轩’是留给窈窈的,后院左侧‘碧落阁’是个小祠堂,供奉着萧家父母和愉妃的牌位,左边是永琪的书房, 唯独这名字是小燕子起的——藤琴书屋。

“你那两个宝贝,一个是琴一个是藤筐,合起来不就是藤琴嘛?这名字怎么样?”

这名字好啊!素琴与藤筐代表了永琪没遇见小燕子前的悠悠十余载岁月,曾经被他刻意隐藏起来要在人生的二十岁画一道长长的线,如今却融为一体了。

就像他一般,世人总觉得还珠格格改变了五阿哥的人生,故作聪明的把他的人生划为两部分,说没遇见还珠格格前的五阿哥沉默孤独但是却理智清醒,前途大好;遇见还珠格格后的五阿哥会哭会笑但却着了爱情的魔被勾走了魂……有故作清醒的人说五阿哥遇见还珠格格是人生的劫,放弃大好前途为着个女人真是糊涂;有爱情至上的人觉得这是天赐的缘分,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为之放弃一切才是真爱……两方喋喋不休争来争去,殊不知其实都不对也都没错。

他是他,二十岁前的他,二十岁之后的他,遇见小燕子前的永琪,遇见小燕子后的永琪,一直都是一个人。

二十岁以前的日子他也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二十岁以前的日子他也会哭会笑有血有肉;二十岁之后的人生他的世界里也有苍生有责任,二十岁之后的人生他的世界里也藏着对权力的渴望。他不曾被改变,也不曾因为某个人而改变,他只是在长大。

……

“诶呀又歪啦!”

“蛙~”

昭昭正是学说话的年纪,你说什么他便要学什么,想说‘歪’又说不对,永琪听着没忍住笑,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踉跄了下才站稳,晴儿的笑声已经穿过画廊而来,“还没过年就要给我磕头,我可不给包红包!”

“晴儿!”

“昭昭,叫姑姑!”

这词简单他倒是会说,只不过依旧是含糊不清,小红团子手一挥一挥的可爱极了,晴儿伸手就要抱他却被后边的人拦下,“你小心些~”

永琪已经重新把匾额挂好,从凳子上跳下来和完颜打招呼,“年节最是紧张的时候,你怎么得了空来看我们?”

“过年都要走亲戚,晴儿说你们是她的亲人,我这个做女婿的当然得陪着了。”他笑着冲永琪拱了拱手,余光瞥见小燕子拉着晴儿要坐在石凳上连忙喊了一声,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软垫搁在凳子上,“才下了雪,这石凳上凉。”

“诶呀你安生些吧,我又不是水做的哪里就那么容易磕着碰着了呢。”

晴儿说归说但还是坐在了软垫上,完颜挠着头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和他们解释,“太医说她年纪不小又是头胎,一定得仔细保养着,孩子怎么样无所谓,大人别因为这个再要去半条命了。”

完颜到底是行伍出身,对什么都没那么计较说话也直白,永琪和小燕子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小心,小燕子高兴的呀了一声,把昭昭往桌子上一放就拉着晴儿的手笑“真的呀!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永琪长揖一拜,“恭喜恭喜,添丁送福!”

完颜高兴的嘴都合不上,拱着手接了祝福,昭昭坐在桌子上眼睛滴溜溜的转,话说不利索就一个劲的喊‘好!’

四个人都回头看他,小小的一团红火火的喜庆极了,眉开眼笑的应和着他“好!”

晴儿这次来带了个铜锅,小燕子直接丢了过去给永琪,拉着晴儿往屋里走,把那些什么怀孕的事都给她一骨碌说了个遍,晴儿一一笑着记下,又看了眼那边忙碌的两人,挪到她身边笑,“我上次没理解错吧?带的东西不错吧?”

“啊?嗯……”小燕子愣了下反应了过来,想起那被撕成几片的寝衣和永琪那夜的表情,咽了下口水自己也没忍住捂住脸笑,“没……没用上。”

她倒是也没说谎,那天她不过就主动亲了下永琪就轻易让他缴了枪,后来又是一晚云雨之时永琪不知怎么的想起来那件事,……哪怕自己忍得眼眶都红了,“那天你和晴儿到底说的什么啊?”

“嗯……没说……没说什么”

……

“我用得着你使这招?”

