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州 二 会员加更

风惜云和东景承一同赶往前线，但幽州、冀州来势汹汹，金衣骑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有争天骑在赶来的途中。

仅靠风云骑，终究还是势单力薄了些。风惜云面对着地图愁眉不展的时候，东景承从营帐外走近：“还在看战略图。”她给风惜云带了一碗甜汤，“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休息会儿吧。”

“我现在怕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风惜云揉了揉眉心，“若对面仅仅是金衣骑，风云骑自有一战之力，可你也知道，争天骑正在赶来的路上。青州身后又有雍州虎视眈眈，可以说是四面皆敌了。”

“我已给阿璟去了信，若你能坚持七日，待玄霜骑赶来，一切危机自然迎刃而解。”东景承放下手里的甜汤，“有初代青王所创的血凤阵做底牌，你不该如此忧虑才对，惜云。”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风惜云终于将目光从战略地图转到了东景承身上，“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号令北州所有军队的？”你明明不是北州的公主。风惜云道，“还有那日在正殿之上，琅玕花盛开之景，众人有目共睹。若你不是北州公主，还能是谁？又怎么会成了帝室的人？”北州王室这一代，明明就只有白寻仪一个女孩。

“北州重文轻武，自王室至黎民，皆推崇读书入仕，若非走投无路，没有人会去参军的。为了维持军队人数，北州王只要强制征兵。可军队多了，历年所给的军饷却没有增多。无数人在军队中都吃不饱，他们战死之后，给予家人的抚恤金亦少得可怜。‘状元及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敌于穷漠……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东景承怜悯一叹，“有一代从军者，家中子嗣皆为贱籍，男者从军，女者为伶，世世代代，皆不可科举入仕。”

她微微抬眼看向风惜云：“北州玄霜骑被称为‘冰雪之骑’，令人闻风丧胆。但这是在我与阿璟执政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正是因为见识过了这些兵卒的不易，我才能那么坚定地选择更改王储。尉迟烈的心中只有自己，他自幼锦衣玉食地长大，眼中又如何看得见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北州子民？”

“真是不可理喻！”听了北州士兵的待遇，风惜云果然怒道，“既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此刻算是彻底理解东景承了。若尉迟烈成了北州王，这一切一切的不公都不会改变。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只有彻底地推翻这样苛刻的制度，才能拯救更多的人。

将士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没道理却要忍受那么不公！

他们保家卫国，他们才是英雄！

给他们发放军饷冬衣的人是东景承，为他们安抚父母子女的人是东景承，替他们废黜‘将士子女入贱籍而不允入仕’的不公制度的人是东景承，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人是东景承。他们凭何不肯听从东景承之命呢？

听了风惜云的话，东景承只作微微一笑：“至于琅玕花盛开……”她的笑容停滞了一刹那，眼中是风惜云看不懂的神色，“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尉迟恒？”

见风惜云眼中带着疑惑，东景承有些失望，但她实则也猜到了。在母亲去世后不久，重病的父亲只收到了风行涛送去的信，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他甚至来不及与她相见，就与世长辞，只能请求恩师照料女儿。

在那样的情况下，嫉恨他才华能力的兄长与对他恩重如山、视若亲子的恩师，尉迟恒选择后者，也在情理之中。

东景承缓缓道：“北州镇平君尉迟恒，是北州王的亲弟弟，与他一母同胞，皆为北州王室嫡系血脉。”她告诉风惜云，“我正是他的女儿。”是他来不及昭告天下的女儿。亦或者说，是他未婚而先有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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