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端倪

陵容还未被带出，眉庄已悄然走进。

“皇上”，眉庄虽涂了脂粉，仍遮不住面上的憔悴感，一身嫩粉纱衣衬得她像个纸片儿人，“臣妾听说熹贵妃被人诬陷，受了委屈。”

皇帝到底还算心疼眉庄，见眉庄这副样子，虚扶了一把，随即冷厉地看一眼身旁侍立的宫人，“又是谁去告知惠嫔的？”

宫人皆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甄嬛急忙上前拉住眉庄的手，担忧道：“姐姐不必担心我，倒是你，本来这几日精神便不大好，实在不必为了我的事赶过来。”

“精神不大好？怎么回事？”皇帝发出质疑。眉庄虚虚一笑，身体的孱弱已支撑不起她再做过多的回应。

“皇上，惠嫔娘娘自生下公主后，身子一直没有调理好，最近更是难受得厉害。”

“找太医了么？”皇帝话音刚落，眉庄忽然倒了下去。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甄嬛死死握住眉庄的手，呼喊道：“姐姐，姐姐。”

这样的场面，身旁的富察贵人亦惊了一下。

“快传太医！”皇帝吩咐一声，起身去看眉庄，亲自将眉庄抱去偏殿。

自眉庄生产以来，皇帝对她的冷淡，是合宫众人都看在眼里的。

现在却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更加让人猜不透皇帝的心意。

陵容亦是诚惶诚恐，她还未从宝鹃的指控中回过神来，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幕一定不是徒然，而是已经磨快了刀剑，将利刃直指向她。

偏殿里，眉庄满头虚汗，即使在昏迷中也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皇帝与甄嬛焦急地守在一旁，温实初也是蹙紧了眉头。

他的样子极其拘谨，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嘴唇轻轻翕动，似是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直说便是。”皇帝淡漠道。

“微臣…微臣发现…”温实初抬一抬袖口，略略拂去额上的冷汗，终于平复些许，缓缓道，“微臣发现娘娘当日生产似有不妥，不单单是受惊的缘故。若是寻常受惊，生产稍加调养也便无碍，只是惠嫔已生产多日，脉象仍是虚滑无力。”

皇帝低着头，缓慢地揉搓着手上的珠串，旁人窥不出他一丝的情绪变化。“是何原因？”

温实初问向旁边的采月：“不知惠嫔娘娘有孕期间是否用了什么香料？”

采月茫然地摇头，“娘娘很谨慎，莫说是有孕时，便是现在也没有用任何香料，生怕有什么闪失。”

“那便奇了。”温实初低语一声，面色暗了几分，似是在搜肠刮肚寻常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甄嬛始终握着眉庄的手，沉默半晌，忽然脸色涨红，眼眶也红了一圈。

“皇上，臣妾想起来了，姐姐生产前院中便栽种了一片玉兰，姐姐还说闻着玉兰香心情舒适，会不会是玉兰的问题？”

温实初也被点醒，“对，皇上，鲜花中是极易被动手脚的，不知惠嫔娘娘院中是否还有玉兰？”

采月急忙应下，“有的，奴婢这便去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