……“你穿什么我不喜欢?你穿什么我不想给你脱掉?”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闲的,最近说话愈发的不像样子,小燕子红着脸想掐他,又听见他道“不过你要是穿……我也不拒绝”

“我不穿!啊!”

她尖声叫着,手无力的搭在他腰上,还趁着最后一丝意识上在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不过永琪后来倒是再没提这件事,小燕子却动了这样的心思,正巧那日腊八是两人成婚十年,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就穿上了。

其实没有很暴露,……这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然还真生出了几分心动与好奇——永琪会是什么反应?

嗯……只能说,反应的比她想象的要激烈的多。

那个苟延残喘的木架子床,到底还是散架了……

好在地下因为昭昭爱爬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永琪眼疾手快的抄起一床被子裹在身下,小燕子紧紧的攀着他的肩膀,她倒是不心疼自己摔没摔,主要是那床……丢人啊!

小燕子羞涩的捂着脸欲哭无泪,可始作俑者倒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搂着她笑,永琪越笑小燕子就越生气,拧在他腰上恶狠狠道“你不知道悠着点儿嘛!”

“这种事哪里有悠着点儿的啊……”

见小燕子又要生气永琪连忙哄着“不怪我们,是这床不结实,你看咱们宫里的也没事呀。”

“废话,宫里你一个月几次,现在你一天几次!”

从前两个人到底年龄小,感情再好面皮还是薄,加之在宫中总还有种架子束缚着,总觉得有些事情太多或者什么的……那不是正经人家该做的事,所以虽然也是似蜜糖甜但也大多时候都是中规中矩的,后来因着愉妃过世更是规矩了很多,除却那一次疯狂外,到都是克己复礼的端着。

可如今这么一折腾却突然想通了,那些所谓的礼仪道德把他们坑的这样惨,难道还要他们颤颤巍巍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规矩顶礼膜拜?

才不呢!就是要怎么痛快怎么来!

但……真放开来才知道这内里的噬骨滋味,倒还真有些没收住……

小燕子如此羞赧的想着,永琪却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你看看你还不高兴了?人不都说三十女人猛如虎,你总是勾引我,总不能只管点火不管泻火的呀”好像男人对这方面总有些执念,永琪勾着她的头发把玩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福晋知足吧,你已经过上了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日子了——‘潘驴邓小闲’我差哪一样?”

“什么驴什么咸?我又没吃过驴肉我怎么知道咸不咸!”

“哦,你没看过《金瓶梅》”

“《金瓶梅》是什么?”

这瞬间吸引了小燕子的注意力,也不纠结那床了也不纠结他有没有节制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缠着他问,见永琪不停的躲闪突然福至心灵的猜到——“不是什么好书是吧?”

“还天天说我什么都看呢,五阿哥看得比我还杂啊?”

永琪有点心虚,明明《金瓶梅》也算是明代四大奇书之一,不过是被他的祖宗给禁了而已,他却像是真看了什么了不得东西一般,举着双手打哈哈,“就是书……书嘛……诶,子曰:要广泛涉猎……”

“滚!子曰:我没说这话!”

“子曰:我才没说过这话呢!”

……

晴儿瞧见她这幅模样也懒得再说什么,伸手把袖子里紫薇的信递给她,“紫薇来了信,驿站送去了学士府,福大人又着人送到了我们府上来,有专门给你的,快看看!”

“紫薇的信!”小燕子激动的夺了过去,差点没把晴儿推倒,吓得她又连忙双手扶住她,“谢天谢地!要是让你们家完颜看着了,不得把我皮扒啦呀!”

“看你的信吧,还有空开玩笑!”

晴儿被她一说又红了脸,却也有几分好奇信上的内容,偎在她一旁跟着看,小燕子握着信的手都在抖,眼泪跟着吧嗒吧嗒的就往纸上落,吓得晴儿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问了她几句她却只是摇头说没事,“紫薇说一切都挺好的,我只是太激动了……”

她把信纸折了起来,呼了口气推她出去,“我都闻见羊肉味了!快快快!”

晴儿笑着点了下她额头,迈着步子跟着她走了出去,完颜和永琪正在摆桌子,两人一边搭手干活儿一边聊天,无非是朝里那些文人武将的事,晴儿不想让完颜说太多以免引起永琪太多的愁绪,才给他使了个眼色就听见永琪冷不丁儿的问了句——蒙古可还太平?

