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妒人心（三）

“我也觉得此事与越家无关。那时候霍、越两家关系极好，越妃娘娘几位战死的兄长生前在越氏皆是话事人，他们都颇为推崇霍将军，皆是称其为‘兄长’的。他们两家便如我们与……何家一样。且据我所知，霍将军担下守城的重任是自愿而非遭遇了谁的逼迫。”

便是有，也不会是越家人，而是……渴求胜利的陛下。这个可怕的想法让楼大夫人不由自主地一抖，她凭借良好的自制力没将这要命的推论说出口没在女儿面前表现出半点异常。

楼大夫人顿了顿继续道：“当年霍将军舍身拖住敌方大军对陛下取得最终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越家人拥护陛下，胜负在他们眼里是第一重要的东西，便有私人恩怨也一定会为其让路，所以越家都没有去害霍家的理由。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从何而来，但在我看来，霍家的陨落更多是天命而非人祸。”

古来征战几人回，为了天下人的安乐生活奋不顾身上战场的皆是英雄，他们不该因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想遭受污蔑。楼缡带着淡淡心虚解释道：“我是因为、我听说霍夫人曾针对过越妃娘娘。”

楼大夫人身体一紧，唇抿了抿，犹豫片刻后缓缓道：“或许是因为……我听说霍夫人未嫁时同越妃娘娘抢过陛下。”

也就是说，若霍夫人赢了，那现在便不会有凌不疑，而是多一位俊美的皇子……惊讶的楼缡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楼大夫人看她恍恍惚惚的样子便猜到女儿又走起了神，她叹了一口气，说起别的来转移楼缡的注意力。

“霍将军奉命死守战略要地，战事艰难，他拖延多时后仍旧城破，援兵到时，绝大多数人都死了。众人以为霍夫人也在其中，却没想到在十数个月后，在她的夫婿凌侯都已另娶他人后，她带着独子凌不疑又回来了。”

“由此可见女子积极提升自身，多得些本事该有多么重要。若霍夫人少女时优于越妃娘娘，成功嫁给了陛下的她便不会在孤城失守后携子在外流浪那么久，吃尽了流民的苦头；也不会结缘于凌侯那样在妻儿失踪不足一年时便火急火燎娶了寡居表妹，让她满腔情意尽喂了狗的夫婿；或者她但凡在归来后使些心机，端起慈善大度的假面悄悄收拾掉淳于氏，抑或是在与凌侯一刀两断后便另择良人开始新生活，也不至于下半生如此孤单凄苦……”楼大夫人絮絮叨叨，抓住每一个机会教导自己最不上进却也最有运气的女儿。

这霍夫人的故事怎么越听越熟悉？好似不久前便有人说与她听了一般……

楼缡脑袋嗡嗡作响，随即想到长秋宫学堂第一节案例课上引起她与程少商一番争执的那个故事。

丈夫、元配、续弦……怎么她越想越觉得这几位便是省去名姓后的凌侯、霍夫人与淳于夫人呢？

她们当时头脑风暴了些什么来着？楼缡试图忘掉二人无边的猜忌并不去想皇后等一干知情人当初听见她们那些胡说八道后微妙的心情。