“蒙古?”

“没听说有什么事,准噶尔都没了……蒙古还能有什么事?”

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永琪自觉多心的笑了笑,“也是,蒙古能有什么事……”又见他们还是盯着他看,“诶呀,我这不是怕尔泰怒发冲冠为兄弟,起兵来替我出气啊!”

他打了个哈哈,完颜却因为他这句话想起来了件事,握着筷子的手又放下,“福家二少爷现在应该是没这个闲心,科尔沁王爷上个月殁了,只怕整个科尔沁草原如今都是披麻戴孝……皇上已经下旨,科尔沁世子顺古尔继承王位。”

“和安那个儿子?他才多大,我记得比窈窈还小些吧?”小燕子忍不住惊呼,“那整个蒙古还不都是和安说了算?”

“本来蒙古也是她说了算呀!”

“唔,那皇后现在肯定要笑得满地打滚了!蒙古是她闺女的,中原是她儿子的!”小燕子多少有些闷闷不乐,筷子伸进锅里夹了好几下都没夹起肉来,忿忿收回手的时候碗里却已经满了,永琪正把筷子收回去冲着她笑,“快吃,一会煮老了”

小燕子张了张嘴,也把那些气又咽了下去,好在肉的确是香,吃的她不亦乐乎的早把皇后忘在脑后了,昭昭被永琪抱在怀里,眼巴巴的看着那弯弯的肉卷口水都要流出来,沾了麻酱后愈发的香,不满的扭动了两下,“吃……”

“这个字你倒是说得清!”

永琪笑着点了下他的额头,夹起一片肉在他眼前晃了晃,“弟弟想吃呀?”

昭昭拼命的点头,永琪唔了一声还真就放到了他嘴边,完颜原本想拦,却发现晴儿和小燕子都乐呵呵的看戏,果然见五阿哥只是轻轻点水的在儿子嘴边点了下,小团子的嘴才张开估计都没尝到肉味他边抬高了手,筷子一碰肉掉进了自己的嘴里嚼的香极了,还眨着眼睛看着昭昭。

昭昭哇的就哭了出来,小燕子和晴儿笑的前仰后合,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但是欢聚总归是短暂的,月挂柳梢头的时候夫妻俩便告了辞,永琪收拾着残羹冷炙,小燕子哄着快睡着的昭昭往屋里走,突然听见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窈窈最喜欢吃铜锅涮,也不知道有没有……

她没敢回头去看,怕看见永琪难过,怕看见他攥着抹布的手在颤抖,怕看见他每每想到窈窈时憋的通红的眼眶,怕看见一个年轻的骄傲的父亲,在思念自己没办法护在身边的女儿。

谁又不想呢?

尤其是夜晚的时候,除夕的夜晚。

雪又落了下来,白皑皑的花瓣落下映的院子里亮堂堂的,却又因为刚刚的热闹而更显的萧条,昭昭睡醒了一觉此时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小燕子只好抱着他坐在廊下看雪,企图听见一点点雪落之外的人间除夕该有的繁华与喧闹。

哪怕那热闹声并不属于她。

永琪才给窈窈写完了一封信。那藤筐现在十分的安全,小燕子似乎真对书房不感兴趣,并不怎么进来,他依旧扔进了藤筐里,转身想要吹灭烛火的时候正看见那偎在一处的母子,轻手轻脚的抱了件披风出去,“天天喊冷,雪天里还在这冻着。”

“好安静啊”

小燕子抬头看他,“以前没觉得,现在听着雪花沙沙往下落的声音才发现,这院子真安静。”

永琪没说话,袖子随意的扫了下雪撩袍坐在她身边,听着她回忆,“去年过年的时候也下了这么一场雪,窈窈不能出门憋的天天绷着一张脸,我就拉着她堆雪人,这丫头一下子堆了好几个,说这是阿玛,这是额娘,这是弟弟,这是‘我’……”说着说着又觉得鼻头发酸,转身问永琪,“去年过年的时候你怎么过的啊?热闹不?”

“当然热闹啦……整天战鼓声声炮鸣阵阵的,那可比这烟火劲大多了,天天喊打喊杀的,震的我耳朵都要聋了!”

永琪轻描淡写的说着行军打仗的残酷,好像那不过是前半生的一场无足轻重的往事一般,语气里没有惋惜也没有向往更没有厌恶,就是很平常的扭头冲着她笑,“所以安静点也挺好的,安静说明家家户户都是团圆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人会在除夕的夜里乞讨着被冻死在风雪里,也没有风尘仆仆的游子还没走到归家的路……太平太平,盛世之景不一定要是热闹的。”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小燕子却听不大懂,只是靠在他怀里寻着一处温暖,沉默的看了会雪又抬起头问他,“永琪,你知道银珠粉是什么东西吗?”

“银珠粉?”

永琪从没听说过这东西,茫然的摇了摇头,小燕子叹了口气把紫薇信上的内容给他说了一个遍,“她说尔康情况就那样,命是能保住,可是好像怎么也离不了那东西一般……现在已经比从前好些了小半个月才想着吃一次,现在还在想办法……刚刚晴儿问我,我都没敢和她说。”

“其实我也挺愧疚的”她又往永琪怀里挤了挤,“晴儿对我们这么好,但是我想这些事情,特别是尔康的这些事,大概紫薇谁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只是心里太苦闷了才想着和我倾诉一二,我不该再让别人知道……但是我还要让晴儿当信差,还不和人家说实话……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对”永琪低头把她飘到额间的碎发捋到了一边,盯着她亮盈盈的杏眼笑“人总归是有亲疏远近的。你与紫薇之间是超过与一般朋友的感情,这些感情不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改变;同样的,有些人也不会因为走得更近联系更多就能超过……你们之间有小秘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努力和小燕子解释着,人世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永远有亲疏远近。就像他即使后来与尔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在心里也还是那个早早跑到漠北去多年不见的尔泰关系更近些。

见她还是苦着一张俏脸,永琪故意指着那边廊下昨日挂的花灯笑,“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乾隆二十五年除夕,你带着才子美女们折腾了半天做出来的那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絮叨着,说乾隆二十五年的除夕漱芳斋的花灯有多好看,说乾隆二十七年的除夕作为新婚夫妻的两人有多手忙脚乱,说乾隆二十九年的除夕小燕子怎么和愉妃吵了一架,说乾隆三十一年的除夕窈窈闹了什么笑话……好像日子就在乾隆三十一年停了一样,其后的几年谁都不愿再提起。

那几年过的不好吗?也不是;那几年过的好吗?也没有……

总之是不想提。

阿玛说话昭昭就看阿玛,额娘说话昭昭就看额娘,两人说到兴起处相视一笑他也跟着笑,小燕子揉着他的脑袋笑,“你笑什么?你又没见过……”又看着他瞪的圆圆的亮亮的眼睛,“你怎么还这么精神?以往每年守岁的时候一群小孩子谁也熬不住,你姐姐每年都喊着要看灯火看跳舞……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子夜时候那么热闹都吵不醒她,第二天早上起来又自己生闷气,说昨晚上又什么都没看见……你可别学她,天天大年初一生气!”

小燕子好像在和昭昭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宫宴的舞蹈是真好看呀……”

好似有什么落在肩头,小燕子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见漫天雪花飘飘里一束红梅枝簌簌如飞箭,俊朗的身影随着雪花而转,怪不得人人说红梅傲雪凌霜,此时握在永琪手里仿佛如一把利剑般,他手腕随意的轻挑弯折便是剑飞神舞,随着他跳跃的衣袍一起飞在空中。

小燕子看呆了眼,很久没怎么见过他动过刀枪施展过拳脚了,太医当时说他心脉有损,还是少碰些武为好,加之他近来总爱卧着,倒真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般……如今乍一看,恍惚间还以为是当初那个拿着剑教她背《古从军行》的少年郎,阳光熠熠闪耀着意气风发,一把剑舞的步步生风;可分明那剑意又凌厉了几分,不似那般花拳绣腿的小试牛刀,倒像是狠狠的插入敌人心脏的狠绝利落。

好像还有银光闪过,瓣瓣红梅随着风而落进了白皑皑的雪里。

沾着雪花的树枝递了过来,他笑得满面春风,望着天上的烟火,“快看,新的一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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